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白把鼻子贴近,隐隐约约闻到了一种熟悉的气味。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此刻从小院里飘出来的,正是“满口香”包子配的蘸酱的气味。
这时,东方白的手链由白光变成了黄光。他眉目一沉,说:“看来这小院里阴气很重啊!”
李泽飞看了看他,问:“你的意思是……”
“这里应该就是牛老板制作和储存蘸酱的地方。一个普通的库房,大白天有这么重的阴气,很可疑不是吗?”
李泽飞想了想,点点头。
“要不,咱们进去看看?”东方白看了看低矮的院墙,提议说。
“好!”
看看胡同里空无一人,两人一前一后攀上了墙头,跳进了院子里。
小院很窄,里面一溜有三间屋子,都挂着锁。
循着味道走到最里面一间的时候,东方白的手链又变了颜色,竟然放出了橙色的光。
他看了看身边的李泽飞,说:“就是这里了。”
东方白用手托起门上的大锁头看了看,是老式的普通锁头。破旧的木门上方有两块小玻璃,从里面糊着报纸,只有边缘的地方露出一点缝隙。
李泽飞趴在小玻璃上,从缝隙里往屋子里看。
屋里堆满了各种杂物,在墙角的位置,一块大苫布下面不知道盖着什么。
“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李泽飞问道,他瞄了一眼那把锁,说,“要是想进去,倒也容易。这样的锁难不住我。”
东方白想了想,摇了摇头,说:“不行,咱们现在一切只是猜测,私闯民宅毕竟不合法。”
李泽飞说:“那,就这么走了?”
正说着,忽然听到院子外面传来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由远及近。细一听,其中竟然有牛老板的声音。
这时脚步声停在了院门口,随即传来钥匙碰触锁孔的声音。
两人心里一惊,东方白抬头看了看,屋子不高。他一扬下巴,示意李泽飞到躲房顶上去。
于是两人踩着院子里堆的杂物,三窜两跃的就上了房。
院门被推开了,房顶上的两人看到牛老板和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只听牛老板说:“老张啊,一般人我可不让参观的,也就是咱俩这么熟,我才让你看看我这秘制酱料的制作过程。”
那个男人笑着说:“哎呀,没想到你这么大方。你不怕我说出去啊?”
“呵呵,我相信你不会的。”牛老板说,“老张啊,你都这岁数了,脸上怎么还长那么多青春痘啊?”
“我看就是吃你的包子吃的。以前没有蘸酱,也没觉得你家包子有什么特别。自从配上你这独门秘酱,可不得了,现在有两天不吃,我就馋得不行。连这痘痘里都是油!”
牛老板听完,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说着两人就走到了最里面的屋子门口。牛老板掏出钥匙打开门,两人进去了,随即门被关上了。
屋子里的情景东方白和李泽飞看不到,他俩趴在房顶上一动也不敢不动,静静的等着。
没过一会儿,牛老板哼着小曲从屋里出来了,回身锁好了门。然而跟他一起来的那人男人,并没有出来。
李泽飞看了看东方白,轻声问道:“怎么就他一个人出来了?”
这时就听牛老板自己念念叨叨的说:“老张你莫怪啊,谁让你好奇心太重,偏偏又长了那么多油痘呢!”
说完哼哼着走出院子,锁上院门,走远了。
东方白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他在想,牛老板身材矮小,而那个陌生人却很高大壮实。怎么会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被他制服并且锁在了屋里?
两人从房顶上跳下来,这一次东方白同意李泽飞的意见,必须要进屋去看看了。
李泽飞从手包里掏出一根铁丝,在锁眼里鼓鼓捣捣捅了几下下,那锁竟然真的开了。
两人走进了屋子,那块苫布此时没有盖好,有一角耷拉在地上。
从露出的部分可以看出,那下面盖着的,果然是一口黑里透亮的大瓷缸,看上去年代久远。
此时光线已经暗下来了,当视线上移,两人看到靠墙边苫布下面缸口的位置上,影影绰绰的,竟然搭着一条青黑色的人的胳膊!
此刻,东方白的手链红光大作。
李泽飞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慌的看了看东方白。
东方白走到近前,小心的把苫布一把扯下来。一瞬间,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大吃一惊!
只见缸里有大半缸红褐色的酱料,里面泡着一个人,通体呈青黑色。
往脸上看,那人五官扭曲,表情狰狞恐怖。仔细分辨,能看出正是刚才跟牛老板一起进来的那个叫老张的男人。
东方白一只手握紧了灭灵镜,环顾四周,语调阴郁的说:“泽飞,这口缸里,可能不止这一具尸体!”
李泽飞浑身一震,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觉得心跳加速。
“东方,你是说,娜娜她……”
没等回复,李泽飞一步跨到大缸旁边。当他正准备探身往里看的时候,忽然整个人僵住了。紧接着脸上的表情变得很痛苦。
“泽飞,你怎么了?”
然而并没有回应。东方白见状,连忙窜到近前去拉李泽飞。
但此刻,眼前的李泽飞就像是中了邪一样,如石像般僵直的立着不动,眼睛死死的瞪着,眼神空洞。
东方白知道事情不对,用力一巴掌打到了李泽飞的脸上,后者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从地上爬起来,李泽飞揉了揉红肿的脸颊,诧异的看着东方白。
东方白喘了一口大气说:“兄弟,你刚才怎么了?
李泽飞想了想,说:“我往缸里一看,就觉得有一股一股的黑气往头上撞,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东方白眉头紧锁,说道:“这口缸一定有问题。这屋里的阴气就是从缸里发出来的。”他围着大缸绕了一圈,仔细端详起来。
就见在缸口的边缘处,密密麻麻的刻满了一种弯弯曲曲的符号,可能是某种他从来没见过的文字。这些文字不仅在缸口,还向里面蔓延,看来缸的内壁上应该也有。
东方白不敢凑到缸口去看,他知道这口缸绝非一般,这上面刻的很有可能是一种咒语或者是记录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他在屋里转了一圈,找到一根塑料晾衣杆,离的远远的,在缸里搅来搅去。
不一会儿,一个圆咕噜嘟的东西从酱里浮了上来。
那是一颗人头。
棕黄色长长的头发。脸已经腐烂,一个眼珠暴掉了,深深的眼眶如同一把汤勺,里面盛着红乎乎的酱汁。一侧脸颊里露出了牙齿,东方白清楚的看见了那颗尖尖的小虎牙。
李泽飞痛苦的叫了一声,一扭身跑到门口“哇哇”的吐了起来。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东方白搂住他的肩膀,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良久,他说:“兄弟,节哀。事情已经这样了,咱们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