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分析完毕,二人陷入沉默。
恶心,太恶心了。
崔青松看他的孩子时,带的是怎样的目光呢?比起看自己的骨血,应该更像是在看一把把人形武器吧,哪个能让他仕途光明,哪个能让他得到最大的利益。什么亲情,什么血脉,在他看来也许都是笑话。
哪怕他对自己的嫡女多付出一点关心,白月冒充四小姐的事都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半晌,翾飞问她:“你打算怎么处理萧子轩?”
“利用崔妙歌,他们送上门的理由,不用多可惜。”
翾飞若有所思:“还有两天是萧弘方寿宴,朝中五品以上官员都要带家属参加。”
白月把玩手中的茶杯:“赏他们个难忘的夜晚。”
翾飞:“尚书府即将迎来大喜。”
白月接口道:“希望他们不要喜到昏过去。”
两人相视而笑,活像一对儿狐狸。
园子凉亭里那一对儿哭得活似即将被棒打的苦命鸳鸯,不知道自己已经让狐狸给惦记上了。
对于接近崔代柔,萧子轩对妙歌的解释是:我本人是不乐意的,我父王命我来,你父亲让我来,崔代柔她迷恋我——
是天的错,是地的错,是时辰的错,总之不是我的错。各种可怜无奈,说到最后流下泪来。
小芙和千手阁堂主黎殇躲在假山后面,一个听得都快吐了,一个拿炭条在纸上飞速画着。
凉亭里的人哭得忘情,没注意到窥伺的视线,也忘记了承诺去去就回却一直没回来的四小姐。
哄好了崔妙歌,世子想起自己该走了。
崔妙歌拭去脸上的泪,痴痴送别了萧子轩,换了一脸的愤愤然:“都是老四那个小贱人!狐媚子!抢男人的贱胚子!”
这话让小芙扶住假山石的手掌一紧,手指竟然嵌到石头里去。不经意回身,小芙赫然看见黎殇纸上画出的是萧子轩与崔妙歌,画得惟妙惟肖,黎殇的眼神看得她后脊背凉风顿起。
“黎堂主……”
“呵,”黎殇不过二十岁,面容清秀举止邪气,“告诉小月,这两个人留给我玩儿。”
拍拍小芙的肩膀,黎殇留下了句“好好侍候阁主,别告诉她我来过”,一纵身就走了。
小芙望着眼前无风而动的树叶,想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没能来得及说。
黎堂主到底干嘛来了啊?不直接去见阁主,却特地把她叫到这么隐秘的地方,问了阁主在尚书府吃住怎么样有没有人给阁主气受。
而且啊,要告诉阁主把萧子轩和崔妙歌留给黎堂主玩儿,又不能告诉阁主黎堂主来过,那话该怎么说呢?黎堂主果然就像大家说的那样,邪且怪。
对黎殇,小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现在她唯一确定的是世子和二小姐会死很惨,小芙想了想,还是小心闪躲着回北苑去了。
崔妙歌恨嫡女四小姐,作为她生母的刘姨娘自然是与女儿同一立场,在白月无法察觉的角落里,母女二人的诡计渐渐酝酿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