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画面有些诡异,白承阙拿着个小花洒,认认真真的往土壤里洒水,这是奇妙诡异但又很和谐。白承阙仿佛根本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你好好的监视着庄音音,她手上有着白氏百分之十五的股权,拿在她手里实在太危险了,我不放心。”
许慕迟沉吟片刻:“她刚刚说自己还有别的事,会是什么事呢?”
白承阙脸色一变,突然放下花洒,迅快的打了一通电话:“安言兮么?你在不在第九医院?洛白在?好,很好,我现在要马上去第九医院一趟,方便的话,你也过去吧。”
“承阙,这是怎么回事?”许慕迟大为震惊。
白承阙整个人的状态都和刚才安静浇水的样子不同了,他现在像一支锋利的矛,要将敌酋的盔甲斩破。
难怪有人说,爱上一个人,既像是有了铠甲,又像是有了软肋。
“庄音音在景城人生地不熟,她几乎没有任何社交。但她刚才说,她把沫北颜的事调查的很清楚,你猜,她会去办什么事?当然,如果她不去作死,我去看看沫北颜也是很好的。”
白承阙几乎是神速的整理好衣服:“如果可以的话,我准备这次把沫北颜带回来,她在哪里也不如在我身边安全。”
话还没说完,白承阙已经出门去了。
这次许慕迟是明明白白的确定,沫北颜是白承阙的软肋,旁人碰都不能碰一下,“哎!等我一下!”许慕迟飞也似的跟上。
“现在听我的话,把身体放轻松,慢慢闭上眼睛。”
原本明亮的病房,此刻悬挂上了暗色的窗帘,整个病房笼罩在一种昏暗却祥和的氛围里,静的只能听到钟表的“滴答”、“滴答”,洛白的声音低沉而迷幻,床上的沫北颜似乎沉溺在这种氛围里,慢慢闭上了眼睛。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洛白的这次催眠准备得很充分,他并不打算一开始就唤回沫北颜的记忆,但他希望沫北颜能达到心灵上的相对宁静。
这间病房的隔音不是很好,走廊上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洛白略一皱眉,幸好沫北颜现在已经进入了一个比较安静的世界,这高跟鞋声敲不碎她的梦境。
突然,紧闭的病房门发出尖锐的“嗞”声,与此同时,沫北颜的一双大眼瞬间睁开,无神的望向天花板,下一秒,就是她尖锐而绝望的尖叫。
洛白根本顾不上看门口到底是谁,他按住沫北颜的肩膀,用温和低沉的声音劝着:“北颜,北颜,看着我,看我的眼睛,不要害怕,什么都没有发生。”
沫北颜的小脸因为尖叫缺氧变得通红,慢慢的,她过度害怕而战栗的身体,终于停止了晃动,继而沫北颜双手环抱住自己,瑟缩到床角,她又缩回自己那一方小小天地,兀自沉浸在恐惧的黑暗当中。
门口的那人发出一声冷笑,简直比夜枭还难听:“原来,沫北颜真的成了疯子。”那人不咸不淡得来了一句。
谁也不能打断洛白的治疗,这是他长久以来立下的规矩,他冷冷地扫视门口的女人:“你是谁?”
庄音音怡然自得的走进屋内,突然拉开了窗帘,一道道强光射进来,沫北颜竟像一只小鼠一样,躲进床头形成的阴影缝隙里。
“我还以为是个多么优秀的女人,让白承阙不要股份也要守护,现在这么一看,真是大失所望。”庄音音慢慢在床边踱步,洛白拦在她身前:“你到底是谁?如果再不离开,我就要叫保安驱离你了。”
“洛大夫,如果我没记错,你并不供职于这家医院吧。”庄音音眼神一挑。
庄音音的无耻正是掐准了洛白既不能打女人,也不能呼叫这医院的安保,洛白倒也不是毫无办法。
他挡在庄音音身前,一张极为清俊的脸,此时忍住怒气,反而笑道:“这位小姐,你是不是忘记了这是哪里?我作为一个可怜的病人家属,却受到另一个精神病人的骚扰,我不能叫安保么?”
洛白言下暗指庄音音有精神问题绝不是空穴来风,他也暗暗猜到,这恐怕是白承阙那边的纠葛,只是庄音音现在的状态,确实有一些精神疾病的征兆,他身为医者,有着天生的自觉和敏感。
门外响起急促的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这一回,洛白头一次产生了这种如释重负之感,门还未关上,很快,安言兮那个娇小而气场强大的人儿就窜进了病房。
“我还道白承阙叫我来干什么,原来这里来了个精神病啊。”安言兮坐到床上,为沫北颜掖好被角,她一双高挑的凤眼冷冷瞪向庄音音:“看起来长得也不是个歪瓜裂枣,怎么就疯了呢?”
恶人自有恶人磨,洛白心里真是暗叫痛快,他不爱凑热闹,不过这场好戏他是免不了在场的,自然也就好整以暇的坐到旁边的茶座,喝了一口水,滋润下给沫北颜做引导刻意压低的嗓子。
庄音音没被吓倒,女人的战场向来唇枪舌剑,不沾一丝硝烟:“安小姐是吧?我来这也没什么恶意,就是想告诉沫小姐一声,白承阙。”
她刻意咬重这几个字,让沫北颜听得一清二楚:“白承阙他呢,为了沫小姐,连家族股份都不要,我就是想问问沫小姐,你还愿意回到白先生身边么?”
沫北颜果不出她所料,吓得浑身一抖,安言兮暗骂一句没出息,可也心疼的很,断不肯再让庄音音放什么厥词:“你真是滑稽!哦?我知道了,敢情儿你是在白承阙那里受了气,来找我们北颜撒气啊。不好意思,我们北颜天生丽质,白承阙要是个有眼睛的,肯定是不要你的。”
精彩,真是精彩,洛白心里暗叹,他不禁暗自揣度起庄音音的目的来,这里面的个中曲折到底是什么呢?
还是这女人真的有不为人知的心理问题呢。
他没有答案,或许许慕迟和白承阙能给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