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笑着,“好啊。”
春美得意的拉过一旁的景西,“景西叫我来参观的,南北姐,你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你是景西带来的的朋友。景西好好帮我招待。”说吧便走到一旁的导演椅子上看最近的成片。
春美走过来,“南北姐,有件事还没和你商量呢,景西说我演戏有天分,要我也来演戏,小莫导演也说好。”声音充满挑衅。
南北抬起头来,“小莫不是专业导演,看人的水品不高,他说好,那还真不一定是好呢。”这句话终于让所有人安静下来听出了火药味。
春美也没生气,“景西还说要我和他演对手戏呢。”
南北看向景西,“景西,你演技好,每次都是我和你对戏,这放眼整个制片厂好像还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吧。”
景西微微尴尬。
春美却是笑着,“你是老板当然没人敢说个不字了。不过景西心里服不服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对吧。景西最近总去我家吃饭,一直说春花姐手艺好呢,还说你们这得老板对待下属苛刻,你说是吧景西?”
现在傻子都能看出南北和春美这是叫着劲互看不顺眼。
一旁小莫顿时心中惨叫,一直以为这个春美春花是南北的家人关系很好,来了便和气的说笑。可没想到两天成仇人了,到叫自己现在里外不是人。
众人顿时安静异常。
“我何时苛刻了?”
小莫打圆场,“老板对我们一直很好,给我们出名的机会,要不然大家以前还是混饭吃的呢,对吧?”
大家打着哈哈,感到尴尬之极。
“哦?是吗?我倒是挺景西说,你这老板做导演常常发脾气,把他们都当下人使唤。”
小莫心下一沉,这是怎么了,忙打眼色给景西,景西却是低着头没说话。
南北脸色顿时拉了下来,“春花姐,你今天带着春美是到我这踢场子的吗?”
“你不用逼问我姐,是景西叫我们来的,对吧?”
南北看向景西,眼神冷得异常。
“南北姐,我只是。”
春美拉了一下景西,看向南北,微抬下吧,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哦,忘了告诉南北姐了,这段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常无聊去找天目玩,那孩子真是聪明,直说叫我加入暗血玩呢,我去过几次白楚大哥,许文哥,都说我是个进暗血的料。”
别人听着这话奇怪,可南北心里却是清楚这是春美再和她示威呢,她一步步,先是瓦解了春花,春雨,现在已经向自己身边的人伸手了。
“杨春美,摆好你的身份,你是什么身份进暗血?那是我的产业,你有什么身份进电影制片厂,就算朋友也不行,景西,我才是老板,这没规定家属进入吧,所以,春美小姐,请带着你的人离开我的地方。”
“你的地方?”春美笑道,“这里怎么算你的地方呢,这是大家的制片厂,你也不是唯一的老板,你顶多算古董,这里的工作人员才是这里的主心骨,南北小姐一个女明星而已,一个股东而已,何以要对主要演员指手画脚,就算这里是你的,暗血你也是个打工的,真正的主人是海棠公子,可不是你南北姐。”
南北微微愣住,“海棠公子?你见过?”发现了问题的关键。
“我自会见到的,到时候,是谁的地盘还不一定的,我夫君是安家柳大长老,我也算是友邦夫人,南北小姐在暗血的地位怕是没办法拒绝友邦到访吧。”
南北眼神突然变冷,“景西,把她给我丢出去。”
“你干什么?我是柳家的人。”
“柳家又如何,你不是我暗血的人,就算是天王老子的夫人,我想把你扔出去就扔出去,春花姐管好你妹妹,你现在真是让我失望透顶了。景西为什么还不动手?”
“小姐?”
“动手,我说把她扔出去。”
景西却没动,众人都不敢做声。
南北不可思议的,“景西?”
“南北姐,我。”
“好,你要背叛我是吗?”
