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知道我对她的感情,但是就算是她,我也会以大局为重”。
“你可真够看得开的,我跟你不一样,对于我来说,她就是我的全部。苏城望,在朝中你是我最信任的臣子,私下,我当你是兄弟,你可以背着我做任何事,唯独伤害她这一点,不许!任何人都不许!”
“娘娘已经不是以前的娘娘,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不管她怎样都轮不到你来干涉”。
“只要娘娘不再意气用事,臣自然也不会让皇上为难”。
“苏城望,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臣只是不想皇上走错路”。
“那我也最后警告你一次,别再打她的主意,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这一次我可以原谅你,但!绝没有下一次”。
魏子蘅虽然躺在床上,却一直睡不着,听见开门声,听见他走近自己,最后在她身边躺下。
他的动作很轻,好像不想打扰她。
魏子蘅背对着他,“你找他麻烦还是他找你麻烦?”
钟离誉翻身隔着被子抱住她,“蘅蘅,我很累”。
因为这一句话,魏子蘅没有推开他。
久违的靠在他身边熟睡。
太子大婚当天,白晋国上下热闹非凡,上午的祭天仪式繁琐且无趣。
他们却碰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画锦!
刚入门的时候,魏子蘅并没有看见她,无趣的祭天词让她昏昏欲睡,下意识的去打量周边的人,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白晋皇子的方向,就在白陵敬不远处有一个年轻男子。
大致就是白晋的五皇子,五皇子身边站着一个女子,那个女子的身影如此面熟。
魏子蘅记得清楚,画锦——曾是钟离誉身边的人,后来被钟离誉赶走了,因为秦筝。
魏子蘅正出神的时候,画锦轻轻侧头,正好对上她的目光,一览无余。
画锦并不意外,颔首微笑,好似早就知道她在看她一般。
魏子蘅轻轻点头,算是问好,随后正视前方,画锦亦然。
画锦身边的五皇子问道,“锦儿,你认识南溪的皇后?”
画锦看着他笑,“旧相识”。
仪式结束,魏子蘅从别人那里得知,画锦如今已是五皇子的皇妃,虽然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但是她似乎过得不错。
她把这件事告诉了钟离誉。
“几天前我就知道了,那时你还在白陵敬身边”。
“你不觉得诧异吗?那个唯唯诺诺的画锦,似乎变了很多”。
“人总是会变的”。
画锦如今身份尊贵,魏子蘅以为她不想提及过去,不会与他们打招呼。
事实正好相反,仪式刚刚结束,画锦上前与她打招呼。
“娘娘,许久不见”。
“五皇妃”。
“娘娘还是叫我画锦便可,听闻你和皇上前来,画锦一直想去拜访,只是没有机会”。
“这些年你可还好”。
“如你所见,一切安好,娘娘和皇上准备什么时候离去”。
“还未确定”。
“难得见到故人,如今在白晋我也算是半个主人,应尽地主之谊招待两位才是,如果娘娘和皇上不着急回国,可否给画锦这个机会”。
主人吗?“自然”。
“我自幼孤苦,来到白晋更是没有半个亲人,今日见到娘娘分外亲切,正好我也要去太子的府邸,不知可否跟娘娘一道”。
魏子蘅没有理由拒绝,正好钟离誉因政事离开了,而她要去太子府邸参加晚宴。
“娘娘憔悴了不少,你与皇上可还好?”
“恩”。
“那就好,看见你们像往常一样,我也很高兴”。
画锦与她说话,完全像是话家常一般。一直到太子的府邸,她都喋喋不休。
越是如此,魏子蘅越是不习惯,是什么让以前那个安静的女孩变成这样。
一直到太子与太子妃入洞房之前,钟离誉未曾回来。
她与画锦坐在上座,画锦道,“娘娘应该见过月儿了?”
魏子蘅愣了半响,回神,神情淡淡。
画锦曾经见过魏子莘。
“月儿?”
画锦忙道,“娘娘别误会,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几年前她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是她,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
她静静的看着画锦,“我见过她了”。
“其实我对太子妃娘娘挺熟的,以她的性格应该不会为难月儿”。
“画锦,你想说什么?”
