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大概看错了……”我只能这样说道。
“骚猴子”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这才扭回头去继续开车。“狼心狗肺”则斜着头,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昂多。
昂多闭着眼睛,居然像是睡着了。
我暗自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猛然间我就听到“轰隆隆”的一阵声音。起先是闷响,似乎在远处,但越来越高亢,很快我就通过潜望镜发现,居然是一块巨大的石头正从左边的山坡上飞速滚落。
“砰”的一声巨响,那块巨石落在装甲车前面大概10米处的地方,正好把我们前进的路给堵上了。
“骚猴子”骂了句很难听的脏话,停下车对“狼心狗肺”说道:“我们俩下去看看!”又指着昂多对我说道:“你给我好好看着这货。”
他俩下车后,我看了一眼昂多,发现他斜靠在那里,双眼紧闭着,胸口起伏,已经昏睡过去。于是我放心大胆地放下他不管,到了刚才“骚猴子”坐的驾驶座上,打开防护板,直接通过玻璃窗观看“骚猴子”和“狼心狗肺”在干吗。
只见他俩下了车后,手上各自端着ak—47,一边警惕地四下张望,一边跑到那块巨石旁边,先是用力推了两下,发现巨石纹丝不动后,“狼心狗肺”朝我这边摊了摊手,耸了耸肩,那意思应该是拿着石头没辙,恐怕要想过这条路只有弃车。
我皱了皱眉,挪到副驾驶的位置上,打开顶棚上的盖子,把脑袋和肩膀钻出去大喊:“你们俩让开,我用机炮轰一下试试!”
几十米外,“狼心狗肺”听到了我的喊声,但距离太远,他似乎并没有听清我具体在说什么。于是我继续喊了几嗓子,同时指了指身后的装甲车炮塔,又用手势比划了一下。
“狼心狗肺”貌似终于明白了。只见他眼睛一亮,冲着我一竖大拇指,然后招呼旁边的“骚猴子”也躲开。
可是,此时我发现“骚猴子”在旁边一动不动地抬着头,看向左边高山的山腰处。“狼心狗肺”的话根本就没能引起他的注意。
“狼心狗肺”走过去,想推“骚猴子”一把。没想到“骚猴子”猛地转过身来,两臂张开拼命地摇晃,嘴巴里也在大叫着什么。
距离比较远,我一时也听不清他在喊什么。但我似乎听到了“当心”两个字。
难道有人在山腰上要打这辆装甲车的埋伏?
想到这里,我迅速钻回了装甲车里,蹿到机炮操纵杆旁,开始用潜望镜观察四周的情况,手指也按上了开火按钮,准备随时发现目标,对着目标开火。
可是,山腰上除了石头,就是植被,我一时间看不到任何危险。
看不到不等于不存在,说不定敌人已经箭在弦上,只不过“骚猴子”发现了,我没发现而已。
在哪儿,到底在哪儿?
我额头上的冷汗下来了。
“跳车!吊丝浩,快跳车!rpg!”“骚猴子”不顾一切地从巨石那里下来,朝我这边狂奔了过来,一边高声叫喊着。
终于,我发现了目标。
发现目标不是因为我看得更仔细了,而是因为对方已经开火,rpg发射时喷射的尾焰终于透过物镜,进入目镜中我的视野。
榴弹正以极为恐怖的速度朝着这辆装甲车飞来,与此同时,我也看清了发射榴弹的人的面貌。
是他!绝对不会错!“半只耳”巴颂!
在那一刹那我完全懵了,该怎么办?蹿到驾驶座上开车躲避?逃离?
好像都来不及!
也就在这时,我猛地听到一阵尖利的、“嗡”的一声。扭头一看,装甲车右侧的应急门已经被打开。刚才还在那儿奄奄一息的昂多,此时以最矫健的身手,从这扇门蹿了出去。
这也帮我做了决定——逃吧!
我也蹿出了应急门。昂多还在前面狂奔,我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抓住他,于是我撒开腿狂奔。可跑了没两步,“骚猴子”气急败坏、声嘶力竭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卧倒!卧槽!快卧倒!”
