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第一反应便是你又出什么幺蛾子,可那晶莹的水珠滑下,灼热滚烫着他的心,不知怎么了,头莫名的疼,好似上一辈子……萧靖,若有来生,我只愿为你生个孩子……此生别过。
有人对他说过一样的话。
他晃了晃头,挥掉脑海中幻想,再次望向她,她已经转过脸,轻拭去脸上泪痕,看不清她是何想法,他不是没有想过她是真心喜欢自已,但是怎么可能呢?他是纨绔,而她呢?老侯爷精心栽培的才女,若非贤妃与皇后较真,她如今怕是寻到更好的良配。
想到此处,心中似乎有一股酸味发酵……
一声特别的声音传来,打乱了两人的寂静。
是衡阳郡主找来了。
“诚王,诚王妃,你们让人好找啊。”
萧靖不想让人看到她此刻的狼狈,大掌一挥,便将她搂在怀中,被好气道:“没看我们夫妻躲在此地逍遥吗?还不快滚。”
衡阳郡主左右看了看,顿时愣着了,这可是在宫里,一想到萧靖那货色,便也理解了。
讪讪说了句:“你可悠着点。”随后离开了。
方璞玉伸手环绕着他的背,狠狠地在他身后掐了一把。
萧靖吱哧一声,随后退开。
“女人,你谋杀啊。”
方璞玉苦笑一下,随后清冷道:“王爷,既然你对我无情谊,便不该对我温柔宽厚,惹的我心升涟漪。”
她起身不去看他表情,昂首步入厅外,走的冷情,他张了张嘴,终于是卡在候中。
宴席内
方璞玉寻了座坐上,这一桌有萧毅侧妃秦澜,目前抚养皇长孙萧策,还有一位侧妃乃是徐克妻子的妹妹,卫瑶,此女子生的娇美,按理说抚养皇长孙的担子应该落到卫瑶身上,毕竟亲疏关系在那,可这秦澜有些手段。
还有长公主和穆小公主了。长公主自从上次亲眼见到萧靖对她言听计从,她心里特别的嫉妒。
但凡她对宁王关心备至,可回报的依然是疏远。
衡阳郡主见她出现,巴巴的坐在她身边。
若说劝和之事上她对她有些微词,但刚才听她对突厥内部的人员的分析,才恍然明白她并非纸上谈兵,而是有真才实学的。
衡阳郡主道:
“刚才听王妃一席话,才恍然觉得本郡主冒进了,特地来赔罪了。”
“不敢。按理说这些事情,衡阳郡主应该比我更清楚猜对。”
长公主不满她的语气,道:
“不过是多读了两本书,拿乔什么。但是才女又怎么样,还不是嫁给了诚王。”
方璞玉秀眉微簇,回应道:“我嫁给诚王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
“你放肆……”
“你才放肆。身为长公主,应当雍容尔雅,庄重大方,成百姓表率,盼兄友弟恭,而你处处嫌弃诚王,毫无容人之度,语含挑拨,哪里有公主气派,分明就是一个泼妇。”
“你……萧靖本就吃喝嫖赌不学无术横行霸道,还不让人说了。”
“靠,你亲眼见了吗?无根无据说人言,便是八婆。”她顿了下,“今天我也就告诉你了,即便是他不学无术,我也欢喜,轮到你说三道四当八婆了。”
“你才八婆……”
众人见两人急眼了,愣愣的不知作何反应,长公主一向自持身份高贵,这诚王妃也端庄温和,怎么就不顾身份了。
一边赶来的宁王和诚王亦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泼妇骂街。
当然更震撼的则是诚王了,她不端着的模样别有一番风味,突然间就进入了他的心。
对嘛,这样子不顾世俗眼神的女人,才是他心目中王妃人选,整日如长公主一般端着,有什么劲,既然嫁给了她,就该跟他一般,潇洒随意,不同流合污啊。
突然间的他觉得跟她生个孩子也不错。
宁王傻眼道:“兄弟,拉不?”
“女人之间的战争,瞎参合什么?”诚王虽这么说,但又吩咐身边的太监,“去,护着王妃,别一会长公主恼羞成怒,伤着了王妃。”
宁王暗叹:你小子够阴险了。
可是他要去让人护着她吗?
正思索着,听一声太后驾到,皇上皇后驾到,场面顿时安静了。
太后等人落座,又是一阵山河般的呼唤。
“言蹊,远远地哀家就听见你的声音了?怎么了?”
长公主瞪了一眼方璞玉,随后跪下道:“回祖母的话,孙女敬佩诚王妃的学识,随讨教一番,诚王妃学识,孙儿甘拜下风。”
“是吗?”
大过年的,若当真吵架惹的太后不悦,得不偿失。
但是诚王妃?