“娘娘其实完全不用担心,从刚才一进来你就四处看,似乎在找月儿”。
她确实一天没有看见月儿,是有些担心。
魏子蘅只是笑笑。
忽然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从耳边飘过,所有的蜡烛被暗器熄灭,殿中顿时一片黑暗。
尖叫声四起,借着隐隐的月光,十多个黑衣人从墙外跳入。
他们的目标很显然是冲着一身红衣的太子去的。
画锦很快反应过来,“娘娘小心,有刺客”。
回头的时候哪里还有魏子蘅的身影。
魏子蘅早就起身,虽然光线暗沉,凭借自己习武的经验,她多少能感受到。
身边的人已经乱成了一团,不断有宾客往外逃走,同时外面的侍卫往里面挤。
一半的人围着太子转,另外一半的人转了方向往她这个方向而来。
莹儿一直在她左右护卫,那些人近不了她的身,她很快发现,这些人并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她身后苏城望的方向,准确的来说是苏让。
“莹儿,你去帮他们,务必保护好苏让”。
“娘娘,我应该在你身边”。
“他们目标不是我,我不会有事,快去!”
“是,娘娘待在这里别动”。
黑暗中兵器相交,她闻到了血腥味,是太子那个方向传来的。
不知道是谁点了蜡烛,得以光明。
蜡烛亮起的那一刻,一把剑正冲着太子的背部而去,太子完全没有察觉,魏子蘅不打算帮他。
直到忽然冲出来的一个影子,一直不见的月儿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挡在太子身后。
魏子蘅本能的冲上去,打落了那个人手里的剑。
看向月儿的眼神,略为怪异,月儿看见她的那一刻,眼神闪躲。
很快这件事就传到了宫里,赶来太子府的侍卫越来越多,刺客见形势不妙纷纷逃走,没有来得及跑的那几个,咬碎了藏在牙缝里的毒药,当场毙命。
刺客的目的明确,伤亡并不算惨重,只是太子和苏让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钟离誉匆匆赶来,得见她身上无恙,仍旧冷汗淋漓。
苏让人晕了过去,太子也被带下去治疗。
白晋皇帝被气得不轻,太子大喜的日子居然发生这样的事,不但伤了太子,还让他们白晋在这么多宾客面前出丑,任何人都高兴不起来。
如果别国的宾客因此受了伤,便不止是丢脸的问题。
好在那些刺客的目标并不是他们,没有人受伤。
即使如此钟离誉的面色仍旧没有丝毫缓和,他不过离开了一会儿,又将魏子蘅置于险地。
这事白晋理亏在先,皇帝没有资格说什么。
“你们谁给朕一个交代”,白晋皇帝震怒。
面前跪了一堆文官武官,没有一个能说出个所以然。
旁边有人劝道,“皇上息怒,当务之急是看看太子那边如何了”。
“去给朕把那些人抓出来,一个都不准跑掉,要是抓不回来,你们也别回来!”
底下的人陆陆续续出去,不一会儿太医从太子的房间里出来。
“皇上放心,太子虽伤的不轻并没有生命危险,此时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等他醒来就没事了”。
白晋皇帝松了一口气,“苏让那边如何了?”
“其他的太医还在为苏大人诊治,苏大人伤的比较重,目前还不知道情况”。
“你也去苏让那边,务必要救他!”
“臣明白”。
钟离誉脸色暗沉,“皇上处理完了?是否该给我等一个交代!”
白晋皇帝面色难看。
钟离誉道,“若不是皇上坐在这里,我还怀疑这里是不是白晋的皇宫,居然让贼人这么轻易的潜入皇宫,害的我的皇后受了惊吓,我的臣子现在重伤不治,皇上难道想说这是一个意外?”
这么多人面前,钟离誉丝毫不给他留面子,白晋皇帝有些下不了台,又不好发作。
“陛下放心,此事朕一定查个水落石出,给陛下一个交代,给众人一个交代”。
“皇上,很显然,这是有人故意针对你们白晋国而来,不过既然把我的臣子牵连其中,我就不得不问一句,皇上似乎认识苏让”。
“陛下什么意思”。
钟离誉当然是想逼着白晋皇帝承认苏让的身世。
“有些话没有必要说的那么明白,我想知道苏让是被牵连,还是他也是这些人的目标之一”。
钟离誉这话提醒了白晋皇帝。
为什么是今天,为什么是太子和苏让!
太子也就罢了,至于苏让……他昨晚见过他,今天就被刺杀。
而那些人显然是计划好了的,有备而来,不知道从哪里得到苏让的消息,于是顺带……
这个意识让白晋皇帝觉得心寒,能这么快得知这个消息,而且有理由这么做的,没有几个人。
白晋皇帝扫视一圈,他的五儿子正抱着他的皇妃,五皇妃在黑暗中也被误伤,剩下的只有……白陵敬毫发无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