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瑾山已动身去了广州,南北没去火车站送他,安家这边事情紧急,她安排了许武跟随。留下了阿山。
安家的事已经闹得很大,安培生一直不出来主事,廖生代表,本来安家各处盐商就有些蠢蠢欲动,这在柳畅源煽动之下,更是闹了起来,非要见安培生不可。
南北赶到安家的时候,柳畅源等人已经煽动上下到安家大宅前院了,只不过有规矩后院外人不能进入,便只能在前厅,但都叫嚣着,眼看就要绷不住了。
南北跟随安培生的小弟进了后面,却没想到安培生叫小弟找了轮椅,已经准备去前面。南北一把拦住,“你这个样子出去,被柳畅源看到,别说是蛊,他的枪就能让你活不过今晚。”
安培生却是摇头着急,“南北,柳畅源鼓动盐商造反,现在兴安上下也是看眼色,我能动用的人不多,这些日子我不出来,他本就怀疑,煽动的兴安上下都怀疑了,就算核心长老不待见柳畅源,可对我意见也很大。我这段时间不露面反而让柳畅源有机可乘说我不管安家,气的那些长老全都坐视不理了,我早完是个死,到时候死了也不能背负不管安家的骂名,不如,现在就拼死出去,没准还有转机。”
“什么转机。安家上下就算衷心的也是要靠兴安吃饭的,柳畅源为人狠辣,他要是霸占了安家必然先排除异己,那些人心里不服也怕柳畅源暗中使坏弄死他们,所以只好不出声,你又是个心软的。你当大家都没心眼吗。现在你一出去,一露面,众人看他铁定赢了,一窝蜂呼过去,你死的更快。”
连安培生也被南北的气势所镇住。
满眼悲伤。“南北,你当初要我自己扛,可我扛不起来了,南北,你已经帮了我不少了,是我自己没用。”
“安培生你振作起来行不行?”南北只觉得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前院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离的越挨越近了。
南北索性咬牙,“你等着,安家的事我不管,但是你的事我南北帮你平了。”
说吧,不等安培生再说什么,直径向前院走去。
大老远就听见柳畅源的高谈阔论,“各位长老,咱们安家什么人家啊,自古那是从前清就有的世家,咱们兴安的势力更是遍布全国,上到军事,下到盐商,出口贸易,各行各业都是一把好手。可自从安老大去世,这上下就乱了套了,先是二小姐为了争权夺利鼓动学生暴动花了咱们大半生意,现在二爷又不管事了,总见他廖生出来说话,他廖生算哪根葱,老爷子还在的时候最瞧不上就是他廖家人,现在老爷子一死,廖家却出来掌权了。咱们少爷年纪到底轻些,心地善良容易相信别人,殊不知背这廖家操控的,成了傀儡了。老爷子活着的时候,在盐商这边不景气的时候也是放宽政策的,可咱们二爷呢,就听廖家的,坚决不予让步,真是苦了咱们这些盐商了,为了安家这些年,却落得个吃了不讨好,您说是不是。”
江淮盐路一直是柳畅源管理的,盐商,江南,每年都要想管理的安家上税。上次宴会更是安玉生雷厉风行整治了不少人,一直以来盐商是有怒不敢言,无奈安玉生手段太厉害,就算有贼心也不敢。
可现在换了安培生本就在观望,安培生性子软,虽有廖先生言辞犀利的帮着,可是到底不是安家人没有多大面子。
盐商都闻到了一股风,多少生出些小心思,柳畅源许以好处威逼利诱,更是大肆宣扬安培生为人软弱,现在不出来管安家而是回去拍电影了,自然活动了不少人的心思。
再加上兴安本就错综复杂,虽然之前只有迟红堂一家出来支持柳畅源,可是架不住老虎不在山里,人人都相当霸王,安培生到底是镇不住那些人的,下面人都活络了心思。
南北在门口,长叹了口气,整了整,直接进来。
这边门帘一响,众人皆是住了嘴,看过去,却没想到从里面出来的不是安培生,而是南北。
廖生也疑惑的回头,之前他已经要控制不住局面了,外面都布置了人,实在不行就只能拼一把动手了,可是谁也没想到,从里面出来的是南北。
众人疑惑又惊讶,南北却是笑盈盈的走到众人面前,对着廖生点了点头,廖生何等聪明,马上站在了南北身后。“诸位,真是好兴致啊,这上海滩这么乱,诸位竟还有闲情逸致来这里喝茶。”
柳畅源打量着南北,“南北小姐,失敬失敬。您一下出现在这里,我刚才没认出来,实在是抱歉。”他也不干不说的太难听,毕竟南北的血海棠可是整个上海滩害怕的。
“柳长老不必客气。诸位不是要找安老板吗,安老板今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就委托了我和廖先生处理。”说吧,笑着坐在了主位上,一股天然的霸气,让众人不禁一愣。
廖生忙叫人上茶。
南北拿过茶杯,抬起眼,满眼笑意,“怎么?各位不是有话要说嘛?”
