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医药大厦的实验室里，孙普一还在对那三名瘫痪的孩子做实验。他从这三名孩子的身上抽出若干血液，分别装在两支试管中，然后拿到实验台上进行化验。

陶公瑾一如既往地坐在一边摇椅上抽着雪茄：“这三个孩子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不！从前几天对他们的血液化验结果来看，他们血液中的毒剂正在持续减少。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信号。”孙普一对陶公瑾说，“这说明周俊生提供的一些数据是非常正确的，我们只要坚持给他们注射新研究出来的药剂，这三个孩子身上的毒剂就有可能完全清除。”

陶公瑾摇头：“这点在七年前就研究出来了，周俊生还研究出了‘生体’毒剂的解药。不过，这些解药只能暂时地压制‘生体’毒剂的药性，再过一段时间，‘生体’毒剂就会再次在血液中凸现出来。”

孙普一问：“那您有那种解药的配方吗？”

陶公瑾一脸惆怅：“我若是有，就不会让郭庄槐抓来这些孩子从头开始研究了。”

就在这个时候，实验室的门被人打开。陶公瑾和孙普一扭头去看的时候，只见一名保安正请张兆霖从外面走进实验室内。

张兆霖边进边说：“既然解药的配方只有周俊生知道，那我们就想办法强迫他把配方交出来！”

陶公瑾和孙普一站起来迎接张兆霖。

张兆霖直接走到三间玻璃小屋的外面，捂着鼻子看着里面的三个孩子，问道：“这三个孩子都上过报纸了，你们打算如何处理？”

陶公瑾说：“我想登报，让孩子的家人招领回去。”

张兆霖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这个方法好！可以堵住一些人的悠悠之口。”

孙普一担忧地问：“我们交出去的是三个废人，我担心这样会不会对陶氏医药集团的声誉造成影响？”

陶公瑾说：“不会的。这三个孩子原本都上过报纸了，全上海的人都知道他们在我的实验室里，我们不能把孩子治好，别人只能说我们医术不济。若是我们秘密处理了，再被别人翻起旧事，我们就百口莫辩了。”

张兆霖说：“子文兄，除了这件事，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陶公瑾问：“什么事？”

张兆霖说：“带刺玫瑰已经在郭庄槐的地窖里面拍了被关押儿童的照片，陶子文昨天看着照片就去了郭庄槐的地窖。今天，警长给我打电话，说陶子文昨天没有在地窖里面发现任何可疑线索，可是我的人却告诉我，他们在转移那些孩子的时候把一名死去的小女孩尸体丢在地窖里面了。我不知道陶子文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

陶公瑾从张兆霖的话里听出来了浓烈的火药味儿，但他还是往好了说：“我想，他应该会跟我们站在一起。我毕竟是他的父亲。”

“现在下结论，你不感觉为时过早吗？”

陶公瑾看着张兆霖，不明白张兆霖话里是什么意思：“大帅，您这话是……”

“我是在提醒你，把你的儿子管好。现在的形势越来越紧张了，你在你的儿子面前也要多留一个心眼，别让他跟带刺玫瑰走得太近了。”接着，张兆霖又问，“带刺玫瑰那边你有什么想法？”

“呃……”陶公瑾无从说起。显然，他还没有考虑到这点。

张兆霖站起来，在这实验室里转来转去：“带刺玫瑰发现地窖里的孩子被转走了，他们首先会想到哪里？”

孙普一说：“带刺玫瑰就知道这个实验室和郭庄槐的地窖。”

陶公瑾有了担忧：“莫非，他们还会夜袭实验室？”

陶公瑾的担忧不无道理。此时，程玉瑶、程玉婉、郭字谦和徐磊四个人围着一张石桌而坐，他们就是在探讨如何在陶公瑾的实验室找到那些儿童的下落。

徐磊说：“我们能想到陶公瑾实验室，他们肯定也能想到。他们肯定会在实验室内外严加防范。”

郭字谦一咬牙，道：“那我们就白天动手。陶氏医药大厦的二楼是一家医院，我们就扮成去医院看病的病人，悄悄混进陶氏医药大厦。”

程玉瑶问：“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

郭字谦说：“如果晚上去，我们很有可能就会钻入陶公瑾为我们设计的圈套里。再说了，到了晚上进去，在陶公瑾实验室工作的陶公瑾心腹早就下班回家了，如果那些孩子没被转移到陶公瑾实验室，而是被转到了其他的地方，我们又能找谁问出那些孩子的下落？”

程玉婉说：“那我们就今天上午去吧。”

徐磊还是担心：“你们以为白天过去就安全了吗？我看，我们这个计划还得跟伯母再商量一下。”

程玉婉说：“我妈知道我们擅自行动，肯定不会同意的。”

程玉瑶想了想，道：“我看，不用商量了。我们之所以这样行动，就是为了出其不意。这件事情拖得时间越久，对我们的行动就越不利。”

郭字谦拍板道：“那就这么定了。程玉瑶、我、程玉婉三个人就扮成病患，分不同的时间进入陶氏医药大厦，在上午十点钟的时候准时动手。徐磊，你守在陶氏医药大厦外面，一到十点就立刻报警。无论是陶子文，还是王君鹏，只要他们带着警队来陶氏医药大厦搜查带刺玫瑰，遏制住陶氏医药大厦的打手，我们就能从陶氏医药大厦顺利离开。”

徐磊有些沉重，还有些激动和义愤，但更多的还是担忧：“万一失败了怎么办？你们这是用自己的性命在赌！”

众人一阵沉默。徐磊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他思来想去还是下定了决心：“我听你们的，但你们务必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说干就干。程玉瑶、程玉婉、郭字谦、徐磊四人都易容成寻常百姓的样子，郭字谦手里拿着一顶圆边礼帽，程玉瑶和程玉婉用头巾包着头发。他们坐在陶氏医药大厦对面的一个小餐馆内密切关注着陶氏医药大厦的情况。

陶氏医药大厦的大门外面是人流熙攘的街道，在街道两旁还有各种摆摊的生意人，陶氏医药大厦也不时有人出入。

孙普一送张兆霖从陶氏医药大厦走出来，张兆霖的司机从他的身后紧跑几步，来到张兆霖的小轿车处，为张兆霖打开车门。张兆霖上车。

郭字谦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上午九点三十。

郭字谦说：“我该进去了，程玉瑶、程玉婉，你们在九点三刻的时候进去，到二层医院候诊区跟我会和。”

说着，郭字谦就站起来。程玉瑶也跟着站起来，并抓住郭字谦的手，嘱咐道：“你小心点。”

“我会的。这个给你！”

郭字谦把怀表交给程玉瑶，转身，走出小餐馆。边走边戴上一顶圆边礼帽，并用上衣衣领遮住自己的面部。程玉瑶、程玉婉和徐磊目送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