景西有些不忍,“不是,我。”
南北像是失望之极,大吼,“滚,都给我滚出去,景西,你要是不把她扔出去,就永远给我滚出华美。”
小莫赶紧拉了拉还倔强的景西。
景西却是看了一眼南北,拉着春花和春美,“春花姐我们走,小姐她最近疯了。”
春美嘴角露出笑意,得意的看了一眼南北,便离开。
南北将桌子上的东西全度扔到地上,吓的电影制片厂的人都愣住了。
南北没理众人也大步离开。
“南北姐,到底怎么回事啊。”
天目今日在暗血大闹了一场,和南北直接闹掰了,说的话极其难听,走的时候南北脸都青了。
朝云半晌才缓过劲来。
南北低着头没说话,朝云却是一脸的气愤,“白楚哥,天目这小子吃错药了吧,他知不知道刚才和谁说话呢,我非要教训一下这个臭小子不可,小姐,你等着,我非要带着天目回来给你赔罪。”说吧朝云招呼着人追了出去。
白楚却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南北,半晌,“小姐,就让朝云这么过去?”
南北笑着抬头,“还是白楚哥看的明白,让她去吧,不闹一闹就显得太假了。”
“可是,这样在上海滩的影响会更不好。”
“没事。”南北笑的越来越像宫谨山的姿态,“马上就要收尾了。”
柳畅源的势力几乎是在悄无声息中增大的,当然,都要得益于他的妻子春美。
天目的突然倒戈似乎给了上海滩一个信号。
竟然有人有能力在暗血,在海棠公子手上挖走能兵强将。
而景西,则以高调的姿态加入了柳家支持的春美开的电影制片厂。
没错,春美开了电影制片厂,虽没有华美来的大气,可是专门进口了一些外国电影,在上海滩电影业已经兴起来得今天,这些外国片很快有了观众。
景西更是攒了一批人按照华美电影制片厂的班底弄了同样的剧组,并在华美成功的挖走了一大批人。
一下子,华美电影制片厂人去楼空,成了空架子,仅剩的几个忠心的人到春美电影制片厂门口破口大骂,更是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上海滩风起云涌,竟在一夜之间又变了天,柳畅源越发的得意起来。这似乎也在给上海滩个帮派一个信号,那就是他柳畅源也要在这里分一杯羹了。
而对于安家,那些墙头草看到柳畅源有天目这枚大将更是墙头草摇摆不停。
“南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兴致喝茶?”宫连气急败坏的来到宫谨山的别墅,看到的却是这两位在喝茶。
“不喝茶如何,人都被挖走了,难道我还要哭吗?反击就是了。”南北躺在宫谨山怀里。
“阿连,我早有计划,正要找你说呢。”说吧扔到桌上一张请柬,“这柳畅源想玩一出仙人跳,送了宴会请柬。你给我暗中部数,来个瓮中捉鳖。”
宫连皱着眉头。“就咱们出人?”
“我的人会和宫家里应外合,还有安家的,倒时候务必要铲除柳畅源。”南北将一碟纸扔给他,“这是计划,记住一定要保密,那人在宫家安插了人,你千万不要泄露出去,暗暗安排。”
宫连接过图纸布局,眼睛睁大,“这太大胆了,你怎么知道对方没人呢,柳畅源显然是有背景的,那人不会善罢甘休,就不怕对方倒打一耙?”
南北却笑得得意,“听说了吗,昨天那失踪的盐路十三家都回家了,确切的说是被放出来了。”
宫连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但这事他已经听说了。
“十三家却只回去了十二家,有一家老板没回去,知道为什么吗?”
南北故意卖了个关子,看着宫连,“因为那个人是带了人皮面具的。真正的老板被那人关起来了,而为什么要有个小人物带着面具呢?”
宫连皱眉疑惑的看着他俩。
宫谨山接话道,“因为那人是夹杂在盐路十三家里鼓动众人的奸细。而今天那位老板就会回去了。”
宫连瞳孔微缩,“你是说,你找人替代了他?”
“对,换成了我们的人,不仅如此,对方会玩计谋,我也会,我同样在柳畅源的府里安插了人皮面具眼线。所以这场局,我赢定了。”
南北自信的眼睛冒出光来。
“他以为他弄走了我的天目和景西,就胜券在握了吗,不过是我暗血里最没用的两个,就算手握重权又如何,都是小孩子成不了气候。”
南北嘴角轻蔑,宫连看了她半晌,“也不要小看小孩子,有时候越不起眼的人起的作用越大也说不定。”
南北却没答话,有点戏虐又好笑看着宫连,只把后者看的有些背后发虚,“怎么了?”
