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明是个大嘴巴。第二天,昭王萧翾飞的正妻崔氏怀上子嗣的消息,便在京都之中不胫而走。
端王萧文瑜临走之前,还不忘祝福一句:“弟妹,我们萧家已经有几年没有新生儿了,冷清得很,你要继续努力。”
白月抽了抽嘴角,挤出了一个善意的笑,谁都想砍死谁,只不过大家都不说。
翾飞扮演了半天初为人父的惊喜,在人都走了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
他总有一种被白月骗了的感觉,本以为自己的小妻子主动提出了和他更进一步,结果却只是假装而已。
白月并不觉得自己有欺骗他,不过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在太后宫殿里,往他手心里写的那番话的确有些让人误会。
她写的是:如果郑巧颜刻意谋害怀孕的正室,是不是打死都不为过。
于是,翾飞便想入非非,经历过温泉池告白之后,二人便没有在睡在一起。
当夜翾飞很开心地来到白月的房间,却只看到一个睡得小猪一样安详的白月。
小心睡在她的身边,第二天一早白月醒了,看到他,却质问他为什么又耍流氓。
翾飞很是抑郁,在次日傍晚宫里来的太医为白月诊过脉,回去向萧弘方禀告之后,翾飞关好了房门。
回身来看着歪在床榻之上,吃着各式糕点水果的白月,坏坏地笑了。
白月只顾着品尝糕点,说着“柯九的药真好用”之类的话,全然没有注意到翾飞的不对劲儿。
说了半天没有得到回应,白月才停住往嘴里塞东西的动作,两眼轱辘辘地看着翾飞:“你笑什么呀,为什么我觉得那么吓人?”
“月儿你为什么总是坑我,”翾飞表情微妙,“太子送来的两个女人还没有处理好,你又把六王党派的女人拉进来了。”
“郑巧颜那个事儿不是你答应的吗?”白月眨眨眼,满脸无辜。
“那是被你误导。”
“误导?如果不让一步答应娶郑巧颜,太后会轻易允许把郑士年塞进天牢吗?这样的买卖多划算……”
翾飞揉揉眉心,道:“别的女人都是拼命挽留夫君的心,为自己的专宠清除障碍。你倒好,什么女人都往府里弄,尽给自家夫君找麻烦。”
白月:“你觉得那样做亏了?”
想了想,她又好奇:“那你当时为什么会采纳我的建议?”
“这便是问题所在。”
翾飞轻轻抱起她平放在床上,白月微微感觉到有些不妙。
“喂,你要干嘛?”
翾飞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告诉她答案,他欺身压下,用两臂将白月困在中间。
白月伸手去推了推,毫不意外的又是千斤坠,根本推不开。
叹了口气,白月无奈捧着他好看的脸,胡乱捏按着问他:“每次都来这一套,你不腻吗?”
蹙眉思索,翾飞笑笑:“腻了,再做点别的吧。”
说完,他锁住她的双手,朝她的耳朵轻轻咬下去。
白月愣住了,他的气息喷到她的耳朵上,她有些慌,拿手去挡,却动弹不得。
翾飞的行动缓缓的,却不停止,绝不停止,白月怎样威胁,他都不停下来。
他将精力都放在她雪白修长的脖子上,温柔无限。
她彻底慌了,苦苦哀求,和他道歉,说自己错了,不该骗他。
翾飞将她的两只腕子移到一只手里锁着,腾出来的一只手探向她的腰间。
就在白月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即将发生的一切时的时候,他忽然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害得白月好痒,几乎笑出声。
“现在知道害怕了?”
发现了她的痒痒肉,翾飞双手挥舞着在她身上乱挠,白月笑出了眼泪,求饶声更甚。
这一刻她怕极了翾飞,蜷缩着笑得肚子很痛,躲又躲不掉,几乎喘不上气。
不住地说着:“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保证在半个月内就能让整个郑家跟着郑巧颜倒大霉,我,我再也不松口让那些女人进来了……我签字画押!”
