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晴在她旁边扯张凳子坐下，示意桃儿褪了她的鞋袜，将她一只颤抖不已的玉足握在手中，悠悠道：“周伯通大师有云，足乃身躯五脏之源，牵一发而动全身，故而足底穴位不但能强身治病，还能治疗便秘痤疮及消化不良……”

她这番言论，让梨儿感觉很是新鲜：“娘子说得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蒋晴一脸严谨，“比如这个涌泉穴，”她屈指向秋月足弓上方用力怼去，“就主治肾经。”

伴随着秋月痛苦的一声尖叫，蒋晴蹙眉摇了摇头：“秋月姑娘肾不太好，再比如然谷穴，主妇科内金……”又是一声惨叫，“看来秋月姑娘，还有些月事不调。”

“这内侧一线，依次主心、肝、脾、肺、肾……”蒋晴屈指一路按去，心中却暗爽：能尝到千年后足底按摩的滋味，你何其有幸！

遥想前世，蒋晴被足疗师十八般武艺用尽后，抹着眼泪准备办张卡时，却被足疗师傅委婉拒绝，且十分中肯地建议：“美女下次，换对面那家足疗店试试怎么样？”

“……为什么？”蒋晴着实不解：还有把生意介绍给竞争对手的？

足疗师傅苦笑着指指门外：“你后面本来还有十个客人预约的，现在统统被你的惨叫声吓跑了。”

足疗是蒋晴的噩梦，因为太惊悚所以记忆尤深、过脚不忘。如今难得穿越，她也很乐意将自己的噩梦分享给秋月姑娘。

床榻上的秋月嚎叫得很惨烈，大抵被拿进诏狱严刑拷打的犯人也不过如此，若非被桃儿和梨儿两个死死压住，恐怕此时跳起来杀人的心都有。

梨儿被秋月的惨叫弄得心里直发毛，暗叹这位四娘子不但心思狡诈，且下手折磨起人来也是阴狠不留情，真真是个狠角色……想至此，对蒋晴的敬畏又多了几分。

但眼见秋月喊得嗓子都哑了，满脸冷汗地大喘着粗气，梨儿又怯怯建议道：“娘子，秋月好歹是个一等婢女，又是程府的家生子，万一有个好歹，程夫人那边……”

蒋晴倒笑了：“捏个脚能有什么好歹？不过，看秋月姑娘这反应，心肝五脏竟无一处是好的，如此糟糕的体质，若哪天自己突发急病没了，倒也一点不奇怪。”

说罢，一脸悲悯地望着脸色煞白地秋月，不住摇头啧啧，仿佛医生在看个癌症晚期的病人。

她这目光，让秋月起了一身的冷汗，想想她方才那句“哪天突发急病没了……”真是细思恐极！

秋月再也受不了了，踉跄着爬起来“噗通”跪在榻上，不住对蒋晴叩头：“四娘子！四奶奶！奴婢知错了！求娘子饶命啊！”

“你知错了？”蒋晴故意笑着反问，“秋月姑娘何错之有啊？”

“奴婢不该串通四郎演戏，惹娘子不快……”

说罢，见蒋晴一副似笑非笑、细思极恐的神情，又吓得哭着辩解：“娘子赎罪！奴婢其实根本没什么心痛旧疾，且……跟四郎清清白白，没有半点关系！”

她话音未落，便被梨儿鄙夷地“切”了一声，只得咬牙发狠道：“奴婢说得是实话，否则让我天打雷劈啊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