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让祖母担忧了,既然是祖母吩咐,三妹便留下来吧。”随后吩咐来福道,“我母亲这几日便要离开了,按理大哥也应该瞧瞧母亲,就让来福送你过去吧,如今外祖父病着,母亲在身边侍疾。”
“我心中正有此想法。”方远正了正色道,“你既然没病,寻个空回家一趟,免得祖父祖母挂念。”
方璞玉连忙颔首。
方远走后,方璞玉便吩咐人给方婷玉收拾房间,先去休息。
萧靖送完大舅爷,回转便见方璞玉愣神的站在桥上,望着水中波澜。
似乎又在谋算着什么?
他出于好奇,寻上前去,好一阵子方璞玉才发觉萧靖在身后瞧着她,瞬间回神,道:“王爷,可觉得奇怪?”
上一世,方婷玉随着方紫玉进入东宫,最后取代了方紫玉那蠢货,成为二房乃至侯府的贵人。
但是这一世呢?
听说方璞玉已经进东宫了,其中缘由跟那个贤妃拖不了干系,因为是个妾,所以举办不举办婚礼,本不重要,但侯府嫡女入东宫为侧妃,对皇后来说,是讽刺。
最重要的是方婷玉为什么还在府上?
“奇怪?你大哥为何急着去罗府?你不是让来福跟着去了吗?放心吧,来福是个聪明人,不打听到你想要的是不会回来的。”
见萧靖理解错了,便道:“王爷,太子该大婚了吧?”
“恩,钦天监早就选好了日子,元月二十六,是个好日子。”萧靖突然间想起了什么道,“若非当初你……怕你我成婚要在三个月后呢。”
方璞玉不想提起这茬,便道:“我们还是准备准备参见太子妃吧。”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不过是皇室办场婚礼吗?这么没见识啊。”
“哎,王爷,你是诚王殿下,出了错没什么,可我不能啊。你怎么能懂身为你诚王妃的苦恼哎。”
“怎么滴,嫁给我让你很苦恼?”
方璞玉思忖了些许道:
“还能应付吧,你呢,随性洒脱,可以不顾忌旁人言语,世人对你的要求不会太高,但我就不一样了,因为你地位显赫,所以我地位显赫,但同时也因为这个身份,我的言行举止必须附和诚王妃的身份,你是太后的亲孙子,世人嫉妒你的身份,嫉妒你不用费心费力便可以拥有显赫身份,但世人拿你没办法,便会苛刻我了呗,所以不能出错。不过你也别担心,我呢,聪明绝顶,自然不会着了别人的道,倒是你,要多加小心啊。”
见她说的认真,且并非恶意,只是随意说说看的。
心中也认真的思索片刻,很认真的问:“你觉得嫁给我很烦恼吗?”
“各自参半吧,嫁给你之前,这些我都想到了。”
哈哈哈!
萧靖不怒反笑,因为她对自已的坦白,看来最近几日和谐共处,得到了成效。
他也不生气,笑着道:“也没办法,谁让你选择嫁给本王了呢。”
“那还不是我慧眼识珠。”
虽然知晓她说的是客气话,但他心中依然很高兴。
“行了,爷一会出门,回来给你带祥记焖猪蹄。”
“多谢王爷。”
萧靖离开,他与赵真约好祥记见面。
因为罗家家主在山上遇危险,萧靖便起了怀疑,方氏太蠢,请的人却似被训练过一般,时间地点掐的很准。
而他一查,却查到了两具尸体。
若他猜得不错,应该是有人不希望罗仁去北方。
“殿下,你猜测的不错,在山上作乱的人是太子的人,太子一心主战,自然要千方百计破坏求和。太子爷不知怎么想的,千方百计打仗作甚?民不聊生,与他有何好处?”
萧靖想了想,便道:
“是兵权。”
“兵权?他难道还出任围剿统帅不成。”
“恭亲王多年在北方驻守,此次衡阳郡主进京便是让皇上派兵增援,若是主战派赢了,那么你说,皇上会派谁去?”
“陕甘总督谢玉?他对北方对是熟悉,且领兵打过仗,且他是郑和家的奴才,郑家一定会推举他……这就对了。这太子,太阴险了。”
“这怕不是太子做主的事情,他可没这么蠢,在这个时间点戳皇上的霉头,还好罗仁没事,不然……”不说自已,单说她,若是自已外祖父死于非命,必定会揪出肇事者,还罗家一个公道的。
还有便是若罗仁出事,罗家与方家便成了死敌,婚事不成不说,罗家必然弃了方家另寻大树,没了银钱的方家,不值得一提,所以即便是皇后生下儿子,也不足为据了。
方家是文官,虽门人无数,但没有实权,最后发起难来,根本无力反手。
看来他们已经不屈于太子紧紧当一个太子了。
“我听说皇上身体违和,太医似乎也没有法子,唯有……”说句大不敬的话,太子现在已经着手准备了。
“不是太子在准备,而是有些人着手准备了。”
太子地位无人撼动,但是外戚势力变大,让人不得不设防,而这设防之人便是郑和郑大人了。
他怕皇上届时釜底抽薪,拿他开刀吧,毕竟前朝也不是没有这么做过。
萧靖呢喃道:“就是不知皇上得的什么病……”
“要不我去太医院活动活动?”
