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直升机上的美国人还没来及喘口气,一枚榴弹从另一个方向,一个我的视野根本都看不到的地方射了过来,直接命中!
ah—1眼镜蛇凌空爆炸,成为一大团火球。
着火的残骸四下乱迸,幸亏我已经掉入了海水里,而且一下子扎入水里有差不多六七米深,这些残骸入水后冲击力减少,对我几乎产生不了什么伤害。
我心中暗自庆幸,浮出水面准备喘口气,然后游离这是非之地。
哪知我头刚一出水面,就觉得一股炙热从头顶上直砸下来。抬头一看,当时吓得就大叫了一声“妈呀”!
原来是ah—1眼镜蛇爆炸后的主体部分从空中砸下——刚才这部分残骸因为有直升机螺旋桨,居然在空中多撑了3—5秒。
我一时之间就感觉手足无措,只觉得逃也是逃不掉的,因为我没游得那么快,下沉的话估计还是会被这玩意儿给活活砸死在海里。
绝望之中,猛地汽笛声大作,一条摩托艇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在海面上划开一道雪白的浪线,从我身旁掠过。而且就在掠过我身旁的一刹那,艇上的人伸出手,一把将我拽了上去。
这摩托艇的速度非常之高,只一瞬间就从我刚才落水的地方蹿出去有六、七米远。ah—1眼镜蛇的残骸在我身后“哗”的一声落入水中,激起巨大而灼热的浪花,溅射在我背上,我感觉自己就好像被无数煤球击中了一般。
我惊魂甫定,这才注意看了看到底是谁救了我。
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地狱犬”!
我又惊又怕,惊的是“地狱犬”的人为什么要救我?怕的是落在他们手里接下来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哪知驾驶摩托艇那人递了一个面罩给我,就是“地狱犬”的人经常戴的那种,小声说道:“戴上!”
是“骚猴子”的声音!
这些面罩和这条摩托艇,要么是他抢来的,要么是他捡来的。
我把面罩戴上,问道:“这摩托艇哪里来的?我们要去哪里?”
“骚猴子”冷笑道:“这群小狗狗们玩声东击西,把附近美国驻军引到这儿,自己要去比利干。”
我再一次听到“比利干”这三个字,脑子里又是一堆问号。
到目前为止,我每次听到“比利干”这三个字都会倒霉。在苏瓦袭击我的,据“骚猴子”说是“比利干”人,现在又说“地狱犬”的人要前往“比利干”,可先前“骚猴子”说“比利干”当初就是被“地狱犬”给灭掉的。“地狱犬”再去那里,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黑暗中拿着一根蜡烛的小孩,我所能看到的,仅仅是整个事件中的一个很不起眼的部分,而蜡烛光芒所照射到的范围之外,还有更多更多的秘密等待我去探索,或者说永远不会为我所知。
不久后,我发现,手上的蜡烛变成了灯泡——我知道了更多的事情,但到了那时,更大的谜团和更凶险的局面在等待着我。
“这些摩托艇他们刚才就停在邮轮附近,只不过邮轮太大,我们没注意而已。总之,待会儿看到其他‘地狱犬’的人,你少说……你别说话!否则一旦露陷儿,我的计划就全完了。”
“计划,你什么计划?”
“没……没什么。其实和你也没什么关系,把你牵扯进来,我也有点过意不去。”
我皱了皱眉,觉得这小子没说实话。回想起第一次见他,一直到现在,我发现我从一个互联网公司的小职员,到如今卷入了一次雇佣兵袭击邮轮还被美军围剿的事件,完全是被他一步步引导而来的。如今他说“和你也没什么关系”,鬼才相信他的话。
可是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至少我不能回“柏兰德”号上去,更不能投奔“地狱犬”的人,那样只能死路一条。
我只能暂且相信这只“骚猴子”。
摩托艇很快就脱离了战场,在一片比较平静的海面上疾驰。而且,我发现四周有越来越多的摩托艇出现,驾驶者都是“地狱犬”。
看样子这群牲口是想搞大事情啊。
猛然间,我看到一条摩托艇上有一个窈窕的身影,模样很像小雨。我连忙睁大眼睛,看着那里,想辨别清楚她后脖颈上有没有那块胎记。
可也就在这时,“骚猴子”却降低了摩托艇行进的速度,逐渐落在编队的最后面,到最后,他索性停了下来。
“你……你特么怎么不开了?”
