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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忆往昔旧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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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芝听完那段往事,不禁唏嘘不已。双眸泛起酸涩,眼眶涨红。

“如此说来我该是成太医的女儿?”

关于身世之事,尽管她无数次说服自己别在好奇了,还是在有人愿意告知她的情况下,主动要求了。

“嗯,应当是他的。朕不知沈将军为何将你带回来。他身为当年朕差去逼死你娘的人之一,按理不会如此糊涂带你回京中。好在这些年他将你藏的很好……”

“圣上发现她和成太医之事后,成太医如何了?”

“消失了。”圣上讲述这些事之时,语气平淡,看上去就像已经完全放下了那段往事。

“彼时,朕内忧外患。且不说芸娘背着朕同别人在一起,教朕颜面无光;连朕的西成王弟于朝堂之上竟然亦处处反驳。而后……”

沈芝接过话头:“而后圣上欲命人送上一杯毒酒,赐死芸妃?”

“正是。”

那是她在市井间听到的传闻,不想竟然是真的。

圣上接着道:“不过,倘若是那样的话,就没有你的存在了。芸娘逃走了。”他仰头环视他们身处的这间石室,“就是通过此处密道逃走的。在此前,朕逼问过许多次,芸娘始终不肯承认那个她悦爱之人是谁。”

闻言,沈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由出声询问:“圣上,您先前不是说他们私交甚密已然被你撞破么?怎的现下又说她不肯承认了?”

“是么?”圣上老眼浑浊,俨然一副自己不曾说过那样话的模样。

沈芝想着,他现在该不会是连仅剩的清明都快要消失了吧?

“圣上,不如您先赦免了大皇子,恢复他的太子之位吧。否则照此下去,政局动荡、根基不稳,届时江山……”

“江山?”圣上恍然大悟,连连点头,伸手从怀中逃出卷黄布包裹着之物,“芸娘,务必将此物交给鄞儿……”

“芸娘?”沈芝反驳道,“圣上,民女姓沈,名芝。沈芝。”她特意放缓了语调,一字一句咬得异常清晰。

而后抬手接过东西,哭笑不得。圣上竟又把她认错了。还是有必要快些出去,否则她无法保证圣上的安危。

沈芝收好圣上递给她之物,旋身在石室四处找寻起来。

“出去的机关,出去的机关呢?”

她一颗心扑在找寻出去的机关上,全然没有注意周遭的变化。

皇帝一人独坐在石桌前,口里念叨的俱是:“芸娘,你是在怪朕么?”

“芸娘,朕错了。”

“啊!你想干什么?”

闻见这声惊呼,沈芝停下手头动作迅速转身,乍起一身冷汗,瞧着面前之人久久不能回神。

“傅……傅……”

“吱吱,说了多少次,我是阿舍哥哥,不是傅青宓。”陵舍近乎阴沉的表情,显得有些可怖,唇角挂着抹冷笑,不知是在表达讥讽,还是显示怒意。

他转头盯着皇帝,咬牙切齿恨恨道:“没想到你终于被我找到机会,落到手里了?”

沈芝目光紧紧跟在他手上,只见他握着把短刀,别在圣上脖颈间,手指大有加大力道的倾向。她吓得不轻,结结巴巴道:“先生,刀剑无眼,有话好好说,先放下刀吧?”

“你说什么?”牧戈投来抹偏执眼神,“你可知晓,面前此人正是逼死芸姨的真正元凶?”

从前,沈芝只在这张同傅青宓一样的脸上瞧见过温润、沉定,哪曾想到今日看到这般癫狂的模样,一时没能反应过来。遂捏紧了手指,指尖冰凉绵软的触感引了她的注意。

低头一扫,才发现她把刚才翻找出来的锦帕扯了过来。

到底因着自己与陵舍有些交情,沈芝不想他因为逝去之人背上弑君的罪名,尝试着劝道:“方才他已经同我说了当年之事。先生,沈芝不想你为了它搭上自己。弑君可是重罪。”

陵舍挑唇笑笑:“重罪又如何?谋划了这么多年,甚至忍痛看你嫁进傅嫁,如今手刃仇人之机就在眼前,我又如何能放弃?”

他转而直直看着沈芝,眼中含着脉脉温情!

“吱吱,杀了他,我们一起远走高飞。”说着,他目露凶光,抬起手臂就要使劲。

电光火石间,沈芝飞身上前,赤手抵在刀刃之上。

“啊……嘶……”她低声叫唤,殷红的液滴嗒嗒落下。

陵舍满脸震惊,似是没想到沈芝会突然如此,手一松,“哐当”短刀应声而落。

他忙把人扯到自己身前,小心翼翼捞起她的左手,掌心赫然破开一道大口子,鲜血汩汩流淌。

这一幕刺痛了他的眼,也教他心中万分不是滋味,暗恼自己为何下手那样重。

“你怎的如此不爱惜自己?就为了这个居心不良的狗皇帝?”陵舍厉声呵斥,捧着沈芝的手微微颤抖,心疼得无以复加。

“我瞧瞧身上带了药没有。”

皇帝倒没在意他们二人的动作,旁若无人缩在桌子一侧。陵舍余光瞧见他,只觉心头之火噗呲噗呲愈烧愈烈。

“还不是你动的手?”