“昨天素心来找我,说你带她去看电影去了。”笑得暧昧之极。“还说你拿了烤羊腿给她吃,好吃极了。别那样看我,我可就是偷着吃了一口,剩下的都是素心吃了。”
宫连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你们,怎么会突然,那是侄女。那羊腿别人送的,我不爱吃,索性就给她了,三嫂要是爱吃,我再拖人给你送就是。”
南北笑的揶揄,“我可没福气吃那羊腿,还是给素心留着吧。”
宫谨山却是笑得得意接过话头,“她是侄女,可你是不是亲叔叔这可就只有你知道了,阿连。我看你是躲不过素心这个魔手了。”
“我去组织人布置任务了,宴会就是后天了,我先去了。”
宫连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可还没到门口,宫谨山就叫住了他。
看着宫连的眼睛,半晌没说话,像是有些动容。
南北起身拉了一下他,笑着递给宫连一个盒子。
宫连奇怪的接过来,打开竟然是对翡翠耳坠子。
“大嫂说,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给你好了,你也算是宫家的兄弟,这是老夫人当年的一点心意。”南北看着宫连接过那对耳环,神色莫名。
半晌抬起头来,哭笑不得,“这是逼我娶妻呢,我可不要,我自由惯了,可不想找母老虎管着。”可还是将那对耳坠子放进怀里。便离开了。
南北看着宫连离去的背影。突然有些怅然。
宫谨山从她背后抱住她。
一室安静。
柳家是在世纪大酒店举行的宴会,这场宴会之所以在酒店里而不是在柳家,因为来者带的人都太多,各帮各派这次来可不是参加婚礼了,而是真正的大佬与大佬之间的谈话,介于柳畅源前段时间带着天目和神秘人的人终于反了安家,而安家因为遭到了暗算终于垮了,震动了整个上海滩。
有人感叹,安家数百年基业终于要跨在那个不学无术的二爷身上,安培生因此一病不起不再理事。可柳家人出来独立,自然要给安家发帖子了,耀武扬威一下总是有的。
上海滩人人都说柳家独占鳌头,风头盖过了当时的暗血,这是有心人放出来的风,目的就想借南北之手杀一杀这人的锐气,再加上有上次祥家宴会的前车之鉴,个个都带了不少人。
柳畅源真是风光无限,一时风头无二。
可似乎让众人失望了。暗血按兵不动,一点消息都没有。
甚至开始有人猜忌,是不是柳畅源手段高,打击了海棠公子,让暗血一蹶不振了,又有人消息,天目拐走了暗血大部分元老,今天的上海滩安家不是安家,宫家不是宫家,暗血不是暗血,柳畅源才是精心布局的高手。
众说纷纭。
以至于南北挽着宫瑾山的手臂笑语盈盈走进宴会大厅的时候,不少报社纷纷出来拍照,甚至有记者过来问,是不是南北小姐要嫁宫三爷,所以不再插手暗血的事了。
南北只微笑并不说话,那些闪光灯不停地闪烁,像是抓到了极大的新闻。
宫瑾山微微皱眉,用手挡住闪光灯,脸色发冷。示意小弟拦开记者,带着南北往里走。
不少联合商会的以及大小帮派的当家人,老人,过来寒暄,有探口风的也有暗暗叹息的,更有暗含讽刺的,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
上海滩现在前所未有的混乱,眼看柳畅源就要一家独大了,自然是小帮派不乐意见到的,保不齐哪一天就会成为刀下亡魂,被人吞并。
南北拿了一杯红酒过来,站在角落里,安培生一身西装站在宫瑾山身侧,三人举杯。
“你说咱们三个现在看起来是不是特别潦倒,我刚才已经看到不少商人和帮派去柳家那边说好话了,现在我安家已经至少有三个堂主投靠了柳畅源。”
南北品了品红酒,微微皱眉,“这柳家的红酒可不怎么样,不如杨益生进口的那种,喝着有种恶心的感觉。”
南北丝毫没理会安培生的话,倒是自在品评红酒起来,安培生在一旁哭笑不得。
“怕什么,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提早发现人心不古,是好事。”
“你俩到爱说风凉话,我可是安家第一个如此窝囊的掌事人。”安培生也品着红酒,“我觉得这酒还好啊,南北,你最近吃东西越来越挑剔了。”
“我倒不觉得,没准,你能成为安家第一个干了一番大事业的人,安家都是老古董也该与时俱进了,不然准得被时代淘汰,不如趁此机会整理一下还好。不管怎么说,情绪好点,今天成功与否,你我三人都将成为上海滩载入史册的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