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着急走，留下来吃个饭吧。”曾警官拉着方铭瀚的手挽留道。
“我们一会儿还得赶回江城，就不麻烦你们了。”
“这样……”曾警官也便不再强留，又转而看向顾知漫，扭扭捏捏的开口，“那个……顾，顾小姐，我能不能……能不能要一个你的地址？”
“我的地址？”
“恩，我妈今天从老家寄了些土特产来，过几天应该会到，到时候……我想也给你寄一点。”曾警官用手挠着头，恐怕他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偿还愧疚。
顾知漫先是一愣，随后便笑了：“土特产就不用啦，不过，我们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如果我遇到什么困难，还是希望警察叔叔可以帮我。”
曾警官抬起头，顿了片刻，赶忙笑着点头：“当然，当然可以。”
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后，两人便和曾警官告别，回到酒店稍微收拾好行李，便坐上车准备回江城。
回程的车上，顾知漫一路哼着小曲，心情和昨天刚回到仁合乡的时候截然相反。
方铭瀚瞥了一眼顾知漫，笑道：“你反而一点都不担心？”
“我担心什么？”顾知漫伸了一个懒腰，“我告诉你啊，昨天晚上，我睡了这十几年来最舒服的一个觉。”
“枕着潮湿的枕头和有怪味的被子？”方铭瀚笑着反问。
“虽然酒店环境是差了一点，不过也不妨碍我的好觉。”顾知漫将身体侧考在车座位上，看着窗外，“原来睡好觉这么舒服。”
“你倒是舒服了。”方铭瀚撇了撇嘴，“我可是一夜未眠。”
“对哦，今早看你的状态好像也很颓废，你怎么啦？”
“我……”方铭瀚当然不能把自己介意陈燃的事情告诉顾知漫，于是脑中飞速的编出了一个理由，“想案子的事情啊，原本以为凶手或许是仁合乡的人，这次回来一定能找出凶手的身份，没想到到目前为止还是丝毫进展都没有。”
“喂，乡长，张叔，还有曾警官不是都提供了不少线索嘛？”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他们到底是好是坏，也没办法肯定吧？”
“你什么意思？”
“郑乡长，王姨，张叔，曾警官，他们四个人几乎都是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认出你是当年那件案子的小女孩了吧？”
被方铭瀚这么一说，顾知漫也想起来这一点：“你想说什么？”
“我之前也说过，这个凶手很有可能一直生活在你周围，或者在某个地方偷偷观察你的一举一动吧？”方铭瀚井井有条的推理着，“也就是说，他见过你长大后的模样，所以能够一眼认出你就是顾知漫。”
“喂，我之前在郑乡长和王姨家都住过一段时间，张叔又天天都见到我，至于曾警官，他也说过，因为我让他印象深刻，所以才会比较难忘吧。”
“一个十几年没见的人，真的就能一眼认出来吗？”方铭瀚对于这一点始终存疑。
“拜托你，别老是疑神疑鬼的好不好？照你这么说，这世界上没几个人可以相信了。”顾知漫不以为然，翻了个白眼，又侧过头去，靠着椅背，“不行，困死我了，我先睡一会，等到了你再叫我啊。”
“恢复睡眠之后就变得这么能睡了？”方铭瀚小声嘀咕了一声，继续驾驶着车向前走。
快傍晚的时候，车终于开进了江城境内，等红绿灯的功夫，方铭瀚用手轻轻推了推一旁熟睡的顾知漫。
“喂，我们到了。”
“恩？”顾知漫从睡梦中惊醒，眯着眼四下张望了一会，又打了个哈欠，用手揉揉眼睛，“到江城了？”
“恩，晚上想吃什么？”方铭瀚继而问道。
“晚餐……哎，我得先去一趟医院，看看我老爸，晚餐就不和你一起吃啦。”在外面晃荡了两天，顾知漫这才想起来张邵军还住在医院。
“这样啊……”方铭瀚有些失望，“那，开车送你去医院？”
“恩……啊，等等，我有电话。”顾知漫接通了电话，“喂？”
“喂？知漫，是我。”电话那头，是陈燃的声音。
“陈燃？”
一听到陈燃的名字，方铭瀚立马竖起耳朵，安静了下来。
“你不是今天回江城吗？我给你发消息你也没回，有点担心你，就打电话过来了。”
“啊，抱歉，我刚才在车上睡着了。”
“这么说你已经在回来的车上咯？”
“恩，应该就快要到江城了。”
“公司的大巴应该不会把每个人都送回家吧？你在哪里下车，我去接你。”
“我……在万融财务门口，我快到了给你打电话，你到那里去接我吧。”
“恩，好，那我等你电话。”
说罢，顾知漫便挂了电话，她先生松了口气，又转过头对一旁的方铭瀚说道：“送我到万融财务门口吧。”