明明表示责怪的,沈芝的话里却没有责怪之意。她疼得直蹙眉,也不唤出声,整张小脸皱在一起。可怜巴巴眨着眼,陵舍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自顾从袖中摸出瓶药,眉眼间担心显露无疑,出声叮嘱:“吱吱,忍着点疼。”

沈芝点点头,看他动作熟练,单手拧开药瓶,简单擦试过她手掌的血迹,方才往伤口处撒药粉。动作出奇地轻柔。

越过他的身影,沈芝看到了两个半大的孩子,在一农家院中,也如同现在一样。影像到一半,她欲回忆下去时,脑海中仿佛被人生生剜去大块血肉……

“唔,有些疼……”

陵舍抬头瞥了眼,她双眸紧闭,贝齿咬在唇上,分明疼得额上都冒了碎汗,还强忍着。

“吱吱,吱吱……”

“啊?”沈芝一下想像被惊醒了,思绪中断。

“若是疼得紧,可不必强撑。”

沈芝苦笑了笑,摇摇头:“还好,我忍得住。”

“锦帕有吗?替你把伤口包扎上。”

沈芝勉强颔首:“有的。咦?”她手里那块锦帕呢?

“芸娘……这是芸娘的锦帕。”

两人忽然瞧见皇帝抓着块锦帕,如同得到了珍宝,揣在怀中。左顾右盼,生怕他们两人抢去。

那可不就是她方才手里持着的锦帕么?想来应当是阻止陵舍动手时弄掉到地上,被圣上拾了起来。

沈芝连声叹息,谁能想得到往日这个国家最威严、说一不二的帝王,竟然成了今天这副模样。

“他都这样了,活不久的,先生又何必……”

陵舍打断她的话:“云姨的仇我不能不报。”他是亲眼去替云姨收尸的人。彼时,未满十五。

晨间,云姨交代他好生照顾芝芝,自己去去就回。不料一去不复返。他被唤去收尸时,初始还不信,等见着了尸体才变作吃惊。云姨那么温柔的人,怎么会遭此厄运?

什么样的仇恨,值得差了官兵过来逼死一个弱女子?

而另一边,他收整好所有回家寻芝芝,却发现人早已不知所踪。接连失去两个亲人的他,没有人能体会到那时心中的疼痛,懊恼自责几乎将他淹没。

“可是,先生,你知道当年事情的起因经过么?”

“自然。”陵舍听出沈芝话外意思,问道,“他该不会是告诉你自己如何悦爱云姨,如何对她一见钟情吧?”

沈芝拧着眉,纠结地应了声:“嗯。”

“呵呵……”陵舍旋身几步跨至皇帝身侧,揪着对方衣领,讥讽地道:“也真亏他好意思说出来。他怎的不告知你为何纳江陵江家女为妃?接进宫后又为何任由着云姨受人欺辱?狗皇帝三心二意……”

“不是……不是……胡说!”皇帝猛地摇着头,目眦欲裂,“朕没有,朕是给江家一个警告。他们胆敢糊弄朕,演上出偷梁换柱之事。明显着没将朕放在眼里!朕为何不能给他们一个教训?”

沈芝看了看陵舍,又看了看圣上,不知该相信谁的。

“芸娘是江家次女,自小不受宠。朕纳妃时指明了要江大小姐,却不知为何到了宫中变成了芸娘。朕恼羞成怒,暗里指使后宫嫔妃给她使绊子。事情便是这样的。”

陵舍面色微妙,许久缓缓问道:“你说的可是当真。”

圣上扬起头,目光中难得剩下一丝清明:“自是真的。不信可去宫人的记录本上,一查便知真假。”

说着,他颤着双手,慢慢扯开锦帕。

只见锦帕一角绣了簇火红木棉,旁边落了小小二字:成予。

他忽而失声痛哭:“竟然是他!竟是他!错了……”而后,整个人“咚”直直倒向石桌。

“圣上!”沈芝大为吃惊,忙快步上前,手忙脚乱正要扶起人,陵舍却伸手阻止了她。

“不用了,他死了。”陵舍收回放在皇帝鼻下的手。

沈芝喃喃自语:“怎么会?”

“原本也活不了几日,正好他自己把自己活生生气死了,这个结局倒也省了我亲自动手。”

陵舍扯着袖子擦拭了双手,抓过沈芝:“芝芝,走吧,我们回江陵。”

回江陵?沈芝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后颈一疼,人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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