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藤原城。
欢晴和沧枉跪在大殿之下,除去殿上的魔君之外,周围罗列着数位面目狰狞的恶煞。有红眸火发的女子尺炎,有双生兄弟风景风原,还有面色狰狞恐怖的广岛丈,以及仙神坠入魔道的飘然女子秋姝。这些人都是魔界中人,曾跟随魔君打过天下,征讨四方。相比之下,欢晴和沧枉虽然解除封印有功,但在他们面前,终究是不经世事的小儿,以及没有歃血为盟的外人。
广岛丈道:“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竟然被傀儡耍了!真是丢人!要我说,留你们何用!不如杀了干净!”
尺炎却摇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二人虽然力量不高,但杀了可惜!”
“就是就是!”风景道,“尤其是欢晴妹子,这么好的可人儿,杀了多可惜!不如魔君把她赏给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嘿嘿,”
“凭什么给你欢晴?欢晴是我的!”风原反斥道。
“我的!旁边那个人是你的!”
“欢晴是我的!”
“我的!”
就在二人争论不休之际,广岛丈受不了,大手一挥给了二人一掌,风景风原二人眼疾手快,配合着化解这一掌,随后一人送出去一拳,一个正中广岛丈眉心,一个朝着广岛丈小腹而去。
广岛丈后退一步站定,用阵法化去风氏二兄弟的进攻,随后立即以攻为守,不断送出掌风朝着风景风原而去。
双方过了数招,其他人却是袖手旁观,仿佛对于此事见怪不怪,也不想搭理。
就在双方人难解难分的时候,魔君不耐烦的瞅了三人一眼,双方人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不甘心的望着对方,却不敢说一句话。
魔君轻轻朝欢晴招手,让她过来。欢晴顿了片刻,之后战战兢兢的走上了台阶,跪在魔君的脚旁,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魔君用手捏起欢晴的下巴,一双细长眼睛盯着欢晴,像是要把她看透一样。也正是这样的眼神,几乎让欢晴喘不过气来。
“欢儿,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虽然魔君身旁的欢晴战战兢兢,但底下的秋姝却恨得牙痒痒,她恶毒的眼神紧紧盯着欢晴的背影,就差把她吃了泄恨。
欢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声音也尽量听起来很自然。她巧笑道:“魔君应该赏我呀,怎么会罚我呢?”
魔君勾唇道:“赏你?”
“是呀,”欢晴盯着魔君,心中战栗的观察着魔君的每一个表情,“虽然欢晴并没有按照魔君的意思,在女娲为伏羲疗伤时重创她。可是,欢晴也是考虑到了全局才撤退的。”
“说来听听。”
欢晴凑近魔君,在他耳边呵气如兰道:“魔君想要的,不就是伏羲女娲两败俱伤不战而败吗?欢晴这次之所以离开,要的就是女娲元气大伤,再也不能跟我们作对!”
“那欢儿有什么好办法?”
“也没什么办法,就是相信魔君的逆血术,足以让受伤的伏羲和治伤的女娲两败俱伤!”
魔君望着欢晴的脸,爱抚的抚摸上去。他含情脉脉的道:“看来,本尊真的还得赏你。说吧,欢儿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魔君都会答应吗?”欢晴的声音有些绝望,她想要的,魔君一辈子都不会给。
“是,只要你开口,我就会给!”
“好,”欢晴深吸一口气,回头看向殿下的沧枉,开口道:“放了沧枉吧,他都是听我的。”
魔君冷笑,暼了眼沧枉不悦说到:“这就是你的要求?”
欢晴闭上眼,“是!”
“好,我答应你!”说着,魔君一把将欢晴的身体摔在地上,冷冷吩咐道:“将欢晴带下去,让她好好尝尝我魔界犯人的滋味!”
随后上来几人将欢晴架下去,沧枉想阻止,却被欢晴无声的拒绝了。而秋姝,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
颛顼破了阵法找到女娲时,她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晕倒过去。周围许多漂浮的幽灵看见灵力鼎盛的颛顼,吓得一哄而散。
颛顼心疼的抱起女娲的身体,不断给她输入灵力,让她的伤口恢复的快一点。而昏迷的女娲迷迷糊糊看见颛顼的脸时,放下心来,又睡了过去。
“小蛇,我又一次失约,让你受了委屈!”
颛顼紧紧抱住女娲,一滴清冷滑落下来,在他脸上留下一条光亮的痕迹。
颛顼将她带回房间,他守在床前,待天蒙蒙亮的时候,女娲才悠悠醒转。
她自然的接过颛顼手里的水,喝了一口才发觉不合适,只好停下来,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受了那么重的伤?”
“我也不知道,只是无意间被人带入一个阵法,然后看到了无数亡灵。他们恨我,所以变着法儿的整我。”女娲低头笑,“应该是那些寒荒国的百姓吧!”
“你本不必如此!”颛顼怜惜道,“寒荒国的出现本来就有悖天道,因为五彩石的原因,他们才能躲避天劫,偷生那么久!所以,他们的消亡,与你无关!”
“如果不是我拿走了五彩石,他们也不至于毁灭。”
“若你不带走五彩石,天下苍生都会死,无一幸免,包括寒荒国。”
女娲没有再说话。颛顼轻轻覆盖她的手,低声道:“别太自责,一切都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女娲又睡了过去,待她醒转时,整个寒荒国宫殿都找不到女祭和颛顼的身影。她疑惑之余,又去了彼岸花园。
出乎意料的是,整个花园的彼岸花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不见了,空留下裸露的土壤,若不是空气中弥漫着的若有若无的花香,女娲真的以为关于彼岸花,只是她的一场梦。
女娲巡视四周,看到宫殿的房顶,看到远处郁郁葱葱的树林,听到周围潺潺流动的水声,感觉就像在女娲谷一样心静。她抬脚走在松软的土地上,仿佛看到了千万年前这里发生的一切,却又不真切,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臆想。
女娲大字躺在地上,阳光洒在身上的感觉的很温软。她想,也许这时候才是真的自己吧,褪去了女娲的忧心天下,也没有南月那么天真无邪,她只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把一切烦忧都抛在脑后。
突然间,女娲觉得很累,不想再去关心天下,不想再把自己藏在一个坚强冷漠的皮囊之后,不想做别人心中的上神。她只想就这样躺着,沐浴着阳光,让自己的思维信马由缰。当然,大多时候她想的,是千荒。
不知千荒去哪里了,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寒荒国,回去大荒主持大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