方璞玉又非傻子,怎么会在这点惹太后不高兴,她随着长公主的话道:“回太后的话,适才是长公主谦让。奴婢又几分几两,还是晓得的。”
其它人都是聪明人,又不聪明的想要掰扯几句,也没那个胆子。
因为方璞玉刚才给足了她面子,随后长公主也没有为难她。
衡阳郡主现在已当方璞玉为知已了,让宫女搬个凳子来,她便坐在她身边,她在北方与一群大老爷们一块吃住,性格豪迈不说,这酒量亦是好的。
女眷这桌上的本来是果酒,但因为她的参与加了宫廷御酒。
“来,王妃,夜里寒冷,喝点酒暖暖身子。”
上一世,她在男人圈应酬,染上了嗜酒的习惯,但她从不放纵,今夜却有了放纵的意思。
“一直仰慕郡主,文武韬略,能与男儿争天下。来,敬一杯。”
起初大家都未发现,直到太后皇上等人回了,将这交给太子主持,众人才大了胆子。
方璞玉与郡主喝着喝着,便拼起了酒。
最后拼酒无趣,两人便想着划拳……一心敬啊,两相好,三星高照……
声音盖过男方,众人都好奇,女子拼酒,纷纷回头看啊。
当看到自已媳妇豪迈的迈着八字腿,与衡阳郡主比划着,入口的酒水一下子便吐了出来。
宁王发现,也望过去,道:“王妃要被带坏了。”
“你家媳妇,公报私仇的吧。”那一桌被他两的阵势吓跑了,就长公主屈尊降贵的给她们倒酒。宁王道:“我还未曾见长公主侍候别人呢,你家王妃不简单啊。”
“那还用你说。”他们这一桌也不拼酒了,直接观望着那一桌。
瞧着那一杯杯酒水喝下肚子里,宁王暗含担忧道:
“喂,你家王妃的酒量如何?”
那可是御赐贡酒,好喝是好喝,但后劲大啊,指不定一会要出丑。
“也不知晓她酒品好不好?发个酒疯没什么,若是如赵真那小子一般,发酒疯脱衣服裸奔,那情况不妙啊。”
萧靖烦躁道:“裸奔的不是你吗?”喜欢王妃洒脱是一回事,但若是出丑,便不能接受了。
所以他扔下酒杯,便赶往他家王妃身边了,伸手将她入口的酒水抢过来,一口而进。
“衡阳,别欺负我家王妃……”
方璞玉不领情道:“要你管。”随后欲要将酒杯抢过来,但奈何抢不动,“还给我。”
“你醉了吧,知道自已在说什么吗?”
“哼,那王爷知晓你在做什么吗?”
很好,还聪明着呢。
正欲开口,突然发现她笑的灿烂,冲着宁王不怀好意的道:
“驸马爷也在啊。”
突然间想起宁王最后跟一个妓女跑了,逼得长公主圈养男宠,自甘堕落。
宁王颔首,这是醉了,给了兄弟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可是没想到她伸手便是一巴掌甩过去,甩在了宁王的脸上。
宁王蹙眉,暗暗瞪了一眼自家兄弟:“兄弟,这巴掌我可是替你。”但是长公主不乐意了,起身来一巴掌甩过去道:“我长公主的萧言蹊的男人,岂是你随便打的。”
萧靖忙护着,宁王也有些黑脸,拽着长公主的手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方璞玉哈哈笑起来,对长公主道:“你瞧,他连兄弟的女人都护着,就是不护着你,你还有什么资格嘲讽我呢。”
此话刺痛了长公主,她欲要反驳,却无从反驳,双手唯有紧紧拽着来掩饰自已的痛苦。
“男人嘛,就不能惯着,不喜欢你,你也就不喜欢他得了,世上男子千千万,干嘛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再说了你是长公主,圈养男宠,谁敢指点皇上的女儿。”她甩了宁王一眼,道,“自以为觉得你选了他做驸马,是你耽误了他的抱负,哼,他能有什么抱负,身无长处,没了王府庇佑,活的还不如一个乞丐。”最后可不就被那女人给骗了,灰溜溜的跑回来了。
“脱了衣服的男人,都一样,不一样……哎呀,分不清了。”
她猛地上前抱着公主道:“别难过,有我呢,我让我舅舅给你寻好多好多美男,威武雄壮……都比他瘦鸡好,真的。”
长公主觉得她是神经病,拼命的挣扎,还不忘证明自已道:“本公主绝对不会有如此龌蹉的想法。”
被批评的一无是处的宁王脸色熏黑,可以说有些恼羞成怒。
待她转醒,已经日上三更了。
她迷迷糊糊的被桃子侍候着起来,莫名的心情大好了。
桃子担忧道:“主子,您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