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民风开放,尚不似后世这般对妇女诸多拘束。而且大宋的妇女地位不低,“惧内”的丈夫也特别多,在室女可以继承家产,寡妇再嫁也是常情,丈夫犯法妻子不用连坐,甚至太后摄政、女子行商做买卖等等也都不是新鲜事,对自由和爱情的大胆追求比起唐代也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赵二郎和王氏内心也十分矛盾,一方面支持女儿,觉得以女儿的才华品貌,足以匹配周禛,应该让她去勇敢地试一试,但另一方面又觉得以周禛的家世,自己女儿嫁给周禛,很可能只能作妾。对于他们来说,自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宁可在瑞云县里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挑个好男子做女婿,自家还可以庇护女儿。
“阿爹放心吧。”赵栀这几日也早看出了爹娘的顾虑,她自己也早已经反复思考过,于是笑着说道:“女儿不是没有自知之明,我既喜欢他,就要问问清楚,若是人家真的对我丝毫无意,我绝不死缠烂打,到时候任由爹娘替我择配,我一定好好过日子。若是他也喜欢我,他是男子汉,自然会有他的章程,当着阿爹的面,我赵栀发誓,今生绝不会与人做妾,要嫁,就要堂堂正正嫁人当正头夫妻!”
赵二郎和王氏见女儿掷地有声,顿时放心了许多,他夫妻二人私下计议,就怕赵栀年少无知,一时头脑发热,真去给周禛做妾,如今见女儿表明了心迹,才去了担心。王氏爱怜地抚摸着赵栀的肩膀说道:“我的阿栀有才有貌,自然不怕找不到好男子,我看周殿帅对我家阿栀也很是喜欢呢!”八壹中文網
赵栀朝赵二郎说道:“阿爹你得便打探一下,他……他们几时回州府去,马上就是端午了,我和阿娘包几个粽子,送与大人们吃。”
瑞云县衙中,这日用过早饭,因吴知州有饭后消食的习惯,周禛便陪着他在院子里散步。
“太子处境不利啊。”吴知州拿着一柄描金川扇,慢悠悠地扇出一阵一阵的清风,心情却不似这清风平静。“六大王越来越得官家宠幸,太子却屡遭斥责,听闻上月又触怒了官家……”
周禛沉默不语,这件事情他早已经知道。太子是先皇后嫡出,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仁孝却懦弱,常为小人所乘,六大王是现任的高皇后所生,一出生便封为嘉王,勇武壮硕,颇有太祖太宗之风,素为皇帝所爱,上月太子不知道又听了何人的教唆,替自己宠爱的侧妃莱阳郡夫人请封为国夫人,惹得皇帝大怒,骂他不务正业沉溺女色,话说得很难听:“欲以国夫人之位酬一小妾床第之宠……且待你坐到了龙椅上再大封后宫不迟!”太子惊惧惶恐,跪伏请罪,皇帝却怒不可遏,立命将“挑唆争宠、狐媚工谗”的莱阳郡夫人杖毙,又命太子禁足读书,修身养性,不许上朝,嘉王志气扬扬,朝中人心更是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