次日清晨,李芳菲便去叫了定金,
定金一交,这房子便已然是她的了。
可行走在这院落之间,李芳菲总觉得心中有种不真切的感觉。待竹元再回来,也不过一刻钟的功夫。
“王妃,还有什么吩咐吗?”竹元看着站在阁楼阶梯之上的李芳菲问了一句。李芳菲垂眸看着下面的人,许久才道:“是还有些。”
她一边往竹元那边走,一边讲到:“这些日子,王爷忙于朝政,甚至疲惫,我这里刚好有……”
“什么?”见人走到了自己面前,竹元一副期待的样子问道。
“有些东西,还需你代为转交。”李芳菲讲到。
“是。”竹元正想进一步问是什么的时候,李芳菲的手却忽然贴到了自己的额头之上,之后发生了一些什么,竹元就不知道了。
等醒过神后,他才问了一句:“王妃需要属下转交何物?”
对竹元来说,似乎只是一秒的时间,李芳菲的表情便已经不同。不等他问出口,李芳菲已经答道:“没关系,本王妃还是自己转交好了。”
话说完,李芳菲绕开竹元便直接出去了。
竹元站在原地懵了,看着眼前的院子,看着离去的李芳菲,他半晌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随即也只能一同转身离开了。
回了府苑内,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寻宋霜迟汇报。
“回王爷,属下事情已办妥,特回来复命。”他双手拱起,认真答道。
“王妃可有问什么?”宋霜迟一边看着手中折本,本能的问了一句。
竹元稍稍愣了一下,说:“王妃说有东西要给殿下,本来是让属下转交的,后来按了一下属下额头就说不用了。”许是竹元也觉得有些奇怪吧,她也不知为何,但既然人家变了注意,他做下属的便也不好再多言什么。
倒是宋霜迟,听到这话,手中动作一下顿住了。竹元问道:“王妃……还没来见过王爷吗?”
宋霜迟许久叹下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折本,他指着门外讲到:“练武擂台,自己举铁去,围满两个时辰,不准给本王放下。”
“……”竹元懵了一下。
待宋霜迟眼神看过来,他便也顾不得问些什么,只怕宋霜迟的邪火会突然发到自己身上,所以草草行礼后,转身便直接离开了。
后来的时间宋霜迟一直在等,等李芳菲来。可没有,小丫头不来,宋霜迟只能自己去见。正要回前厅时,府内湖畔,他看到了站在那里的身影。
宋霜迟不做理会,正想过去是,李芳菲行礼道:“殿下请留步。”
于此,二人比肩站立,这湖水中明明没有什么,却也让的两人一同看了半晌。
“什么事?”是宋霜迟忍不住了,才这般问了一句。
“我还以为……殿下不喜欢我。”她开口道。
“本来就不喜欢。”
这话顺着嘴便已经溜出来了,可是否违心,怕也只有宋霜迟自己知道。
李芳菲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不由觉得好笑。
王爷还真是傲娇!
“但好像也没有很讨厌吧。”
她故意装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便看见宋霜迟心疼的神情。
哎哟,又是死鸭子嘴硬!
李芳菲不由想起山上那个抱着自己从崖上义无反顾跳下的宋霜迟,心中便会有止不住的欢喜。
可后来从山上回来,王爷又傲娇起来,还和她疏远了一些。
之前宋霜迟满眼的心悦,如烟火一般短促,这让她还以为,是自己意会错了。
这男人怎么这么别扭?就喜欢偷偷帮忙,表面还装出一副和自己没关系的模样。
难道是因为……
她不免多想了一些,觉得是太后那边又有什么幺蛾子,又不想扯到朝政,便让自己不去多想。
“不管怎么说,房子的事情,谢谢殿下出手。”
她提起一口气,侧身看向了那人,将三分哀怨展现出了十分,委屈巴巴地说:
“一日十两也好,五银也罢,差出的钱,我会补还给殿下。”
猜到了,从竹元说自己被对方触碰了额头后,人便改变了主意时,他便猜到了李芳菲许是用探寻术法知道了一些什么。
“不用。”他想继续如从前一般冷言相对,只是话未全部说出口,便听到李芳菲抢言道:“一定会全数奉还!”
显然,李芳菲是生气了。
宋霜迟没忍住,他看着李芳菲,只觉得她似乎在刻意和自己划清界限一般。可这件事情,不是他一直在做的吗?
所以此刻李芳菲是在伤心吗?
这有什么不好的,他笑了一声道:“随意。”
说罢,宋霜迟离开了,离开前他补充了一句;“反正这些钱对本王来说无关痛痒,你还不还,都可以。”
“……”她就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随后什么也没说,笑了笑,转身便去向了另一个方向。
其实是憧憬过的,不管是李芳菲还是宋霜迟,得知是对方时,想过或许满怀感恩,或许说一些无关痛痒,却觉得很开心的话。她们所有的憧憬都是喜悦,却从未想到,真正的见到对方,却是两言冷语。
他从没信过她!
其实当从竹元脑海中知晓到这些的时候,她心中已经没办法满怀期许了。她能怎么办呢?
后来第二日的时间,店铺就搬到了新的地址。店面处于城市中心,所以左右往来者,其实都是隐藏客户。
而后面的院子,大门所向之地是一个偏窄的胡同,这般一石二鸟的绝妙宅院,就如同为李芳菲量身所定一般,偌大天下怕都难找到第二处这般地界了吧。
往返的搬运其实速度也不满,但这敲锣打鼓的阵仗,应该是少有人见的。这是李芳菲的主意,她雇了一些鼓乐者,当街敲锣打鼓的搬家,宣称,新店铺开张第一日前五名免费医治,前二十名按照九折特惠,二十名到三十名之间,可享九五折的优惠。
其实这小铺子,顶了天儿的一天许也就二十名左右,所以这样的优惠,反正只要去了就是不亏。
晁鹤言回头又返回了这小院,本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落的,但谁知,进了这店铺内,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空档房间的李芳菲。
李芳菲手中持笔,似乎在写着什么,也是凑近一看,才知李芳菲竟是在算账。
晁鹤言开口问了一句:“徒儿啊,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