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没有必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现在药王人已经来了,你不抓住这次机会或许你的手臂就再也没有康复的希望了。”赫连城宣抱着呼延樱,低语着。
今日白天他们见到药王的时候呼延樱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中。
毕竟呼延樱恨了自己那么久,突然之间他说要救她,难免会让他觉得自己无事献殷勤了。
呼延樱是个什么性子他也是知道的,无功不受禄。
她也没做什么对他有益的事情,她自然是不会接受这份好意了。
呼延樱长叹了一口气,显然,这美丽宁谧的月色仿佛是有安定人心的功效。
“赫连城宣。”她轻轻将他的手推开。
“我就算是好了那又如何?我好了我父母也活不过来,呼延城的一切也不可能回来,我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区别?”呼延樱的眼中一抹伤痛一闪而逝。
赫连城宣看在眼中,心中疼痛不已。
“就算是为了我好不好?就当是让我减轻一点我对你的愧疚,只要你能够好起来,或许我心中愧疚会好很多。”
呼延樱抿着唇,久久才开口说道,“你是不是愧疚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这个理由不够充分的话,那么本王答应你,只要你好好配合药王医治好你的手臂,到时候你可以对本王提出任何条件,只要王能够办到的,都会去为你做。”
赫连城宣的眼中闪烁着坚定,呼延樱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这名男子。
她的心微微一动,“那我要是要你的性命你也给我?”
赫连城宣嘴角一弯,噙着一抹笑,“是的,只要我有的,我都会毫不犹豫地给你。”
呼延樱心中有了算计,赫连城宣向来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现在自己有了他这句话,那将来让他帮助自己复国是不是就更加有希望了。
而且现在看到他对自己这般有愧的样子,她更加有把握了。
“那好,我答应你,配合药王医治手臂。”
其实呼延樱做梦都想自己能够好起来,但是当那次看到自己哥哥残疾的腿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
在她自己看来,这算是跟哥哥一起共患难了。
第二天一早,赫连城宣便亲自带着呼延樱去了花田。
看到两人走近,林敬之并不十分奇怪。
“樱郡主到底还是来了啊。”他仿佛早已有了预料呼延樱会来一般。
“药王。”呼延樱随意地打了个招呼,便在他身边坐下。
药王也不多话,也没有理会在一旁的赫连城宣,一手捋着自己的胡须,一手搭在呼延樱脉搏上。
逼着眼睛,两人看着药王的表情从压抑到如释重负,再由不解到豁然开朗。
两人的心情也随着药王的表情而跟着起伏。
终于,药王睁开了眼睛,呼延樱刚想开口问,却见赫连城宣在一旁比她自己还要担心的模样,“侧妃的情况如何?”
药王看了赫连城宣一眼,“王爷,说来此事也算是个奇迹了。”
“此话从何说起?”呼延樱有些摸不着头脑林敬之所说的话。
只见药王指了指那开满了风青兰的花田,“风青兰是一种至于肢体麻痹的良药,只不过却由于有毒所以一直都不能为人所利用。”药王说道。
“这些我都知道,林老头,你直接说重点。”呼延樱不想这个时候听这个老家伙讲什么药理,她也不屑听他那套,便催促着他说他发现了什么。
林敬之点了点头,“不管是呼延城的王后还是王爷,看得出来都未樱郡主这伤势费了不少的心思,这风青兰的无毒品种,要耗费人多少的心思才能种得出来。如今,这风青兰已经是郡主这条胳膊独一无二的药引,若非王爷能够培植出来,恐怕老夫也回天乏术。”说完,他看了赫连城宣一眼。
呼延樱看着赫连城宣,眼中有些说不明白的意味。
“以往老夫对郡主避而不见,并非因为老夫见死不救,而是老夫自己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去救郡主,只是却不知道王后从哪里得来了风青兰的秘方,故而一直用此药维持着郡主这条胳膊。风青兰的确是治疗郡主此伤的良药,但是没有我的其他药物配合,即便风青兰再怎么有用,也不过是这么吊着不好也不坏罢了。”林敬之说道。
呼延樱这才明白,原来那个老家伙当年不出现不是因为不想救,而是知道自己没那个能力,所以干脆躲得远远的。
而现在这个老家伙突然出现,按照昨日他跟赫连城宣两人对话来看,多半是因为老家伙知道了一种治疗刀剑伤的良药,向赫连城宣讨要,这才肯乖乖留下来的。
风青兰原来是作为治疗她伤势的一种药引,难怪呼延樱一直都觉得这个药好像有用,又好像没有用。
林敬之这个老东西纵然狡猾,但是今日能看得出来他倒是愿意认真治疗自己。
但愿他能够为自己调配处正确的伤药来,好让她能够重新像正常人一样使用双手。
毕竟呼延樱她本来就是个武学奇才,废了一只手便等于失去了一半功力,这种半废人般的日子她想自己已经过到头了。
“王爷你出去吧,草民会为樱郡主好好打理身子的。”
赫连城宣蹙了蹙眉头,“她是本王的妻子,还有什么不能看的,再说了,你这个老头心术不正的,本王才不放心让你跟本王的爱妃单独呆在一起。”
听到赫连城宣这么说,不管是林敬之还是呼延樱两人皆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赫连城宣。
他把药王当成什么人了。
药王几乎快要吐血了,他虽然是个男子,但是却早已是知天命之年了,再说了,就算他真的心怀不轨,那对方再怎么也不会是这样一个只知道打仗杀人的暴力女好吗?
