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只白皮老鼠精会不会是刘栓柱放出来祸害刘拐子的呢?
我还想到一件事:“师父,你去将军墓里找什么?”难道墓里还有什么宝贝?“实在不行咱俩等这件事了结,再下去一趟?”
师父瞪我一眼:“把你那些财迷的小心思收起来。我是去找咱们门派的一本古籍。你想发财,只要把本事学好了,以后有大把的机会,现在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收收心。”
我脑中灵光一闪:“学好本事还能挣钱哩?”
师父“呵呵”一笑:“寻龙点穴看风水,捉鬼驱邪开道场,哪一项不需要花银子?这就叫破财免灾。”
我有些兴奋了,简直是看到了未来的希望呀!我刚想说话,师父捂着我的嘴说:“别说话,咱们到了。”
我一抬头,只见两个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照得刘栓柱家门头上的“瓷片春联”熠熠生光。
有了上一回的经验,师父也不敢贸然翻墙。我俩猫在墙头底下商量咋办。小蝶飘过来问:“怎么?不敢进去?”
师父说:“你要是着急,你就自己进去吧!”
小蝶“哈哈”站起来:“那我就先进去了!”说完,她一甩袖子,飞起来扎到门缝里,白色的襦裙就像一朵收紧的拉花一样,白影一翻就不见了。
“这娘们真野!”看着她的背影,我简直是目瞪口呆。师父示意我噤声:“咱俩先不要轻举妄动,看看情况再说。”
小蝶进去之后,小小的宅院上空就被她又哭又笑、半男半女的声音笼罩了:“老家伙,识相的把彭逢的魂魄交出来,否则,姑奶奶就让你宅无宁日!啊哈哈哈——”
我今天终于领教什么叫鬼哭神嚎了。小蝶这么叫了两三遍,刘栓柱有没有疯我不知道,我他妈都快疯了!
我浑身一阵一阵打寒颤,鸡皮疙瘩像嚼了炫迈一样根本停不下来,就连师父的脸色也有点难看。
终于,刘栓柱应声了,我听到他在里面说:“孽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我地头上撒野。再不滚蛋,让你魂飞魄散!”
我从小在村里长大,跟刘栓柱虽然不熟,也说过无数的话,但我还真是第一次听他这么说话,这种感觉就像是大夏天穿棉袄,说不出的怪异。
院里的两个人三言不合就动起手来,打的鸡飞狗跳。没有几个回合,就听小蝶一声惨叫,显然是败下阵来。
“我靠,师父,小蝶不行了。”我抬脚就往门里冲,一脚把门踹开,就看见小蝶趴在地上,她身上轻飘飘的,一袭白色襦裙似是要被吹起来一样。
我跑过去抱住她,入手才惊觉不对,这他妈好像是……纸。
果然是纸,是个纸扎的人!我好像听见师父在门口叫我,一回头,才惊觉一院子都是纸人纸马。脸上花花绿绿的,衣服都是统一用的白纸,风一吹,哗啦啦作响。
不知是谁放了一把纸钱,风吹得满天都是,像是下雪了。
我想叫,地上的纸人忽然睁开了眼。她一双眸子如水一般清澈,皮肤尤其白嫩,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吹弹可破,形容她一点也不为过。
她一双素手捧住我的脸颊。我的脸是热的,她的手是冰的,我很享受她这种轻抚,不自觉的就闭上了眼。
她坐起来攀住我的脖子,怀里的人儿柔若无骨,她伏在我耳边低低开口,就像是夜鹰在我耳边吟唱。
她吐气如兰,让我如痴如醉,她说:“小米,你还记得我吗?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好快活……”
我一双眼都朦胧了,用尽全身力气去回抱她:“是你吗?是你吗?”
她笑:“是我呀。小米,我一直在等你。我好欢喜你。我一直在原处等你……”
我很激动,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我想要你,我想去找你。”
她说:“你跟我来,我带你飞。”
我任由她拉着手,脚步有些虚浮,一步一步往前走。我听到有人在背后叫我,我一扭头,看见有人在打架。
一群白衣服的人在揍一个一个老头。那个老头一脸凶相,一双手金光闪闪的,端的厉害。他脚底下有一只猫,长得很狰狞,炸着毛,一张嘴,一口的獠牙。
我笑笑:“这个老头可真丑。”
后来的事我就记不得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我妈坐在我床边,苦着一张脸。我叫了一声:“妈。”
我妈眼睛都亮起来了:“你醒啦?”
我一抬头觉得头晕目眩的,脑门凸凸跳着疼。我妈赶快按住我:“赶快躺好。饿不饿?渴不渴?”
我胃里涨涨的,一点胃口都没有。我摇摇头,问我妈:“我这是咋了?”
我妈“哼”一声说:“咋了?你说咋了?大半夜不睡觉净给我惹祸。你师父把你背回来的,为了救你,你师父也受了重伤!你就给我作吧你!”
她话音刚落,我师父推门进来了。看到他,我才恍惚想起昨晚上的事。看他脸色有些白,我忍不住担心地问:“师父,你咋样了?”
我师父摆摆手。我妈说:“刘大师,你咋起来了,您伤口刚包扎好,可别再蹦线。”
我师父笑笑说:“老嫂子,我没事。昨晚也不是小米的错,是我拉着他出去的。是我连累了他了。”
他这么一说,我妈才知道冤枉了我,倒闹了个大红脸,连忙说:“你是他师父,说啥连累不连累的。您仔细身上的伤。”
师父说:“不碍事。我跟小米说说话。”
我妈就笑着说:“那你们俩说。小米他爸给你们炖了鸡汤,我看看炖好了没有。”
我妈关上门出去了,师父就挪过来坐在我床边。我赶忙问:“师父,昨天晚上咋了?”
师父板着脸说:“咋了?咱们被那个畜生算计了。我算是想明白了,那个畜生早就跟刘栓柱合计好了,编好了圈套等咱们往里跳!”
我有点难以置信:“咋可能呢?小蝶跟彭逢有仇。她的前世我是真真切切看到的,又咋可能帮着彭逢对付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