翾飞才肯放过她。
还有一件大事,北戎送公主和亲的使团,到了。
前去迎接的是端王萧文瑜。
这自然是太后娘娘的主张,看端王殿下坐在马上一脸的严肃,就知道他一点都不想娶这位素昧平生的北戎公主。
皇室之中,也就他去迎接合适。其他的,要么气质不合,要么能力不够,要么在府里陪刚怀孕的正妃他怎么求都不松口。
萧文瑜头一遭劈头盖脸地指责萧翾飞重色轻兄弟,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北戎的公主,年方十四,封号为降央公主,生的是如花似玉,身材曼妙却不柔弱。
同行的,有她的两位哥哥,北戎的大皇子阿尔斯楞,和三皇子敖登格日乐,和护从三百余人。
一行人锦帽貂裘,进京时声势极为浩大。
萧文瑜暗暗打量了一番这位降央公主的眉眼,脸上便更加严肃了,严肃到古板。
客套完后,调转马头往回走时,他看见了一个娇媚的身影从街那边一闪而过。
萧文瑜忽然有些担心,担心她是不是刚才挤在这围观的百姓之中,看见了他,认出了他,气愤地离他而去。
萧文瑜心中有些乱,如果不是理智不允许,他一定会丢下这些人策马朝她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咬了咬牙,他阻止了这种荒唐念头的生长和蔓延,依旧是带领着使团一行人去他们要住的地方去。
接待使者团,皇室之中能露面的都要出席在不二峰之上,参加宴会。
翾飞是躲都躲不掉的人物,和北戎打了无数场仗的人,不出现就代表赤焰对北戎的示好不屑一顾。
那,使者团的人带着怒气回到北戎,两国之间的仗还是会继续打的。
两国二十几年交战后局势胶着,这次和亲使团到来,是一次握手言和的契机。错过这次再想坐下来好好谈谈,就很难了。
可是没想到白月也躲不掉,哀求了好久。
甚至,白月摆出了她肚子里根本不可能会有的孩子,给她梳妆打扮的丫鬟们才答应,首饰的数量绝对不会多到让她脖子都被压没了。
翾飞好像是喜欢紫色,白月认识他之后,见他穿过最多的颜色便是紫色。
她的衣服也是紫色的,与他配成一对儿,皮肤雪白的夫妻二人站姿笔挺,贵气十足。
小芙给白月画了个庄重的妆,小芙擅长乔装易容,所以也特别擅长化妆。
可是她显然不习惯给人画不改变容颜格局的妆,于是,白月出门之后,看到坐在凉亭喝茶的翾飞,闹了笑话。
翾飞看了她一眼,问:“你是谁?”
白月:“……”
两人乘坐着马车出发了。
车内,翾飞看着她,满脸丝毫不加掩饰的嫌弃。
“要不要这样,我都能听见你的心里话了。”白月哭笑不得。
她往前一凑,翾飞往后一躲,嘴里还呢喃着:“本王是有家室的人,你不要来勾引我。”
白月见他如此,一笑,发现了新乐趣。她往前靠,把他逼到角落里,让他无路可退后,捧着他的脸凑上去亲了一口。
“怎么办,你不纯洁了。”白月嘿嘿坏笑。翾飞无奈又好笑。
白月看着他脸上自己鲜红的口脂印子,笑得更欢了,翾飞迷茫地看向她,心疑她是真的给换了一个人来冒充的。
翾飞很快就发现了自己脸上的口脂印,因为他很奇怪白月为什么对着他的脸一直笑,随手在自己脸上蹭了一下,一道红色跃然手上。
翾飞冷冷一笑,伸出罪恶的手指去挠白月的痒痒肉,之后的一路上马车内的昭王正妃都笑得像个疯子。
马车停稳时,白月是窝在翾飞怀里的,几乎睡着。翾飞轻声唤她,她依然闭着眼睛,不应。
翾飞凑到她耳边道:“再不起来挠你痒痒。”
吓得紧闭双眼的白月几乎弹跳起来,急急忙忙下了马车。
她的这个弱点被他发现了,就算是被他彻底吃死了。毕竟,身手有差距可以继续练,痒痒肉怎么都还是痒痒肉啊!
翾飞被那边的博明叫走。
正当白月欲哭无泪,那边走来一对祖孙,年轻的,是崔代柔的表姐刘映兰。
年老的,不知是谁。
一到切近,刘映兰就亲切地喊她:“柔儿表妹,你来啦!”
刘映兰身后的老爷子,眼睛不住打量她,不知是在想什么。
“啊呀柔儿,见到了长辈,怎么跟见着陌生人似的,也不行礼也不打招呼的?”
刘映兰回眸看了眼身后慢悠悠走着的老爷子,责怪白月。果然,白月就见着那老爷子眉头一拧,对她很不满的样子。
刘映兰的声音不小,导致那边有几人,也奇怪地望过来,看看这位王妃是什么情况。
白月觉得这个干瘦矮小又佝偻的老爷子,不是个脑子够用的,便开口冷笑:“表姐玩笑了,本妃还是崔家四小姐的身份时,一病十几年,一年年见不到半个外人。连表姐你,本妃都没认出来,怎么可能认得一个素昧平生的人?”
刘映兰一噎,说不出话来。
那老爷子上前,嘲讽道:“这就是那个蠢女人的女儿,教养堪忧。”
白月冷冷回了一句:“当着女儿的面骂她的母亲,你也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