“先别,免得打草惊蛇。”
赵真想到了什么,又道:“最近我与方家大少爷方远结交,旁敲侧击的问话,却发现一个不得了的事情。”
“什么?”
“那方远博览群书,可谓是博古通今,他言说那突厥之事并不难破,只要沿着额尔古纳河慢慢搜寻,便能了解突厥各部落,届时一一击破。如今想想,确实如此啊,他们要生活离不开水源,所以驻扎之地必定在额尔古纳河附近……”
“就这?他可还说了什么?”
“说的多了,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懂,我还是寻衡阳郡主聊聊,让她多多留意,顺便多照顾照顾你丈母娘。”
萧靖对他的言语刺激并未在意,他不说便是无关紧要了。
“科举将近,也不知新一届的科举状元会是谁?众人可都下着赌注呢,听说你赌了宁王?”
赵真思索片刻,道:“你赌他能赢?就不怕你家王妃知晓了不乐意了。”
“且,女人家家的,哪里如咱们兄弟情义重要。”
赵真摇了摇头,死鸭子嘴硬,最近几日他可是请了他不止一天,都以身体微恙为借口拒绝了。
真当他是三岁小孩啊,不过看破不说破。
赵真说要寻方远去探讨探讨,萧靖在祥记呆了好一会,命人将焖猪蹄送回府上,随后才决定进宫,去乾清宫给皇上请安,恰好太子也在。
他也不废话,吊儿郎当的问道:“太子殿下,前几日本王遇险的事情查的怎样?这杀人不过头点地,这让贼人在外游荡,万一又是那个朝廷钦犯逃狱,本王岂不是要跟鲁王一般,每次出门都要领十几二十个侍卫,不安全呢。”
太子言道;“白天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你说说看你最近都做了什么好事?”
“本王做什么事,那是本王的事,若是太子爷不纵容属下行污垢之事,天下太平,再说了,安抚突厥的命令,是皇上下的旨意,你若是不满,大可以奏请皇上,请皇上论断。何必在底下行污浊之事,还害的本王跟着遭罪。”
“你胡言乱语什么?本宫什么时候行污浊之事,本王一直在宫中陪伴皇上,都未曾出宫,你莫要信口齿黄。”
“哦,那不是太子啊……”故意拖长了音,太子摸不着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唯有呵斥他的行为。
“你……放肆,这是你给本宫说话的态度?”
“哎呀,太子爷若想要人敬重,就该端正自已的行为,太子爷您说这事该怎么着吧?”
皇上在一边头疼的厉害,但对萧靖那确实没奈何啊。
谁让他愧对他呢。
皇上平淡道:“又受委屈了?”
听到皇上问话,萧靖可不就得连连点头,似乎找到了知音一般,欲要尽情的倾诉。
谁料太子先发制人道:“父皇,诚王遇险的事情,乃是罗家与方家家族内部纠葛,碍于方家情面,儿臣才命人不得查询的。并非诚王所言纵容且胡言乱语什么朝廷钦犯逃狱……诚王殿下如此胡言乱语,有扰乱超纲之嫌,还望父皇莫要纵容。”
“家族内部纠葛?如此捕风捉影的事情,太子也信?”萧靖轻笑,回头望向皇上道,“皇伯父,本来侄子也觉得自已是被家族矛盾所牵累,可事实并非如此,好端端的山上的雪怎么就崩了?我派人去查了,先不说山上的脚印是新的,单单那出现的两具大内侍卫的尸体,就足以证明此事是有人蓄意谋害啊。”
“那人是冲着谁的?怎么就在侄子恰逢在山上的时候出现这种事,思来想去,想来思去,越想侄子越害怕啊,万一……侄子就见不到皇伯父,太后她老人家可就没我这么个人见人爱的孙子了啊……”
太子暗骂一句不要脸,可见皇上脸色难看,顿时收起了幸灾乐祸的脸。
皇上问道:“那两个大内侍卫?你可查到是那个管辖的?”
“侄子见过他们,内属于三等侍卫,是内侍卫统领和谶的人。”
简直放肆,内侍卫本就属于皇上的人,如今却失去衷心,这不得不让皇上忌惮。
和谶?
好样的,若是没有记错,此人乃是太子举荐上来的人。
皇上盯着太子看了还会,才发话道:
“去,宣和谶觐见。朕倒是要问问,内侍卫丢了两个人,他怎么给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