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这种东西。
傅渊春从能指使人后就没自己买过。
这次不一样。
他专门推了临市其他商人的邀约,就因为想起来在这儿有个号称“糖果大师”的,听说做糖一绝。
这段时间他也看得出来。
小女孩儿就是小女孩儿,得用甜的哄。
她爱吃,他就买着来哄。
别人买的怕不如意,这三盒那都是他精挑细选的。
陆成晚扯着礼盒的袋子,露出来里面一个个造型精致的糖果,乐的梨涡都比平时深了。
“这个好哎!这真好看!”
“还有别的呢。”
傅渊春提着袋子过来:“给你买了条项链,也不是专门给你买的。带着玩吧。”
他就是嘴犟。
这项链是从拍卖场上得来的,珍藏品级别。
上面每一颗钻石都是人工镶嵌,纯天然无切割。
万中无一。
陆成晚看清了里面的东西,轻声道:“啊?”
“不喜欢?”
“不是……”
陆成晚嘴上这么说着,可手里捻着那宝石的表情都不对:“这太艳了。”
“你既然送我东西,那我也送你。”
她今天穿着从陆家送来的小白裙,也是裹得严严实实,但就是清纯。
小白花似的。
飞一样跑回去,又噔噔噔跑过来,手里捧着一堆瓶瓶罐罐。
“这是什么?”
傅渊春只一眼就知道这瓷瓶是个好东西,温润如玉。
单说这瓶子,拎出去就不下百万。
“这是我之前炼的药。”
陆成晚拿着瓶子介绍道:“这个天青色的是伤寒药,生病了吃一小粒就够了。”
“这个是金创药。”
“这个是生肌膏。”
“这个可厉害了,这叫护心丹。我看你总是熬夜工作,这对心肝不好,你吃点这个,能延年益寿。”
傅渊春听完,看她不介绍红瓶子里的东西,问道:“这个呢?”
“就是那个……”
“哪个?”
傅渊春没明白,陆成晚咬了咬牙,干脆说道:“我看你平时嗯,也不是很健康。这个当时那些达官贵人都拿千金来换的,名叫春不休。你留着,万一要用上呢……”
“你给我等等。”
傅渊春怔住了,他捏着红瓶,牙齿都要咬碎了:“陆成晚,你的意思是?”
他几乎是怀疑人生的问道。
“我不行?”
“我没这么说,我的意思是……”
傅渊春脸都黑了。
男人最怕说什么?
可天的良心,她都没用过,怎么说出这种话的?
要不是很清楚陆成晚究竟是什么做派,他都要以为这是什么暗示了!
“你给别人送过这东西没有?陆家人,别管谁也好。”
“这个,就一瓶了。我就给你了。”陆成晚弱弱伸着指头。
傅渊春点着她的脑袋,把瓶子放在茶几上:“陆成晚啊陆成晚。”
“什么行不行的话,你以后少对着别人说。这东西我没收了。我只说一遍,我不需要它,你要不信你可以自己来试试。”
想他那晚上酒后想着细嫩的脖颈难熬得满床辗转反侧,恨不得消耗一下。
转头陆成晚就送了这东西来。
他坐在沙发上,喝了口冷水压惊,问道:“你有什么要跟我解释一下的吗?”
“解释?”
陆成晚迷惑,片刻她低低惊呼一声:“啊对了!我给你看!”
她跟宝贝似的从兜里摸出来一张卡片:“我的身份证!”
小姑娘嫩。
照片里笑得跟花一样。
“我以后就不怕被人抓走啦!”
陆成晚跪坐在他身边,说道:“我还准备去上学了,等我学成归来,我就能开医馆。到时候继续救死扶伤,做京城的第一名医!”
傅渊春撇了一眼那身份证上的日期,愣了一下:“你怎么身份证年龄这么小?”八壹中文網
“不小啊。”
陆成晚拿过来说道:“我昏睡前就是十八岁,现在还是十八岁。是有点占便宜了,但是陆恒说,十八岁正好可以去上那什么,哦大学!这样才不会跟同龄人脱节。”
“傅渊春,你上过大学没有啊?那是个什么地方,是不是有很多的学子,大家一起读书?习字?”
陆成晚道:“现在待女孩子可真好呀。我们那时候都不这样,那时候叫私塾。女孩子们教养到十五岁就要准备嫁人了。”
“没有钱跟地位的孩子,别说姑娘了,就是儿子都没办法读书。”
听她碎碎念念感慨,傅渊春垂眸。
他知道,他知道陆成晚要去做自己的事情。
可他放心不下。
就这种小姑娘,放在那种小型社会里,那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孩儿们要怎么对她?怎么看她?
她这么单纯。
就以为大学是为了读书、习字。
他不想聊这个话题,扯着人起来:“你怎么老往地上坐着,不冷?”
“不冷呀。”
傅渊春扯了扯嘴角,换了一个话题:“你十五岁呢?你十五岁怎么没嫁人。”
“这个……”
陆成晚抓了抓脑袋:“我十五岁的时候提亲的确实不少,我娘亲想要多留留我,我十二岁她才归家。更何况,傅爷爷给我写了婚书。”
“我其实嫁给谁都无所谓的,女儿家嘛。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如果傅宴没死,等他回来我就要嫁给他了。”
傅渊春眸子暗了。
他就是闲的,非要问自找生气的话。
可他不甘心,又问道:“你呢?你也想嫁给傅宴?”
“其实我不太懂什么是男女之情,傅宴打小跟我一起玩,他对我甚好。也从来不觉得我一个没出阁的姑娘走街串巷,帮人治病有什么伤风败俗的。我想,我嫁给他应该是极好的。”
“现在女孩子要二十一岁才能结婚,就算不结婚也没什么。你有大把的时间去挑选一个你喜欢的,喜欢你的人去谈恋爱,再结婚、生子。这种事情急不得的。”
“谈恋爱?什么是谈恋爱?”
陆成晚侧着头问他。
傅渊春皱了皱眉:“没谈过,不知道。”
“哦。”
……
陆成晚确定了上学的日期之后,傅渊春时不时地开始走神。
胡生说,她现在已经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也许会遇到一些不认识、不理解的新词汇,但有手机那就没什么问题。
他理智觉得陆成晚去上学绝对是一件好事,可总是觉得愁心。
总的来说就是。
这也愁,那也愁。
公司里风言风语说他有了孩子。
毕竟傅渊春有事没事就逮着那些有孩子的职员左右问个不停,活像是个犯愁的老父亲,虽说后面澄清了,这是替朋友询问。
我有一个朋友。
懂得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