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第二日清晨时,颛顼才风尘仆仆的回来。女娲急忙迎出去,却又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她问道:“你去哪里了?女祭呢?”
颛顼温柔一笑,拿出一个瓷瓶放在女娲手里。“这是你要的东西。”
“你怎么做到的?”女娲疑惑,女祭铁了心整治她,她是知道的,可偏偏,为什么颛顼会带女祭的血回来呢?他们同时消失这么久,现在又只有颛顼一个人带着女祭的血回来,天呐!女娲惊觉,难以置信的看着颛顼,“你,你杀了女祭……”
颛顼无奈一笑,揉揉女娲的头发道:“小蛇,你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我没有伤害女祭。”
“那,女祭在哪里?你又是如何说服她的?”
“那夜你被彼岸花园里的亡灵打伤之后,他们就已经不再恨你了,毕竟作为幽灵是不能投胎转世的,所以,天未亮时女祭就解除了他们身上的咒语,让他们离开了尘世,所以之前的彼岸花就消失不见了。”颛顼将女娲带进屋子,继续道:“后来,我见女祭心情低落,就带她去了大荒,让她好好感受除了寒荒国以外的尘世。大概是寻到了乐子,女祭看开了,不愿意再和你争斗,然后就让我带着她的血回来。她还说,你身上的封印她已经解除了,大概正午时分就可以恢复灵力。”
听完,女娲沉默了,过了良久她才开口道:“也许,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颛顼点头,抬头看了看这个破败的宫殿,道:“事情解决了,还真有点舍不得离开这里。”
“为何?”
“因为在这里,只有你我。”颛顼望着女娲,这次,女娲没有躲避,而是正视他的双眼,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
见此,颛顼像是释然一般,笑问道:“接下来要去哪里?”
“先回雷州吧,看看相柳的伤势,再问问青柠怎么救伏羲。你呢?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吧。”
颛顼笑道:“我和你一同去雷州好了。”
“怎么?这次还要扮成听风的模样吗?”女娲打趣他。
“这次不仅不用偷偷摸摸,还要大张旗鼓的去。”
女娲诧异,见颛顼没有表示,自己也不好多问。
辰时,因为女娲的灵力还没有恢复,不能驾驭三头凤,于是便和颛顼一起乘重名飞翔在天际。
女娲感受着迎面拂来的云彩,脸上一阵凉意,她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努力保留些体温。这时,颛顼环住女娲,让她的背紧靠他的胸膛,低声问道:“冷吗?让重名慢些可好?”
女娲微微摇头,“赶路要紧,我现在好多了。”
“可是我冷,还是慢些吧。”说着,重名的速度已经降到了最慢,几乎都可以用静止来形容。
女娲勾唇道:“你哪里冷,是不想回去对不对?”
颛顼不辩解,轻轻道:“何止不想回去,真希望时间就这样静止。与你飞一辈子,我都愿意。”
女娲的心温暖起来,她握着颛顼抱她的手,转过身去拥住他的脖颈。二人近在咫尺,都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心跳。
“千荒,我也想就这样过一辈子!我们就这样不分离,我再也不离开你!”
颛顼将她抱的更紧,简直要把她揉进骨子里。
但时间总会在你幸福的时候溜走的特别快,无论他们如何中途停留,如何降低速度,还是抵达了雷州。
因为重名的出现,已经在雷州引起了骚动,后来百姓见到重名停在了相柳将军府,心里多多少少宽慰了些。
颛顼和女娲跳下重名,随后就见到了带着众多侍卫等候的相柳。他脸色还好,想来是血莲有了作用,这也使女娲放下心来。
双方还未说话,剪水便拨开人群将女娲拉到一边,她低声道:“女帝,你可算是回来了!这么多天,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我没事!”
“那就好!哎,那人是谁啊?为何相柳一见他就剑拔弩张的,像是随时都会打起来似的?”
“他是人王颛顼。”
“什么?!”剪水的声音在女娲耳边炸开,那个瞬间,女娲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被她震破了,嗡嗡作响。
“哦,天呐!他竟然是人王!他就是人王?!天呐,我竟然在有生之年看到了人王!真不敢相信!”
女娲尽量忽略身边这个不定时炸弹,目不斜视的看着颛顼和相柳。
相柳冷笑道:“人王怎么有空来雷州闲逛?”
颛顼笑道:“我来,是探望老朋友。”
一句话,说的相柳心中一震,他的身影动了动,道:“人王真是朋友遍天下,不知雷州谁人这么有幸,是人王念念不忘的老友?”
“相柳将军,你确定要我说吗?”颛顼一笑,让相柳心中更加没底。他回想自己所作所为,并没有露出马脚,颛顼又怎么会知晓?恐怕,这只是颛顼的缓兵之计,要的就是他自乱阵脚。
“这么多年人王与雷州井水不犯河水,一切都开诚布公,有什么不能说的?”
“既然将军不在乎,那颛顼也就明言了。”颛顼顿了顿,十足吊起了相柳的心。“青柠跟我说,相柳将军……”
“人王!”相柳突然打断他,伸出手引路道:“外面风凉,请!”
颛顼早知如此,也不推脱,朝女娲一笑,跟着相柳进了相柳府中。
见二人离开,除去女娲和沉浸在惊喜之中的剪水之外,所有人都疑惑不解,不知相柳将军和颛顼要说些什么。
进了屋子,二人对峙起来,相互探究的看着对方,谁都不说话。
最后相柳先开口道:“人王到底要说什么?”
颛顼道:“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小风?”
闻言,相柳不解道:“我怎么听不懂人王在说什么啊?我相柳还要装什么?”
“相柳?你真的是九命相柳吗?赤水听风!”
相柳轻笑摇头,走到旁边给自己倒了杯水,脸上的面具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他道:“赤水小公子和人王关系深厚,这个天下皆知。可是就算人王再思念他,也不能到我雷州来乱认朋友吧?”
颛顼道:“好,你摘下面具,若不是小风,我颛顼自然任凭你处置!”
相柳一笑,“这可真是抓你的绝佳时机啊!可是相柳的面具从没有摘下来过,就算有机会趁此抓住人王也不能例外!所以,人王还是别为难我了。”
颛顼道:“那好,我来问你。百年前玉山蟠桃宴时,西王母派胜遇到雷州送了请柬,为何在蟠桃宴上现身的,却是消失多年不知踪影的赤水听风?”
相柳道:“那次康回大人拒绝了参加蟠桃宴,至于赤水听风为何去,你应该去问他!”
“多年前我为了探查南月的踪影,曾扮成小风的样子和赤水族长拜访过康回。我和小风从小长大,就算在最亲的人面前化成对方都不会被认出来,可只有你,所谓的九命相柳对我恶语相向,觉得我是冒牌货。”
相柳轻轻抿了口水,道:“这能说明什么?我看不顺眼谁,就算是四大天帝也不能让我以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