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晕贴身丫鬟的正是钟离誉,他面不改色的关上了房门。
“皇后娘娘,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皇后意识到气氛不对,不过毕竟身处后位这么多年,这点胆识还是有的,说不上面不改色,至少没有失了仪态。
“陛下你们不是早就离开了,为何还在这里,你无缘无故打晕本宫的婢女又是怎么回事!”
钟离誉洋洋靠在门上,“没有离开自然是因为还有未了之事,恰好这件事需要皇后的帮忙”。
皇后心里清楚的很,他说的这个帮字有多少分量。
“这就是你们南溪求人办事的态度,别忘了本宫的侍卫都在外面,要是本宫有什么事,你绝对逃不了”。
“现在的形式摆在眼前,皇后应该很明白”。
“你到底想干什么”。
魏子蘅上前一步,皇后才注意道她,“还不快去叫人”。
“皇后娘娘是在吩咐我?”
“除了你还有谁?!”
魏子蘅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我可不喜欢被人使唤”。
“你……是你!你们!”
皇后乱了神,这才明白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既然他们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肯定无所畏惧。
也就是说她今天难逃一劫!
“你们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既然我们出现在这里,定然是早就预料到了”魏子蘅走到她面前,“正好我也有话想跟你说说”。
魏子蘅回头,“你出去吧”。
“我不会插手,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我不想你看见我这个样子”。
钟离誉愣了愣,“好,我在外面等你”。
魏子蘅关上门,静静的看着皇后,也不说话。
最终皇后按捺不住,“画锦在哪里”。
“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不知道本宫哪里得罪了殿下!”
“都这种时候了,皇后居然还冷静的下来,好啊,我就跟皇后好好说说,你哪里得罪了我”。
魏子蘅慢慢悠悠拖了一个椅子过来,大大方方坐在皇后面前,一只腿翘在另一只腿上,悠然自在。
“你恨画锦无非是她冤枉月儿,害的太子差点受牵连?”
“那又怎样,跟你有什么关系”。
“其实……”魏子蘅一手托着下颚,“画锦并没有撒谎,月儿……确实是我的妹妹,她本名魏子莘,乃是安阳的三公主”。
“你说什么!”
皇后脚一软,不仅是因为魏子蘅的话,更是因为事情的真相。
如果真的如她所说,那月儿的目的不言而喻,她居然放了这么危险的一个人在自己的儿子身边。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皇后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满心全是太子,“彦儿……”
魏子蘅伸出一条腿,一脚踢在皇后的膝盖上,力道不大,足以让皇后倒在地上。
“皇后别急啊,你儿子跟我妹妹好着呢,我妹妹一定会帮你好好照顾太子,你现在要做的是为你的所作所为赎罪”。
皇后养尊处优几十年,哪里经得住她这么一踢。
捂着膝盖,满脸痛苦。
“本宫何罪之有!”
“你错就错在不该侮辱月儿,你说她不过是个低贱之人?要不是你们白晋,安阳怎么覆灭,她又怎么会沦落到任你侮辱的地步!”
“事已至此,想当年又有何用,如果你今日放过本宫,本宫保证既往不咎,甚至可以放月儿一马”。
“我既然已经在这里,又何须你放她?当初你杖责她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放她一马!如今……晚了”。
魏子蘅扔了一把匕首在她面前,“你想自己解决还是让我动手”。
“杀了我,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后果?轻则你们皇帝随便找个人替罪,重则刚好白晋国趁着这个机会找个由头侵入南溪”。
“既然你知道,你还……”
看着魏子蘅淡然的神情,皇后忽然反应过来,“原来这才是你们想要的!你们没有离开就是为了找理由挑起两国战争!”
“可惜你看不到结局了”。
“为什么!要是杀了本宫,不利的可是你们”。
“谁说杀你的是我们了?我和阿誉早在几天前就离开了白晋,你的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这里也不是我们的地方”。
“你们要嫁祸给画锦?”
“皇后娘娘也不蠢,届时五皇子和太子不知道会谁胜谁负”。
“你敢动彦儿,本宫跟你拼命!”
魏子蘅起身,眸如寒冰,“那你就去地狱等着我吧”。
魏子蘅扔了一只簪子在皇后身上,那时她昨夜从画锦那里拿来的。
“你猜最终是太子胜利,还是五皇子和白陵敬更胜一筹?”
“白陵敬?”
