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姐妹在吧台内。程玉瑶在用鸡毛掸子掸掉身后橱柜上的灰尘，程玉婉在用抹布擦拭吧台。

程玉婉十分担忧地说：“姐姐，听说徐磊被警察局抓了。万一，徐磊向警察局的人说那些照片是我们拍的……”

程玉瑶自信道：“他是个聪明人，他不会说的。”

“可是，我还是担心。”

程玉瑶不做声，继续打扫橱柜上的灰尘。

程玉婉突然提议道：“姐姐，今天晚上咱们去劫警察局吧！他今天不说，不代表到了明天还不说。”

程玉瑶说：“妹妹，这是自投罗网！”

程玉婉顿时就着急了：“姐姐，除了这样你还有什么好法子？你倒是说啊。”

程玉瑶说：“我没有法子。郭庄槐早就识破了我们，我想就是陶公瑾也肯定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如果警察局要抓我们，早就来了。”

程玉婉仍旧惴惴不安。

程玉瑶拍着妹妹的肩膀道：“别担心，大不了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程玉婉嘟着嘴道：“也只能如此了！”

……

警察局审讯室。

徐磊坐在被审讯的特制椅子上。

王君鹏往对面一坐，便讯问道：“说吧，你跟带刺玫瑰是什么关系？”

徐磊装作一无所知：“什么带刺玫瑰？我压根就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南京新报》的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是你自己进陶公瑾实验室偷拍的吗？”

徐磊一脸淡然：“原来是为了这个啊！那些照片是有人寄给我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寄给我这些照片的人是谁。”

“你……”王君鹏很是生气，却拿徐磊没辙。

徐磊装的楚楚可怜的样子：“我说的都是实话！我跟带刺玫瑰没有任何关系，你得放了我！”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啊？”说着，王君鹏就走到徐磊身边，“从今天起，我就轮番派人盯着你，不让你吃，不让你睡，直到你说出带刺玫瑰的下落为止。”

“你这是私刑，就不怕我出去写一篇稿子揭穿你？”

“我实话跟你说吧，《南京新报》因为发了你的一篇报道，马上就得停刊整顿。等你出去，估计没有报社敢发你的稿子了。”

徐磊怒视着王君鹏。

王君鹏继续追问：“怎么样？你说还是不说？”

徐磊把脸一扭：“我压根儿不认识带刺玫瑰！”

王君鹏一脸难堪，他气冲冲地转身走出审讯室：“不认识？那你就在这里关着吧！”

王君鹏一把将审讯室的铁门甩上。

王君鹏顺着走廊走到警长的办公室，敲门，在得到警长的准许后推门而入。

陶子文和王之远都在警长的办公室。

警长问王君鹏：“王君鹏，那个记者说了吗？”

王君鹏气愤地找了个凳子坐下，气呼呼地说：“没说。我看他就是跟带刺玫瑰一伙的，他就是对咱们警察局不顺眼才跟带刺玫瑰捏造了那篇报道。”

陶子文说：“警长，我曾跟那名记者单独交流过，让我去审讯室问一遍吧。”

警长说：“好吧。你跟王之远一块儿去。”

“行！”

陶子文和王之远走出警长办公室，顺着走廊来到审讯室。

坐在接受审讯椅子上的徐磊见陶子文和王之远进来，跟他们打招呼。

徐磊说：“陶子文，咱们又见面了啊！”

陶子文和王之远坐在徐磊对面的椅子上。

王之远警告徐磊：“少在这儿嘻嘻哈哈，你实话告诉我们，陶公瑾实验室的那些照片你是怎么弄到的？”

徐磊说：“我都跟王队长说了，是有人寄给我的。”

陶子文追问：“谁寄给你的？是不是带刺玫瑰？”

徐磊摇头：“不知道。可能是吧。前天陶公瑾实验室不是被带刺玫瑰闯过吗？”

王之远追问：“那你知道不知道带刺玫瑰现在的住处？”

“不知道。那封信上没留他们的地址。不过，我很好奇：陶子文，陶氏医药集团不是你父亲的公司吗？你作为陶公瑾的直系亲属，怎么能参与带刺玫瑰的案子？”

王之远道：“这关你什么事？你只管回答问题就行了！”

徐磊辩道：“按照现在通行办法，你是应该回避带刺玫瑰案的。”

陶子文说：“好啊，我回避。那我就跟你说一说儿童丢失案，怎么样？”

徐磊爽朗地说：“可以啊！”

王之远想提醒陶子文继续追问带刺玫瑰，却被陶子文制止了。

陶子文说：“在抓到梁安之前，我一直认为上海儿童丢失的案子跟一个叫郭庄槐的人有关，可是我却找不到确凿的证据，也找不到郭庄槐现在的藏身之所。你们做记者的向来消息灵通，等你出去之后，你能帮我找到郭庄槐吗？”

徐磊说：“我不出去，现在就能告诉你郭庄槐在哪儿。”

“在哪儿？”

“陶氏医药大厦的实验室！”

“你胡说！”王之远呵斥徐磊，随后又对陶子文说，“子文兄，我看他是故意在拿我们开涮呢！”

徐磊说：“你爱信不信。郭庄槐受雇于陶氏医药集团，陶氏医药集团也正因为有他，才会有源源不断的孩子被送进实验室，变成人体试验的牺牲品。”

王之远又说：“你撒谎！今天王队亲自带人去陶公瑾实验室了。陶公瑾实验室确实在做人体试验，但那是在救那三个孩子！自从梁安被正法，上海在这段时间也丢了十几个孩子了，那些孩子又都在哪儿？”

徐磊不紧不慢道：“你都说了十几个孩子，这些孩子不可能都放在实验室吧？”

陶子文听了徐磊的话，如被当头棒喝，沉默不语。

王之远说：“子文兄，你别听他的。我看他满嘴胡说，没有一句是实话。”

陶子文却对徐磊说：“如果真的是你说的这样，等你出去了，一定得拿确凿的证据。”

徐磊道：“我给你证据，你会把你的父亲抓起来吗？”

陶子文哑口无言，只能沉默地和徐磊对视着。

此时，陶子文想到了很多，无数散碎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飞速闪过，有蒙面的郭庄槐在陶子文和王君鹏等一众人的视线下忽然闪过的画面，有报案的孩子嚎啕大哭的场景，还有他把那个黄皮肤小男孩交给父亲陶公瑾的时候，父亲那谜一样的笑脸。最后，他又想到了他把小男孩送到陶氏医药大厦的那天晚上，周俊生曾经对他说过的一番话：“七年前我和你父亲一起研究一个项目。项目失败，我停了下来……但你的父亲却继续研究到今天。只有这个项目研究出来的药剂才有可能救这个孩子的一条命……”

但是，陶子文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这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