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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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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一幕,让傅青宓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他捧在手心温柔呵护的人,从来舍不得教她受委屈,现下正奄奄一息躺在地上。

怎么唤都唤不醒。

适才开玩笑般说着“今日咱牢里真热闹,接二连三有人探监”的差役,害怕地缩着脖子,不敢抬眼看面前的两人。

“将牢门打开……”

那差役犹疑一会,一个是当朝宰相,一个是未来君主,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牢里看守的惹得起的大佛。

遂手脚麻利上前打开锁。

封鄞皱眉瞧着傅青宓率先进去扶起地上的人,心悦她能怎样呢?他没有资格,连她在牢里遭遇祸事,都只能在一旁看着。

“如何?”

“身子极烫,许是受凉了。”傅青宓从沈芝额上撤下手,眉眼间的关切显露无疑。

环视牢里四周情形,忍不住抿紧唇,一言不发寒着脸的模样,吓坏了差役。

差役在旁边默默祈祷:可千万别发现这个女人昨夜受了刑。

不巧,傅青宓低头去为她拭去额角的汗珠之时,还是眼尖发觉了异样。

脖颈间一条红色痕迹,延伸到衣服遮盖的深处。

傅青宓挑眉,单手扶着人,另一手一把撩起沈芝衣袖。宽大衣袖之下,白嫩的手臂上赫然有一道已经止住血的伤痂,血红血红的,仿佛微微动一下还能流出鲜血。

看样子,是鞭子所致。

他面露不悦,抬起含着森然目光的眼眸,冷冷盯着差役:“徐大人用刑了?”

差役两腿直抖:“这……”

在一旁的封鄞自然也看到了她手臂上的伤,见差役吞吞吐吐迟迟不肯说出来,当下令道:“还不如实交代?莫不是你也想尝尝刑室的工具?”

“用了。殿下饶命,相国大人饶命。”说着,差役跪到地上,不住地磕头。

“说说,徐材是如何用刑的?”

傅青宓垂眸看了看怀中人,勉强克制住心头自责与怒火。

“鞭……鞭子!徐大人觉得夫人嘴硬不认罪,所以用了刑。”

“是么?”他早就叮嘱过,叫他万万别用刑,好个徐材,如此且等着罢……

“徐材呢?”

“小人不知!”差役把头附得更低了。

说曹操曹操到,两人对话刚完,徐材带着几个下属走进来,抬眼一扫。

见着是傅青宓和太子,不由吓得不轻,随即想到怀中的法宝,快扑出来的心才稍稍回去了些。

“哟……二位真是我刑部牢房的稀客呀。下官叩见殿下、相国大人。”

徐材如一只笑面虎,装得副好心好意的模子:“二位身份高贵,这牢里阴气重,实在不适宜待着。啊……”

他故意惊讶地伸手一拍额头:“差点忘了大事。不知殿下和相国大人突然莅临,所谓何事?”

他故意忽略傅青宓怀中的人,挺挺胸脯替自己撑口气。他是打了人,可他不怕……今晨一早,他去求了道“护身符”回来。

二人对徐材来后,当着他们的面一番自导自演,不禁觉得异常好笑。刑部的如今已然敢这般猖狂了么?

这边沈芝受了刑高烧不退、昏迷不醒,为了麻痹他们,徐材这厮还特意命人将衣衫换过。看他得意忘形的模样,顿时一股气冲上头。

待二人回过神,已经一人抓了一把徐材的衣领,极其气愤。

“殿下?”傅青宓诧异的声音传来,他以为封鄞对沈芝的念想早就去了,不想无意识的动作再次出卖了他。

封鄞及时反应过来,松开手讪讪退开:“我……”

说不出个所以然。

徐材不知晓两人间的曲折,他早在他们一齐冲上来恶狠狠俯视他之际,吓得魂不附体。

“徐材,身为刑部长官,竟然知法犯法,将人屈打成招!”

傅青宓不紧不慢指出徐材不当之处。

“我……我可没有!”徐材干咳两声,“屈打成招?我那不过是对付嘴硬之人的一点小手段。算不得……”

随后,示意傅青宓放开他,对着身后的属下道:“来呀,把罪妇沈氏的认罪书呈上来。”

傅青宓似信非信接过呈来的认罪书,同封鄞一道,从头到尾细读了遍,两人俱是一笑。

“徐大人……当本相和殿下是三岁孩童么?且不说凶手是谁,就算是本相的夫人纵的火,她会傻到如此直白承认罪状吗?”

傅青宓当着所有人的面,嘲讽徐材,让其再一次体验到当年入朝为官之时,遭受的屈辱。

“白纸黑字,还有沈氏的手印!大人莫不是还要替自己夫人开脱不成?听徐某一句劝,有些人表面端的和心内是不同的,大人可别被蒙蔽了。”

徐材字字句句,言外之意是:傅相国请睁大眼,勿要识人不清。

“放肆!”封鄞开口道,他听不得她被人如此评说。

“沈府乃沈氏娘家,她还能亲自动手去害死自己双亲不成?”

于是,看到太子亦帮着说话,徐材略微收敛了些。怎么着,他也不能得罪圣上的亲子。

“殿下,您有所不知,人心隔肚皮呀。”

“既然徐大人坚持自己的看法,不妨拿出证据。毕竟这认罪书,很有可能是在人被打晕过去的情况下,按上去的!”

