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白赶紧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说：“别叫！如果真是老板杀了人，可不能打草惊蛇！”说着他又仔细看了看那块肉，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

“先报警吧！”东方白说。

李泽飞紧紧咬着牙，强压着心里的悲愤，走出包子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报了警。

在两人焦急等待的时候，从后厨走出一个中年男人。个子不高，带着眼睛，镜片后的一双眼睛略显浮肿。

旁边桌上一个客人看来跟来人很熟，就打招呼：“牛老板，生意不错呀！”

原来这个人就是老板！

牛老板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哎，怎么好久没见你家妞妞跟壮壮呀？”客人又问。

就听牛老板说：“哦，他俩回乡下奶奶家住了。”他说话时面无表情，眼神飘忽不定。

正在这时，从门外走进几个警察。

李泽飞立刻从凳子上跳起来，指着眼前的牛老板对警察喊道：“警察同志，就是他，他就是这儿的老板！”

牛老板见此情景，脸上闪过一丝不安的神色，但他马上平静下来，问：“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事吗？”

一个警察严肃的说：“刚刚有人报警，说你家店的包子里发现了人体尸体碎屑。”

此时周围已经坐满了食客，听到这句话，众人都跟触了电似的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牛老板听完一愣，说：“同志，这纯粹是胡扯！准是谁看我家包子卖的火，眼热了，故意诬陷我。”

“警察同志，你们看，这块没切碎的肉上带着皮，这上面，还有纹身呢！”李泽飞说着，眼眶就红了。

旁边有个女人当时就吐了。

警察和牛老板都围过来，果然看到了那块指甲大小的肉块上有青紫色的花纹印记。

没想到牛老板看到这个以后，又抬头看了看东方白两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时只见那几个警察也皱起了眉头。

牛老板开口了：“你们有什么怀疑的，就跟我去后厨看看吧！”说着也不管警察怎么说，径自往后厨走去。

东方白和李泽飞赶紧跟上，几个警察也跟了过去。

后厨是分里外间的。

外间屋里有四个中年妇女穿着白色的厨师服，带着白帽子和口罩，正在熟练的捏着包子褶。旁边立着两个大蒸箱。

牛老板带着众人走进里间屋。

这里有两个很大的冰柜。操作台上放着菜刀、斩骨刀等好几把刀，旁边有几个很大的盆，里面有各种不同的馅料。最右边有一个大塑料盒子，里面是配包子的蘸酱。

走到其中一个冰柜前，牛老板并不说话，伸手从里面拽出半扇猪肉，“哐当”一声扔在了操作台上。

他指着那一大块猪肉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哪，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看仔细了，那紫色的，是肉皮上盖的检疫章！”

东方白看到猪皮上确实印着“肉检验讫”四个字，还有几个数字和英文字母，颜色跟刚才那块碎肉上的一模一样。

李泽飞看看东方白，又看了看牛老板。此刻，牛老板正用一种鄙视的目光看着他，嘴角挂着一丝嘲笑。

他不甘心，也不管牛老板同不同意，把两个冰柜都打开了，翻腾着找了好半天。

然而除了猪肉，真的什么都没有。

牛老板阴阳怪气的说：“小伙子，你是刑侦电视剧看多了吧！以为自己发现了一桩碎尸案是吧？人肉叉烧包？”

李泽飞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东方白皱着眉头一直没说话。这时他开口了：“牛老板，你的后厨就这两间吗？”

牛老板翻着一双泡眼不慌不忙的反问他：“你看这儿还有别的屋子吗？”

东方白点了点头。

这时一个警察哭笑不得的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太没有生活经验了，连猪肉上盖的戳子都没见过！以后看清楚了再报警好吧！”

牛老板好大不乐意，埋怨着：“你们这一闹腾，把我的顾客都吓跑了，你们是不是得负责？”

李泽飞傻愣愣的站在一旁。

东方白不好意思的说：“真是对不起，我们两个大男人，平时很少去菜市场，也没进过厨房，所以……不好意思啊！”

旁边一个警察说：“老板，问句题外话，你这肉馅里怎么还放肉皮呀？”

牛老板得意的一笑，说：“这是我们店的独门秘方。把肉皮处理入味，蒸熟切碎和到肉馅里，口感和味道都会特别好。要不我家的包子怎么能这么火呢！”

警察点了点头，招呼着几个人就撤了。东方白一个劲的说好话，赶紧拉着李泽飞出了包子铺。

走在胡同里，李泽飞轻呼了一口气，说：“看来是我神经过敏了，虚惊一场，不过至少说明娜娜还有希望。”

东方白点点头，说：“对，这其实是好事。正好借机会在后厨一通翻，把牛老板的嫌疑排除了。”

话锋一转，他又说：“不过这个人眼神游离，阴晴不定，我还是觉得他怪怪的。”

“但是他的包子铺前厅后厨咱们都查过了……”

东方白没有接话，他缓缓皱起了眉头，好像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的说：“奇怪……”

李泽飞扭头看看他，问：“你说什么？”

“嗯，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东方白咬了咬嘴唇，说：“我忽然想起来，刚才在他的厨房里，你看到那种奇香的蘸酱了吗？”

“看到了啊，在操作台上有一大盒子。冰柜里还有一盒冷冻着的。”李泽飞说。

东方白摇了摇头，说：“我是说，制作蘸酱的家什。我小时在乡下呆过一阵子，见过老人做豆酱、面酱什么的，都必须得用大瓷缸来做。他的后厨里却没有。铺子里每天需要大量的蘸酱，他是在哪儿做的呢？”

李泽飞说：“也许不是他自己做的。外面厂家做的，给他供货也说不定。”

“不会。这种风味独特的酱肯定是他的独家秘方。你想想，如果是外面的作坊生产的，不可能只卖给他一家，一定早就普及开了。可是在别的任何一家餐馆从来没有见到过。”

李泽飞想了想说：“还真是哈。”

“嗐，咱俩也甭瞎琢磨了。”东方白说道，“赶紧看看这几条胡同里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吧！”

两人边说边往前走，附近的几条小胡同都是通着的，勾勾连连。

他们绕来绕去，胡同里连个人影都没有。走着走着，东方白的手链没来由的震动了起来。

他四下里看看，又试探着继续往前走。当经过一个小院的时候，手链放出了一道白光。

两人对视一眼。小院的两扇对开的破旧木门上拴着一把大锁，看来里面没有住户。

李泽飞扒在院门上，从中间的缝隙往里看，确实没有人。

忽然他过回头，瞪着眼乍乍呼呼的说：“东方，你快过来闻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