“骚猴子”说道:“急什么?你急你来开?”我看到他把面罩拿了下来,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把木梳,开始梳头发。
“妈的,都让这帮畜生给弄乱了。”
我几乎昏厥过去。
疏完头发,他扭过头来对我说:“帮我看看,发型还成吗?”
我只能傻逼呵呵地说道:“还……还行。”
接下来,他开始理胡子了。理完胡子又扭回头来让我确认怎么样。
我在心里面骂了他一万个“骚”,嘴巴里只能应付着。
经过他这么一耗时间,驾驶摩托艇的“地狱犬”大部队已经冲到了前面,我们几乎是在最后面跟着。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有微弱的星月之光照耀在海面上,加上摩托艇上射出的灯光,让我们能够看清楚四周的情况。
身后不时传来“柏兰德”号上激烈的交火声。
“骚猴子”重新戴上面罩,继续发动摩托艇,轰鸣声中,我们这条摩托艇始终在“地狱犬”大部队的后面徘徊。
开着开着,背后“柏兰德”号上的交火声渐渐轻了下去,最后几乎不再能够听见。与此同时,前面出现了明亮的灯光,仔细一看,是一艘船只上的照明灯。
这应该是一艘货船,目测船体长度有30多米,虽然体型和“柏兰德”号比依然差得很多,但在海面上随着波涛前后摇曳起伏也足够威风。
“地狱犬”驾驶着摩托艇如同吸附在人身上吸血的蚂蟥一样,围拢到货轮四周,沿着甲板上垂下的绳子爬将上去。很快,货轮的甲板上变得热闹起来,许多“地狱犬”在上面大呼小叫,玩弄枪支。有两个不知死活的甚至朝天放了两枪。
我和“骚猴子”也驾驶摩托艇到了货轮旁边,顺着绳子攀爬到甲板。
我俩上了甲板后不久,这艘原本抛锚的渔船就开始动了,朝着一望无垠的大海深处驶去。
“骚猴子”显得格外低调,他拉着我坐在甲板里一个很小的角落里,观察着四周,眼神有些紧张。
我小声问道:“他们这是要去比利干?”
“骚猴子”点点头。
“去哪儿干吗呢?你不是说比利干人已经被他们屠杀干净了吗?”
“骚猴子”摇摇头,并没有再说话。
我只能呆愣愣地坐着,看这群“地狱犬”到底会玩出什么花样来。
黎明时分,就在晨曦在东边的天际吐出红晕时,渔船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轮廓。
是一座岛屿。
很多“地狱犬”都涌到船头,向那座岛屿行注目礼,我和“骚猴子”也忍不住过去看。
那就是比利干吗?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所在?上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引得“地狱犬”这样一支凶残的雇佣兵集团去了一次不够,还要再去一次?
轮廓还没有清晰,我忽然觉得脸上一凉,好几滴水落在我的脸上。我还没来得及弄明白怎么回事,倾盆大雨已经浇灌到我和甲板上所有人的头上。
船上似乎是没有备伞,所有人就这么在雨中站着,看向远处的比利干岛。
大约15分钟以后,比利干岛的样子清晰起来。
这座岛的形状很奇(gui)特(yi)。
岛的总体地形,呈东高西低的态势。
岛的东部,总体上是一座弓起的山峰,西部则是几根巨大的石柱(或者说石梁?)从岛屿的主体延伸出去插入水中。
我忍不住笑着对旁边的“骚猴子”说道:“我怎么觉得这座岛屿的形状像一只鸡脚爪?”
“骚猴子”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道:“‘比利干’在当地人的语言里,是’魔鬼之爪’的意思。”
“魔鬼之爪”这几个字,加上冰冷的雨水,让我忍不住全身颤抖了一下。
我这才发现,与一般小说或者影视剧中的度假海岛不同,这座岛屿看上去居然没有一点点的绿色,整座岛屿呈现一种灰黑色,居然是一座火山岛,岛上间或有一些其他颜色的建筑点缀,不过这些建筑看上去已经非常地破败,在狂风暴雨中更加显得阴森。
船只渐渐接近了岛屿。
“准备登岛!”
是黎则廷的声音!
我心头一惊,连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黎则廷站在渔船的船长室外,正冷冷地俯视着甲板上的这群“地狱犬”。
“地狱犬”们齐声答应,有些还“嗷嗷”叫了两声。
这时我却注意到,黎则廷的身后还站着个人,黎则廷不时扭过头去与他交谈,神态间两人似乎还比较熟络。这个人足足比黎则廷高了一个头,肤色黝黑,身形挺拔。
是他?小二黑?也就是“骚猴子”嘴巴里的巴雷托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