刚才还兔子一样狂奔的昂多立刻就合扑卧倒了。我见状也向下扑倒。
就在这时,爆炸发生了。
原本还是白天,可是背后爆炸所形成的火球的光芒还是在我身前投射出一个张牙舞爪的影子。我觉得一股灼热的气浪将我往前又推了小半米,我这才倒在地上。
事后想来,昂多这厮还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他非常熟悉装甲车的构造,自己打开应急门开溜,我说不定还傻逼一样在那里琢磨该怎么办。那么rpg榴弹击中装甲车的那一刹那,我应该还在车子里,直接被火葬了。
我生怕会发生第二、第三次爆炸,在地上扑了十几秒钟才敢抬头看:却只见昂多将军已经没了踪影。
“骚猴子”追上来,把我拉了起来,说道:“昂多呢?”
我摇摇头,说道:“跑了。”
“骚猴子”懊恼地骂了一句脏话,就在这时,身后“狼心狗肺”大声叫道:“看嘿,你们快看!”我扭头,看见他指着斜上方,露出非常惊骇的表情。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昂多被“半只耳”巴颂扛在肩上,后者抓着一根长在山壁上的藤蔓,正在拼命地往上爬。
“半只耳”刚才不是还在山腰这里吗?怎么一会儿就在接近谷底的地方了?这速度也太惊人了吧?
我还在傻呆呆看着这一切,“骚猴子”和“狼心狗肺”都已经端起枪,枪口冲着昂多和“半只耳”就扣动了扳机。
“堂堂堂”的枪声中,子弹把“半只耳”身边的植被打得乱晃,把岩石打得粉碎,但就是没能伤到他。“半只耳”驮着一个人,但依旧在山壁上活动如飞,ak—47在200米射程外的射击精度根本就奈何他不得。
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半山腰一片浓密的绿色植被之中。
“骚猴子”和“狼心狗肺”都懊恼地放下枪,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而我也只能看着那辆被击毁,还在燃烧的btr—60装甲车发呆。
过了足足有3分钟,我们才再度出发。“骚猴子”分析,这里附近有忠于昂多的军队的两个兵营,大概有两百多人的驻军。昂多逃脱后,第一件事肯定调动那里的兵力来搜杀我们,因此得尽快离开这里。
于是,我们迅速跃过那块挡路的巨石,继续前景。在爬上巨石最顶端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块石头会不会是“半只耳”推下来的?如果是的话,那么这个人的力气真的是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又提心吊胆地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终于从谷地进入了平原。四周的景象也变得越来越熟悉——貌似转了那么一大圈,又回到曼多市的南方了,也就是我从瑙冈国家监狱出来时的那条路了。
此时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又饿又累的我觉得整个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与前面“骚猴子”和“狼心狗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长。终于,“骚猴子”决定停下来休息。
野外行军不能生火,“骚猴子”和“狼心狗肺”只能拿出几条压缩饼干分给我。我就着“骚猴子”手上水壶里的水,啃了整整一块压缩饼干,肚子总算饱了,但意识开始模糊起来,想睡觉。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骚猴子”和“狼心狗肺”似乎在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狼心狗肺”说昂多脱困后肯定会回曼多市,他肋骨断掉两根,接下来要么在共和国宫,要么在医院里肯定要躺上很久,可以去那里找他。“骚猴子”没怎么接他的话茬,只是说让他先想想。
后来我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我正在做春梦,猛地被“骚猴子”给推醒了。
四下一张望,貌似天还没亮。但昏暗的月光下,“骚猴子”的表情看上去非常地焦急。
“狼星不见了。”
“会不会去撒尿了?”我说道。
“他的确是跟我说要去撒尿,可是一泡尿撒了半个小时,都没回来。”
我皱着眉头起身:“那找吧。”八壹中文網
可是一直找到天亮,也没见到“狼心狗肺”的一根汗毛。
一向镇定的“骚猴子”的脸色也终于不好看起来。
“他会不会自己开小差走了?”
“骚猴子”摇摇头,说道:“继续找,再找一个小时还找不到的话,就算了。”
这一次,还真找到了。在距离昨晚睡觉的地方大概20多米的地方,我先是闻到一股子新鲜的尿骚味,然后在发出这股子尿味的一棵大树底下,发现了一滩血迹。
我把“骚猴子”招呼过来,“骚猴子”一看到这摊血,脸色极为不好看。
四下继续寻找,不久又找到第二摊血,在先前这摊血的南方大概十几米处,就在大路上非常扎眼。
当我们找到第三摊血迹时,我们都意识到,对“狼心狗肺”下手的家伙,可能正在利用“狼心狗肺”的血把我们引向一个陷阱。
要不要继续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