柳畅源脸色一白,没急着说话,一旁的迟红堂堂主却是个莽夫,“南北小姐,我们是兴安的人,找的是主事安家说话,您是暗血的,坐在这怕是不合适吧,再说了,我们要向我们老大汇报,您代表不了安家。”众人也是议论着,附和着。
南北却是笑着,“哦?诸位还知道主事的是安家啊,我以为众人在这咄咄逼人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老大是谁呢!”
南北满眼讽刺,不少人青了脸,但更多的是恼羞成怒。
“南北什么意思?身为暗血的人,这么指手画脚我们兴安的事,是要向我兴安开战的意思吗?”柳畅源一针见血,众人的手都不约而同放在了腰部的枪上。
南北扫了一眼柳畅源,还真是个会和稀泥的主啊。
“我说了,我今天不代表暗血不代表血海棠不带表我南北,我是以代理人的身份代表安培生来说话的。诸位,当年安老大,也是在病中找过代替的人吧,诸位都知道规矩,这一点怕是南北不用解释了。”
“那不一样,找的是我安家的人,你是外人。”迟红堂堂主不满的叫嚣着。
南北却是眼角一冷,“堂主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质疑二爷的决定吗,当年安老大是一言九鼎,谁敢说个不字,就灭他满门,现在换了二爷就究挑三炼四,怨声载道,不觉得应该检讨一下自己吗,真当安家没了吗?就一个个这么没脸!”
“你一个女人在这对我兴安上下指手画脚我看你才是疯了。”迟红堂堂主这句话还没说完,众人只见一阵旋风,烟花一般,下一秒钟,南北就一脸冷库残忍的将那彪形大汉踩在脚下,手拿银色左轮手枪指着他的额头。
“安老大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说让谁替代就是谁。过去谁敢说个不字,就要断手指,这规矩可没变。”
说吧,也不给众人时间,下一秒钟,迟红堂堂主就不可思议的抱住手在地上打滚了,南北嘴上不知何时刁了一把薄如蝉翼的匕首,此时上面血槽滴着血,而地上赫然三个手指!
迟红堂堂主一声大叫,他带的小弟立马把枪指向南北,南北却是冷酷的转头对着廖生,“过去老爷子在的时候,要是有人这般造反,怎么处置?”
廖生面无表情,“直接拖出去乱棍打死。”
南北嘴角笑着,“过去怕是也没人敢吧,但既然安家有规矩,就要按规矩办事。”室内顿时安静一片,有些盐商,听到南北的口气,这音调这话,赫然就是安玉生的口吻。
众人这才审视这个一脸冷漠却不可侵犯的女子,她,此时竟然像极了安玉生,不,比他更冷酷。安玉生喜欢猫捉老鼠的游戏,玩弄人的恐惧,可是南北丝毫不给人任何反应求饶的机会,甚至不让说一句话,下一秒钟就动手了!
此时迟红堂手下都有些得嗦,被那气场所震慑了。
柳畅源抿着嘴静静地没说话。
南北瞟了他一眼,冲着廖生,“还愣着干什么?按规矩办。”
马上院外出进来数十几个安家内宅小弟。将其团团围住。
地上迟红堂主,此时捂住自己的手,眼神恨极了南北,像是要冒出火来,“你竟然敢动我,给我上。”
众人没想到就这几分钟竟然上演到拔枪相向的戏码了。
南北却是眼神一冷,下一秒钟只看见迟红堂堂主的枪飞了出去,在下一秒便连喊都没来的及喊一声跪在地上不动了。
因为是背对着众人。所以人都不知道怎么了,只见南北从他脖子处拔下那把匕首,瞬间血喷涌而出。
“这是按安家规矩办事,还有人不服吗?”
那几个迟红堂小弟吓得直接扔了手枪。
众人再是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南北坐下来喝茶,半晌,“有汇报的,一个一个按顺序说,有问题的屡清楚了汇报,廖先生,麻烦您记录,我还要向二爷汇报呢。”
廖生忙拿了笔墨,手竟有些无法控制的抖,心下惊讶,南北小姐的气势手段比当年安老爷还要厉害,瞬间乱成一锅粥的上下主事堂主们就都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