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总归陆家还是来接人了,以后陆成晚上了学,就要去陆家老宅住,那边离得近。
傅渊春脑子里就冒出来“横刀夺爱”四个大字。
这话说的,他傅渊春还差那么一套房子?
就是在学校大门口专门给她建个小楼,这又有什么做不到的?
“那我走啦。”
陆成晚拖着一个小行李箱,这是她准备带走的东西。
那些从墓里带出来的,就在保险箱里,她都没拿就放在这里。
她相信傅渊春。
傅渊春摆了摆手,不忍看:“快走快走。”
“哦。”
哪学的毛病?
越来越敷衍了。
傅渊春有点无奈。
门啪的关上后,整个房间都安静了。
这几天两个人都在一起,他上班的时候陆成晚就乖乖在家看字典,下班的时候她就在饭桌上讲自己今天学了些什么,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傅渊春不知道上瘾是怎么回事儿,更不知道习惯这个东西。
他从来以为,这世间很简单。
自己便是主宰,情绪全由自己控制。
什么情啊爱啊,依依不舍啊。
就跟个词汇一样,苍白、单薄,引不起涟漪。
可他望着这屋子,莫名就觉得不舍,好像一转头就能看见陆成晚从卧室里跑出来,笑得浅浅,跟他说。
“你回来啦,今天忙不忙呀。”
她会帮他摘领带,放外套。
有时候像小宠物,有时候又像个小媳妇。
傅渊春咬了咬牙,还是没忍住追了出去,远远看见她要上车,喊了一声:“陆成晚!”
陆成晚回首,颠颠又跑回来,问他:“你怎么啦?”
人一回来,心就跟着回来的感觉可真要命。
“去学校乖乖听话,算了……我是说,要是有人欺负你,你跟我讲。手机记得带好,别弄丢,还有,记得给我发消息。”
“我知道了。”
陆成晚伸手拽了拽他有些乱的领带:“那你好好工作,注意身体。”
“你还走不走了啊!”
陆湛昀在远处喊道。
真他妈多事!
傅渊春暗骂了一声,横过去一眼,拍了拍她的脑袋:“去吧,记得我说的话,钱不够了就跟我说,嗯?”
“嗯,再见傅渊春。”
小姑娘招招手,风似地来,风似的走。
傅渊春在这么一刻明白了那些金屋藏娇,金丝雀都是怎么来的了。
烦躁。
……
京都医大的中药学班来了个插班生。
听说很牛气,校长要亲自去接。
就单凭这么一件事情,就足以让全校轰动。
“我靠!劳斯莱斯!”
“没见识吧,这东西我爹就有!他这不行。”
“你怎么那么能吹牛逼呢,啥东西你爹都有!”
陆成晚从车上下来还没站稳呢,就听陆湛昀说道:“以后你就在学校里面住,听到没有?”
“嗯?为什么。”
陆恒说了每天来接送她上下学的。
陆湛昀抱着臂,格外倨傲:“我上学都住宿,你凭什么不住宿?搞特殊也不怕别人瞧不起你。”
“还有,你以为被安排每天来接送你的人是谁?是我!你当然不嫌麻烦,我嫌麻烦!”
陆湛昀摆头说道:“你给陆家惹了多少事儿,你自己说。”
“小叔家就因为你闹离婚呢!陆嫣也让你给整得出国了。你自己身为麻烦精不知道自己有多麻烦是吧?”
陆成晚沉默不语,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
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看着一张张陌生的脸,陆成晚有点害怕。
她来到后世的生活很简单,陆家、傅渊春,左右都是一些认识的人,就这么冷不丁把她扔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还都是奇奇怪怪的人群里,她忽地就怕了。
“你能不能别扔下我啊?”
陆成晚拽住他,声音里都带着一点点的哭腔:“你哪怕,哪怕晚几天扔下我也行啊。”
陆湛昀还没瞧见过她哭。
以往她多潇洒,打起人来不要命的。
他心头一顿就要心软,但又想起来她惹事儿精的本质,狠心撒了手:“你到时候跟爷爷说,是你自己要住在学校的听见没?”
“就说你想跟她们玩。”
“别给我惹事儿!”
说完,拎着她的行李箱出来,连来接待的校长都没等,直接让司机开车走了。
“陆湛昀!”
他真走了,陆成晚没绷住,追了两步,垂下了脑袋。
校长姗姗来迟,没见着人,光看见一个小姑娘肩膀抖着站在门口。
“请问,是陆成晚,陆同学吗?”
陆成晚吸了吸鼻子,楷掉了脸上的泪,一抬脸,除了眼圈还是红的,脸上带着笑:“你好,老师。我是陆成晚。”
校长年近六十,别说这姑娘是药理满分进来的天才,就是这背后的关系都得让他和善。
“你好,我是张校长,张程亮。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来校长室找我。我让其他老师带你去宿舍,顺便看看校园、看看以后上课的教室。”
“好,麻烦您了。”
陆成晚是不会在外人面前丢姿态的。
她强行端着,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单靠骨子里的傲气,有一搭没一搭地正常交流。
那一副受了委屈我见犹怜的样子,谁看了不得珍重两分。
“美女啊!”
“早知道我就选中医了!”
“这女的叫啥啊,不行,我得追一追,万一她眼瞎呢?”
陆成晚耳朵好使,周围的话都听了进去,她也没什么表情,就跟着自称辅导员的人,领了被子、床单,又坐上电梯前往自己的宿舍。
四人间的配套。
中医药学班人本来就少,女孩儿更是没几个。
全班一共就三个女的,正好轮到陆成晚来填补空缺。
“那个晓丹。”
辅导员推开门,帮她把行李放进去,喊着正在宿舍里化妆的女生们:“这是我们班新来的学生,陆成晚。也是你们舍友,大家关照一下。”
“一会儿领着去学校里转转,食堂、教室,你们互相也熟悉熟悉。”
辅导员说道:“你记一下我的手机号码,我把你拖到班级群里,有什么问题以后可以跟我汇报。”
陆成晚道了个谢。
屋里四人面面相觑,陆成晚正想着要怎么开口,就听其中一个头发很短的姑娘惊呼了一声:“我的天呐!”
“你怎么这么好看啊!”
陆成晚愣住了。
还没回神呢,手里的东西就被人都抢了去:“快快快,坐下跟我们说说你这个脸是什么保养的?”
“哎呦,你这头发!你这头发不会从小到大都没剪过吧?”
“你说你怎么想不开跑来学中医了?我看你这样,适合去隔壁学表演!”
“舞蹈也行。”
三个女孩子叽叽喳喳,探讨着。
陆成晚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一板一眼地回答。
“我没保养……”
“头发是没剪过,因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她这话让众人愣了下。
哦是,她说错话了。
还没来得及道歉,那短发的小女孩儿就揪了揪她的脸:“你怎么说话也这么可爱啊!我的天哪!不行,我要拍照给朋友看看!你不介意我拍你吧?”
陆成晚摇摇头。
“卧槽!卧槽啊!这镜头感。女娲!你真偏心啊你!”
陆成晚没察觉到丝毫的恶意,只是脸上保持着笑容。
舍友们的热情很快让她放下了全部的戒备。
她们还帮着她收拾了床。
在看清她携带的东西后,大家又是一阵静默。
“你就带了这些,就来上学了?”
里面可可怜怜就放了几件单薄的衣服,陆成晚摆置着衣服低声解释道:“我没上过学,所以不知道……要带些什么。”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