“你该不会用实习的借口骗他们的吧？”方铭瀚没好气的问道。
“这不是正好我刚去面试过嘛，就顺便这么一说了。”
“话说回来，你的面试怎么样了？”
“不知道，我和舍友都没收到通知。”顾知漫耸耸肩，“估计石沉大海了，接下来我应该会准备向其他公司投简历了。”
“刚出来工作，面试失败也是常事。”方铭瀚跟着接了一句，“所以，你接下来就是打算一边继续上课一边找实习的公司？那案子的事……”
“怎么？你把我当成你的手下啦？这次回仁合乡呢，一方面是为了面对恐惧，另一方面，也是想还你的救命之恩。至于找到凶手的事情，就交给你这个神探啦。”顾知漫拍了拍方铭瀚的肩膀，“杀父之仇肯定要报，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得先学会在这个社会上生存下去嘛。”
“话是这么说……”方铭瀚正想说点什么，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戴上蓝牙耳机，接通了电话。
“喂？你好。”
“老，老大！”
“徐琛？什么事？”
“不，不好了，那个连环杀手，又作案了！”
“你说什么？！”方铭瀚一打方向盘，把车子停在路边，用手抓着蓝牙耳机，“发生了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这次他杀的人，是我们刘局长。”
“局长被杀了？”
顾知漫的注意力也被方铭瀚这个电话吸引了过去，她稍稍侧过头，看着方铭瀚。
“对，尸体是局长夫人今天傍晚买菜回家发现的，案子就发生在今天下午，我现在正在现场呢，你回江城了吗？”
“我刚到。”
“那你快点赶过来吧，详细的情况，到了再说。”
“好。”
说罢，方铭瀚挂了电话。
“怎么了？谁死了？”顾知漫紧接着便问道。
“我们刘局长。”方铭瀚皱着眉回答。
“那凶手该不会……”
方铭瀚会意的点点头：“就是那连环杀手。”
“怎么会……”顾知漫用手捂着嘴，一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我现在先送你到万融财务公司门口，之后再赶去现场。”方铭瀚将耳机摘下，拉下手刹。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现场吗？”正准备开车，顾知漫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方铭瀚一惊，又把手刹拉上，侧过身，一只手搭在座椅上看着顾知漫，“你可想清楚了，那可是命案现场。”
“我知道，可我已经好了不是吗？况且，既然我是最有可能认识凶手的人，就更应该带我去现场看看，说不定凶手留下的什么蛛丝马迹，能够刺激我的记忆呢？”
“可是，你不是要赶着去看你养父吗？”
“和陈燃说一声应该就好了，大不了晚一点再去医院，我老爸不会怪我的。”
方铭瀚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沉思了片刻：“好吧，不过，到了现场别到处乱跑，感觉不舒服就告诉我。”
“哎呀你放心啦，开车开车。”顾知漫用手推了推方铭瀚的胳膊。
方铭瀚瞥了顾知漫一眼，启动了车子。顾知漫也掏出手机，拨通了陈燃的电话。
“喂？知漫，你快到了是吗？”没等两秒钟，陈燃便接通了电话。
“不……那个，我们几个实习生打算一会去聚个餐，所以打电话给你，是想告诉你，你不用来接我了，一会我自己打车去医院看我爸就好了。”顾知漫很快又编出一套说辞。
“这样……没关系，回头聚餐结束了我去接你也行，我今晚没什么事。”
“不用了。”顾知漫赶忙推脱，“啊，我是说……我也不知道要到几点，你明天不是还要早起上班嘛？你就先休息吧。”
“这样……”电话那头，陈燃犹豫了一会，“好吧，那你注意安全，到宿舍给我发个消息。”
“嗯好，拜拜。”
“对了，你在哪……”没等陈燃说完，顾知漫那头已经匆匆挂了电话。
“啧啧啧。”陈燃转过身，陆欣正靠在医院的墙上，一边唏嘘着一边摇头。
“你不是在里面陪着伯父么？”
“我出来倒水，正好看到你。”陆欣稍微挥了挥手上的水壶，“知漫最近的心好像确实不在你身上啊。”
“你想说什么？”
“你不会不知道，她这次是跟谁出去吧？”陆欣缓步向陈燃走来，“我在警局的朋友，可是早就偷偷把消息透露给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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