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晴还没从婚前教育的话题中转过弯儿来,随口问道:“表兄,什么表兄?”
蒋夫人嗔怪地望她一眼:“自然是你堂舅家的长子,徐明义啊。”
蒋晴“哦”了一声,不知这位表兄回不回来与她有何相干,难不成是抱憾错过了她的婚礼,打算给补一份礼钱?这个倒是十分欢迎。
见蒋晴依旧毫无表示,蒋夫人叹了口气,劝道:“我儿需想开些,毕竟皇命不可违,你与明义那孩子注定此生无缘。我看程家四郎论品貌不比明义差,只要夫妻和睦,也是能日久生情的。”
跟那纨绔日久生情?蒋晴在心底“呵呵哒”了一声,却也从蒋夫人话里听出些端倪:敢情儿前女主与这位表兄徐明义,是有些过往的!
难怪宁可三尺白绫上吊,也不愿嫁入程家,其中只怕也有向这位初恋表兄以死明志的意思。
对于前女主的选择,蒋晴无话可说,但如今霸占这具躯壳的,是她新时代大好女青年蒋晴,以挣钱养家当富婆为人生理想,无论对纨绔子弟程俊,还是表兄徐明义,她都没有任何想法,于是很坦诚地安慰自家娘亲:“娘放心,我如今已嫁做人妇,对表兄早已看淡放下了,今后不过是表兄妹关系,再无什么别的情愫。”
“那就好,我儿最是伶俐聪慧。”蒋夫人放下心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忽见牛妈冲进门来,飚开大嗓门道:“夫人不好了!老爷他……”她不知该如何形容,一拍大腿,“您还是快去看看吧!”
蒋晴跟着蒋夫人急匆匆赶到前厅,正见蒋御史正捂心口摊到在椅子上,半边脸直抽抽,却还不忘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程俊鼻子,着实虚弱地骂一句:“斯文败类……粗俗至极……我,我……”
说着,竟是白眼一翻,当场昏厥过去!
蒋夫人吓得惊呼一声,一旁的程俊则下意识地举起双手:“我没动手!当真没动手!”
蒋晴愤然:“你没动手,我爹怎么会晕过去?”
“我哪儿知道啊!”程俊深觉冤枉,“好端端聊着天儿,且还是你爹在教训我,我不过回聊了两句,顺便表达了一番敬佩之情,他就突然这样了!”
蒋晴剜他一眼,顾不得与他理论,指挥下人七手八脚地将蒋御史抬回卧房,又去请了大夫来诊视。
直至大夫来诊了脉,说蒋御史不过一时间气急攻心、痰迷心窍,休息一阵就没事了。
蒋晴有些不放心,忍不住追问一句:“确定不是被人打的?”
程俊听得很是气结:就你爹这幅身板儿,小爷我若当真动手,还用的着请大夫?这会儿直接奔棺材铺了!
又不禁佩服自家老爹:被这姓蒋的老头儿在金銮殿上指着鼻子骂,居然都忍住没动手,自家老爹的胸襟何其宽广。
蒋晴被大夫再三保证,这才排除了程俊行凶的嫌疑,仍旧气哼哼地瞪他一眼:聊天都能把人聊出突发心脏病来,你当真是个人才!
因这一番闹,原本打算在蒋府吃的回门宴自然也宣布取消,蒋晴带着“罪魁祸首”程俊向蒋夫人行礼后便匆匆离去,免得蒋御史一会儿醒来,看见这“斯文败类”再给气厥过去。
挨了教训还要被冤枉,程俊自是心绪不佳,黑着一张脸一语不发,出了蒋府没多远,便跳下车自顾自跑没了影儿。
桃儿望望蒋晴的脸色,小心问道:“姑娘,咱们先回国公府?”
好容易出来一趟,着急回那龙潭虎穴做什么?蒋晴打帘望了望两旁繁华的街道,忽然有了主意:“天色尚早,咱们去西市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