傅青宓负过身,懒得再同徐材辩驳,这个人胸无点墨,只会投机取巧耍些小聪明。他不知圣上究竟看重他何处。

关于看重何处这一点,他还是在几天后才恍然大悟过来。

“证据本官自然是有的。”说道,徐材顿了下,咽了口口水。

“相国府可是有人亲自作证,沈氏当晚并不在府内。相国大人,想必身为丈夫的你,自己夫人在与不在应是极为清楚的吧?”

徐材得意之色渐渐显出。

傅青宓呵呵笑道:“她当晚确实不在。然而,亦不在沈府。”

“哦?敢问去了何处?”

傅青宓再三思量,觉着现下已经不是替她遮掩被人丢进了杨屠夫家猪圈一事的情况了。先前蔡大人查此案之时,他隐晦地解释了一下,打消了蔡大人的疑虑。

如今面对徐材,这个与他有些过节的人,隐瞒她当晚所发生的事情,只怕没有好处。反而会增添麻烦……

而后,傅青宓将当晚沈芝所经历的事,缓缓道了出来。

不想徐材当着他们的面,当即捧腹大笑。

“相国大人,你若是想为沈氏开脱,也用不着编出这般好笑的故事来吧?”

傅青宓冷漠地瞧着他,一声不吭。

封鄞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说假话,虽然无法相信她当真被人丢进猪圈,但事已至此不得不信。

徐材今日的表现,着实反常得紧,在他们面前,全无一个三品官该有的礼节。甚至可以说早就该将他惩罚一番。

不过,他既然有胆如此行事,定然背后大有靠山。御史官柳大人则不必说,在朝堂之上纳谏,动不动就要一头撞死的、又臭又硬的粪坑石头;更让人无法预料的是圣意。

圣上此番之举,别人猜不透,他却是隐约琢磨出了些。

圣上有意打压自己,他能如何?

这边想着,徐材越发笑得夸张。

“相国大人,您该不会欲将那屠夫家里的猪请来当证人罢?”

此言一出,四周的差役纷纷低头,想笑又不敢明目张胆当着相国大人和太子殿下的面,笑出来。

“你!”傅青宓终于忍不住,一手夺过差役腰间的剑,架上徐材脖子。

“徐大人,凭你适才种种不敬,你说本相敢不敢现在要了你的小命?”

闻言,徐材瞪大双眼,“啪嗒”跪下身子,苦着脸哀求:“相国大人,刀剑无眼,可否……”

任他如何说,傅青宓架在他脖颈间的剑,不曾离开,且越发靠近他那圈脖子之上的横肉!

他完了……早知道不该如此挑衅他的!徐材暗恼。忽记起怀里还有圣上御赐的金牌,忙颤抖着手掏出来。

嘿嘿笑道:“大胆!圣上御赐金牌在此!”

傅青宓无奈,把剑一扔,转身走进牢房,环抱起沈芝就要离开。

“来人,拦住相国大人。”

一边说着,徐材慢慢踱步过来:“大人,您可不能带走。这人啊,下官奉圣上旨意,要看牢了。待集齐其他证据,便可定罪了。若是此番由你带走,那还了得?”

“徐大人将人打成这般模样,难道想定罪与一个死人?”

“下官不敢!此事不劳大人操心。”

封鄞见着情况对他们极是不妙,伸手拍了拍傅青宓的肩,安抚道:“傅相国,你身居高位,切勿肆意行事!”

此为提醒他,不要冲动,回去商量商量再做决定。

傅青宓咬牙切齿:“徐大人,那就希望你好好看牢了人,可别被你弄丢了性命。届时,你徐氏只怕九族都要遭殃。”

说罢,甩甩衣袖同封鄞一道回去了。

归去途中。

封鄞不由问道:“你到何处去寻证据?现在的情形,对她极为不利。”

“有人有心让她顶罪,这等无中生有的陷害,看似天衣无缝,实则其中定有破绽。”

说罢,两人面面相觑。傅青宓记起一事,问道:“永宁公主可在府上?”

“永宁?”封鄞不解,“在。找她有何事?”

“臣记得芝芝曾经说过,她怀疑将她扔到杨屠夫家猪圈里的人便是公主。且据她说的,公主亦亲口承认过。”

封鄞讶然至极:“竟有此事?”他那个妹妹,竟干些荒唐事。

“走吧,本宫这就带你去找她。若能通过此处,寻得突破口,就算是大有收获了。”

“什么?沈芝她当真这样说?”

封宁突然起身,满脸难以置信。她当时承认的时候,完全是被她气昏了头,才一时口快应了下来。

“傅相国,本宫说不是本宫!那日在那酒楼,本宫亦是遇到了糟心事,听沈芝说是她所为,当即一怒随口承认的。”

封鄞严肃着脸,复问道:“永宁,当真不是你?”

“皇兄!”封宁委屈极了,双眼微红,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真的不是臣妹。老实说,纵使我并不喜她,然也不信她是那种会纵火害死自己双亲的人。我知她现下被刑部关进牢里,你们想救她。倘若当真是臣妹恶作剧,将她扔至杨屠夫家猪圈,这样让她颜面尽失的事儿,臣妹又岂会不承认?”

封宁一番话,引来傅青宓一阵沉思,他后知后觉觉察到:他们也许找错了方向。

心中一个咯噔,浮起一丝不祥预感。

傅青宓只顾着思考,全然没有听到封鄞在叫他。

正当此时,贴身伺候封鄞的小义,从外面急匆匆跑来,大汗淋漓。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小义一口气吞下,神色焦急:“殿下,不好啦。相国夫人要被问斩了。三日后!刑部徐大人已经收集到她纵火的人证物证!”

在场的三人纷纷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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