呼延樱心中觉得赫连城宣这个家伙好笑,居然怀疑起药王来了,别人什么阵仗没见过,果然,呼延樱回头去看林敬之的表情时,那样子仿佛活吞了一只苍蝇一般,表情是要多精彩有多精彩了。
林敬之气得够呛,但是奈何对方却是王爷,他纵然不在乎身份这一层,但是如今赫连城宣却掌握着培植风青兰的秘密,他可不能轻易跟他翻脸,所以不管心里再怎么不爽,表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极其好说话的样子。
那样子看得呼延樱太解气了,偷偷给赫连城宣竖起个大拇指。
“王爷……请您……请您放心好了!”林敬之憋住怒气说出这番话,“草民诊治的过程是草民的秘密,还请王爷行个方便。”
赫连城宣还是不放心,现在只要是个雄性动物,他都会觉得对呼延樱另有所图。
“不行,本王必须留在这里,说什么诊治过程是秘密,那本王培植风青兰也是秘密也也同样会告诉你吗?你怎么这么没诚意!”
林敬之好歹也算是个无赖了,但是面对赫连城宣这个大无赖他只能望洋兴叹自愧不如了。
乖乖服了软,“那王爷您就在这儿,别随便乱动草民的东西。”
赫连城宣表情突然变成了小白兔,一点方才那强势气魄都没了,看着林敬之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叫人觉得不寒而栗。
“好的,药王!”猛地朝林敬之眨巴了一下眼睛,林敬之浑身不自然地一抖。
呼延樱差点从座椅上滑下来了,他方才那样子是在撒娇吗?
林敬之静下心来,看着呼延樱,正色道,“郡主,请您到那边躺下。”
呼延樱听令而行。
赫连城宣也跟了过去。
林敬之将手边一排银针打开,在火上炙烤之后又沾上了些水一般的无色液体。
“这是什么?”眼看着林敬之就要将那银针刺向呼延樱,心中着实紧张。
“这是麻沸散,若是不将樱郡主麻醉,那么接下来的过程她会很痛苦。”
赫连城宣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让林敬之好专心为呼延樱治病。
两根银针扎到呼延樱头上,她的眼皮便慢慢闭上。
林敬之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拿起了在桌上的一把利刃朝着呼延樱走了过去。
这下赫连城宣吓得不轻,他飞身上前,一把将林敬之手中的利刃给夺了下来。
“林敬之,你干嘛!”赫连城宣怒目而视,仿佛是要将林敬之整个人给吞了。
“王爷若是这么信不过草民,那又何必叫草民来!”林敬之总算是让赫连城宣给彻底得罪了,他干脆做出一副自己要甩手不干的样子。
赫连城宣面上露出犹豫。
“你这是要救人还是要杀人?”
“王爷,郡主左臂上的伤已经形成很多年了,伤口堵塞了血气,草民要将郡主左臂当中那些阻塞的血给放出来,以便恢复。”
赫连城宣这还是头一回听说有人这样治病的。
“这太危险了……”赫连城宣显然有些不太相信林敬之的话。
他不想呼延樱出任何事,这样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林敬之看出了赫连城宣的担心,“王爷,您放心好了,草民并没有加害樱郡主的理由,再说了,草民不是跟王爷做了一个交易吗,草民只有治好了樱郡主王爷才肯将配置风青兰的方法告诉草民,草民又何苦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
林敬之解释着,但是他也能看出来,王爷是极在乎樱郡主的,否则也不会如此小心翼翼。
赫连城宣没有说话。
“王爷,您放开吧,让草民能够快些为郡主治疗,若是等麻沸散的实效过去了,郡主怕是要受苦了。”
赫连城宣看了呼延樱一眼,慢慢将手中的利刃放开了。
但是他却将腰间的风霜剑拔出来,对着林敬之的脖子,“她要是有事,你今日也别想离开这个地方了。”
赫连城宣从来都是用人不疑的,他自己也知道,林敬之没有加害呼延樱的理由,害了呼延樱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
但是他就是忍不住,他就是怕呼延樱出了哪怕一点点小小的差池。
林敬之气得跺脚,“王爷,您若是再不让开,樱郡主醒来了真的要死受苦了。”
赫连城宣慢慢退了一步,提着剑站在林敬之的旁边。
看着他将利刃拿着靠近了床上躺着的那个精灵般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