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教柳念禾的仙法是一篇禁忌之法,化仙诀。
此法不仅要求修为高强,更是要燃烧自身命元,方才能成功施展。
于柳念禾而言,这一仙法她也只用得了一次,毕竟她修为虽说高强,但算不上高深,若是想要施展此仙法,会耗损几十年的命元。
不过柳念禾却非常满意,这化仙诀若是施展开来,可以让她的战力飙升五倍都不止。
得了仙法,就得干正事儿了。
李清然的身份算是查清了,七十年前李家的少主。
可那温净义又是谁了?
柳念禾想起最开始见到李清然时,李清然回答她的那句‘师尊知晓我的全部,自然是我的师尊’。
知晓他的全部
柳念禾细细想了想,能知晓一个人的全部,不一定非得是师尊,也有可能是挚友,知己,兄长等等。
她想了许久,脑中蓦的想起了先前她刚带李清然来清心坞时,李清然对她提过一个人。
他的兄长!
想到此处,柳念禾又想起了仙武大会她与温净义交手时,那时众多仙门名士都在看,她于温净义打的不相上下。
可在后来她再次遇见温净义,也就是前几日,那温净义摇身一变,居然成了李清然的师尊,不仅如此,一身修为更是高深,仅是一只手就将她制服了。
两次见面,犹如是见了两个人。
温净义年岁与她相仿,在这个年岁又怎么可能有如此之深的修为?
这温净义怕是被夺舍了,而且很早便被夺舍了。
而住在温净义这具躯体里的灵魂,会不会就是李清然的兄长?
若真是如此,温净义的那一身修为,温净义知晓李清然的全部,这些都说得通了。
柳念禾又想起了柯平生柯师兄曾说温净义是他幼年时的好友,柯师兄还说,温净义有仙缘,年幼时被踏仙宗的高人看中,带去了踏仙宗修仙。
想到此处,柳念禾眼眸黑沉沉的,渐渐深邃,心中蹦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温净义莫不是自幼时就已经被夺舍了?这么多年来躲在温净义躯体里的,是另一个灵魂。
这个灵魂,就是李清然的兄长?
可想到这儿,柳念禾忽的摇了摇头,只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
这只是一个猜测,虽说有几分道理,但却不一定为真。
柳念禾目光逐渐回神,走在桥上。
她也不知走了有多久,只是突然有人在身后喊了她一声:“师叔。”
她回头一看,就见李清然朝她挥着手,笑容温润。
柳念禾站在原地,点头应了声,看着李清然走到了她的近前。
李清然比她高了约莫有半个头,柳念禾看他的时候,还要微微昂首,才能看得清他的全貌。
四目相对,柳念禾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于她而言,她与这李清然相识不过短短数日,关系算不上好,但也绝对算不上差,只能说是交情浅薄。
她这人性子虽说开朗,洒脱肆意,但这也得分人。
李清然的师尊温净义可是擒了她的师尊,就算李清然再怎么好,也得保持点距离。
因为在她看来,现在她可是与温净义势同水火的,日后自然也是要与李清然刀剑相向的。
若是现在少一分情谊,日后真要到了杀伐之时,她也是能让自己狠下心来。
“师叔等久了吧。”
李清然垂眸看着柳念禾,这声话语打破了这安静的氛围。
柳念禾避开他的目光,看向别处,随意道:“还行。”
说完这话,她又直逼主题,看向李清然,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与你师尊温净义有何仇怨吗?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一句,温净义这人真是你师尊吗?”
还未待李清然回答,柳念禾又补充道:“那温净义同我柯师兄自幼相识,我柯师兄不过三十二,这温净义在大也大不过四十,更何况,你是七十年前的人,满打满算你今年也有八十了吧?这温净义怎么可能是你师尊?”
她说的很认真,说到后面语气渐渐还激烈了起来。
“所以师叔是觉得我师尊是在骗我?”李清然反问道。
“不然了?”柳念禾也是反问道。
“我又不傻,是真是假我分得清楚。”李清然笑了笑,回道。
只听他继续说道:“师叔说的我又怎可不知?”
