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庄槐坐在椅子上，孙普一用镊子正把子弹从他的腹部夹出。郭庄槐疼得龇牙咧嘴，直到孙普一把夹着弹头的镊子从郭庄槐腹部的弹伤处抽出来，满头大汗的郭庄槐才大出一口气。

“奶奶的，疼死我了！”

说着，郭庄槐拿起桌面上的烟锅抽了两口，用来平复气息。孙普一开始给他伤口消毒、涂伤药、缠绷带。

孙普一说：“幸亏你命大，这子弹没打着你的器官。要是子弹再深一些，你命就没了！”

郭庄槐不耐烦道：“别说那没用的，老子命大着呢！哎呦呦……嗞……你慢点！”

正给郭庄槐上药包扎的孙普一赶忙轻柔了些。

陶公瑾在不远处郁闷的抽着雪茄，忽然问道：“带刺玫瑰怎么会找到那个地窖？”

郭庄槐说：“这我哪知道。不过，我今天看见了一只狐狸的脸！”

“你能认出她来？”

“那脸太熟悉了……”郭庄槐调动记忆，很快就想到了他经常会去的那个赌场，赌场的对面是一家咖啡厅，哪咖啡厅的姐妹俩是一对双胞姐妹，“是她！就是她！”

郭庄槐兴奋，突然拍案而起，弄得正给他缠绷带的孙普一一阵慌乱。

孙普一斥责道：“坐好！”

郭庄槐低头看，缠在腰间的绷带早就乱作一团。郭庄槐随手就把这些绷带扯开：“就这点小伤，缠这些玩意儿干什么？随便给他勒住就行了！”

郭庄槐从那些绷带上扯下一段，在腰上围了两圈就用力扎住伤口。

陶公瑾问：“你想到什么了？”

“我知道带刺玫瑰是谁了！”郭庄槐咬牙切齿道。

……

又到了咖啡厅深夜打烊的时候了，当最后一对顾客从咖啡厅走出来的时候，程氏姐妹已经把咖啡厅内收拾停当。

她们走出咖啡厅锁门的时候，在一旁停放的一辆篷车亮起了车灯。

程氏姐妹锁好门，一起沿着路边走着。篷车缓慢地行驶，远远地跟踪在程氏姐妹的后面。

程氏姐妹回家的路线会经过一条步行街。往往在这深夜的时候，这条步行街上除了正走路回家的程氏姐妹，空无一人。今天同样如此。

程氏姐妹一同走在步行街中央，那辆篷车在姐妹俩身后的路口慢慢地拐了进来。

篷车司机是郭庄槐。他目露凶光，麻利地挂档，踩油门，篷车就直冲冲地朝程氏姐妹撞了过来。

程玉婉最先发现了身后的异动，她扭头一看，随即把程玉瑶往外推：“姐姐小心！”

但是，程氏姐妹还是晚了一步。

敞篷车直接将程氏姐妹俩人撞飞起来。程氏姐妹的身体从车顶滚过，落在篷车的后边。

郭庄槐刹车停下，不急不慢地从车内走下，来到已经重伤的程氏姐妹身旁，从口袋内取出一支注射器和一小瓶针剂，把针剂瓶口敲破，将针剂抽进注射器内，弯腰，把针剂分别注射进重伤而动弹不得的程氏姐妹两人的体内，然后在程玉瑶的注视下渐行远去。

程玉婉躺在程玉瑶的不远处，一动不动。

很快，程玉瑶的身上开始出现药物反应，开始轻微的颤抖。她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向妹妹爬过去，并用微弱的声音不断地喊着：“妹妹……妹妹……”

终于，程玉瑶爬到了程玉婉的身边，程玉瑶使劲得摇晃着程玉婉，程玉婉仍旧没有任何反应。程玉瑶拖着程玉婉的身子，使劲地把她拖到路边，搂着她坐在墙根底下。

程玉瑶继续喊着：“妹妹！你醒醒，妹妹！”

程玉瑶用指甲使劲地去掐程玉婉的人中，程玉婉才倒抽一口气，渐渐醒了过来。

此时的程玉婉气若游丝：“姐姐……”

“妹妹，别说话，待会儿妈肯定会找过来的，咱们就坐在这儿等。”

程玉婉看到了程玉瑶不断颤抖的手臂和惨白的双脸，瞬间就明白了：“姐姐，你也被注射了……注射了‘生体’毒剂！”

“别说话！别说话！”

两姐妹的身体因药物的作用，在剧烈的颤抖中，渐渐伏在了地面上。

“姐姐，我感觉……我快不行了。”

“快……快别这么说。”

“要是……要是我死了，你千万……千万不要让陶子文知道。你就告诉他，我……我嫁人了……你说，咱妈……会来吗？”

“会的……一定会的……一定……”

程玉婉的眼帘无力垂下。程玉瑶在全身剧烈的颤抖中，涕泪横流。她努力地抬头，看向家的方向。就在程玉瑶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的时候，他终于看见程淑华的身影出现在了这条步行街前方的路口。

程玉瑶努力地爬起来，但她却有心无力。她远远地看着朝自己跑来的母亲，身体和头部沉重地摔在路面……

窗外的盆栽盛开的花儿在晨曦的阳光下异常地色彩鲜艳，绚丽的阳光从窗外洒进室内，照在卧床的程氏姐妹的脸上。

程玉瑶的眼睛紧闭，但她的眼皮却不断地颤动着，并跃跃欲试地尝试睁开。阳光太刺目，她便伸出手挡着这刺目的光。

她环视着卧室，程玉婉躺在她的身边，程淑华脸色苍白地坐在一张椅子上，安心地熟睡着。在她旁边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化学器具，这些器具内都残留着使用过的痕迹。

程玉瑶尝试着从床上坐起，腿上发出的剧痛让她忍不住地“嘘”出声来。这微小的声音竟然惊醒了程淑华。

“你醒了？”

程淑华像往常一样语气平和。

程玉瑶的尝试失败，只得重新躺在床上：“嗯。妈，我妹妹怎么样了？”

程淑华道：“她的伤重一些，得比你多修养一些日子。”

“哦！”

程玉瑶躺着，看着妹妹熟睡的样子。

程淑华又说：“你跟你妹妹一样，也被注射了毒剂。就像七年前一样的毒剂。”

程玉瑶并未吃惊：“我知道。我感觉，我和妹妹的身份被他们发现了。”

“他们”自然指的是郭庄怀极其背后的势力——陶公瑾、张兆霖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