他望着柳念禾双眸,盯了足有两息,方才再开口:“师叔今年看着也就二十来几,若是论起年岁辈分,又怎么会是我师叔了?”
柳念禾一听,还以为李清然想明白了,于是趁热打铁,继续道:“你看,你都知道这个道理,那这温净义又怎么可能是你的师尊?”
可回应她的,是李清然的笑声。
这还是柳念禾第一次见李清然咧嘴笑。
在柳念禾的印象的,李清然的笑容是温润,含蓄,内敛,浅淡的,很少又像今天这样,咧嘴,露出两排整齐的皓白牙齿,嘴角上扬,笑出声来。
柳念禾见了眉头皱起,更是微眯起了眼,很是不解的看着李清然。
“师叔,你说的这些我都知晓。”李清然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躯体不过表象,灵魂才是真貌。”
柳念禾更是疑惑了。
李清然解释道:“我师尊名为温净义,第一次听这个名字时,是陌生,从未在我的记忆里存在过。”
“可这又有如何了?名字而已,我师尊对我的过往岁月了解的一清二楚,我所悲,我所乐,我所痛,我所爱,他全都知晓,他比我自己都还要了解我。”
“你说,这么一个人,除却我的至亲之人,又有谁知道的这么清楚了?”
“他说他是我师尊,那他便是我师尊,他若是骗我,我便睁一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他若是想说,我好好的听。”
“师叔,何必非得要活的这么明白了?”
李清然的这一番话语,差点就扰乱了柳念禾的心神,让她的心绪跟着他走。
“为什么不能活的明白?”柳念禾反驳道,“若是随波逐就,一生浑浑噩噩,活在虚无之中,与其如此,不如死了算了。”
她这话说的有些过激了,可这也是她的真心话。
只是她这话一说,这气氛又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在她的耳边,渐渐响起了李清然的声音:“师叔,这段时日以来,我时常会觉得自己不是自己,我记得以前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如今的我,整颗心我都觉得空空落落的,每当有情绪滋生在心上时,转念间就已经消散掉了。”
李清然这话听着有些莫名的悲,可他说的语气却是非常的释然,嘴角甚是带着笑。
柳念禾看着他,只听他继续说道:“我有时候会想,师尊说我大梦七十年初醒,会不会是在骗我?若我真是一觉七十年,那我为何未曾年老体衰?依旧还是少年身?”
他顿了半响,然后又平静的说道:“这段时间我会做一个梦,梦里有个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有时近在眼前,可有时却远在天边,任由我怎么去抓,都抓不到。”
“那个男子我觉得很亲近,他好像才是真正我,而那个女子.”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停了下来,嘴角扬起,笑意爬上眉梢,说道:“那个女子,每当看见她时,我会由衷的感到欢愉,只觉得这世间万物比起她来,都不值一提。”
忽然间,李清然眉舒眼展,眸里似是含了水一般,看着温润,他声音也是柔和,盯着柳念禾的双眸,很直白的说道:“师叔,有时候,我会觉得,梦里的那个女子,是你。”
他说这话时,目光坦荡又真诚,眼眸清澈的如一汪清泉。
可柳念禾听了只觉得别扭,上一秒她还在跟李清然争辩‘人是否应该活得明白’,怎么下一秒李清然就同她讲起这个梦来?
甚至还是这么直白了对她说‘梦里的那个女子,是你’这种话。
她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李清然是在同她表明心意。
信息量太大,导致柳念禾的脑海一片混乱。
她连忙避开李清然的眸子,慌慌张张的往前走去,将李清然置于身后不顾,边走还边说道:“你不是想知道我与你师尊有什么仇怨吗?我告诉你,你师尊不是个好人,他要害我师尊。”
丢完这话,柳念禾掌间灵力涌现,‘和光’剑顺势出现在手间,紧接着,这柄‘和光’剑脱开她的手掌,飞到了她的脚下。
“我还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