魏子蘅嘲笑道,“你以为你真的能瞒天过海吗?把加害二皇子母子的罪名全部推在白陵敬母亲身上,就能洗脱你自己的罪名?要是被白陵敬知道了,不知道他对太子还会不会顾及兄弟之情”。
皇后面部表情变化微妙,“本宫听不懂你说什么”。
“皇后别忘了,二皇子可是阿誉送到皇宫去的,他的过去我们再清楚不过”。
她从苏城望那里得知,当年虐待他们母子的大有人在,白陵敬的母亲是其中一个,但是罪魁祸首确实皇后。
“你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白陵敬为了这件事被贬黜,不知道你最心疼的太子会不会只是被贬黜那么简单”。
皇后终于乱了心神,她死不足畏惧,一旦涉及到太子,她就没了理智,“贱人,我要杀了你!”
又是一脚,皇后倒在了地上,双腿发抖,站不起来。
“可惜你没那个本事”。
一炷香之后,魏子蘅推门而出,衣袖上有些血迹,眸色暗淡。
钟离誉把原本那个丫鬟拖了过来,“去外面等我”。
半响,钟离誉出来。
“处理好了”。
“很快,白晋就会变天”。
没到第二天,曾经的五皇妃因对皇后的仇恨,杀害了皇后的事就传遍了大街小巷,白晋皇帝下令全城追捕画锦。
“两天之后就是皇后的葬礼”。
魏子蘅从她手上收回目光,钟离誉就站在她旁边。
“这两天城里的守卫似乎很严”。
“自然,皇帝怀疑画锦逃回了城中,在她的娘家布了重兵”。
“把画锦放出去吧”。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们走了再说”。
‘放走’画锦是他们一起做的决定,魏子蘅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苏城望已经回到了南溪,我们能待在这里的时间有限,一旦你不在朝中的消息传出去,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相信我,要不了多久了,我们也该去送皇后最后一程”。
魏子蘅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但她很清楚他有自己的想法。
按照白晋的祖制,皇后依照礼仪葬入皇陵,皇陵所处的位置在白晋城以东三里地。
皇陵三面环山,极好的风水宝地,也极利于他们隐藏。
皇陵周边已经布满了侍卫,主要的人物都还没有出现。
魏子蘅道,“我们好像来早了”。
钟离誉顺势倒在了树干上,“正好还可以睡一觉”。
“我们不是来玩的!”
钟离誉不顾她反对,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握住她的肩膀。
“蘅蘅,你太紧张了,我们今天来只是打探情况”。
魏子蘅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是你太放松了,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怕什么?你也说了我们是不是来玩的,大不了就大干一场,以你我的本事难道还把这些人拿不下?”
魏子蘅垂眸,“为什么你能这么淡定”。
在深宫里许久没有动过手,一时之间适应不了。
那天杀了皇后的时候,她手抖了。
“蘅蘅,你昨晚做噩梦了,就是因为这个”。
“你怎么知道?”
魏子蘅翻身起来,“你又半夜溜入我房间!”
钟离誉从来没打算否认,“我只是想看看你”。
“你!”
“如果你不喜欢,那就起来赶我走”。
“什么?”
他昨天晚上去的时候并没有故意放轻脚步,但是她没有发现,以往他绝不会这么大意。
钟离誉再次搂着她,“我的意思是你想太多了,如果你不能适应,接下来的路将会很难走”。
“我知道”。
魏子蘅握紧拳头,她会很快适应。
“他们来了”。
送葬的队伍从西边一路走来,声势浩大,一行人均是素衣白裳。
“皇帝似乎没有来”。
钟离誉坐起身,“自从皇后死后,白晋皇帝大病了一场,大概现在还躺在病床上”。
魏子蘅目光扫过最前方的太子和太子妃,旁边的一个人引起她的注意。
“他怎么会在这里”。
钟离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站在太子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白陵敬。
钟离誉倒不奇怪,抚摸着她的头发,“皇帝病了,而且听说病的不轻,白晋国总需要一个人主事”。
魏子蘅不解,“为什么?皇帝这么轻易就原谅了他?”
“太子成婚那天的事,如今嫌疑更大的是五皇子,虽然皇帝没有明说,心中肯定有所怀疑,唤回白陵敬也许是为了试探。至于苏让……在白晋皇帝看来,他是我们的人,他绝不会轻易信任苏让”
“不是还有太子吗?”
“皇后刚刚去世,太子一蹶不振,大致是指望不上了”。
魏子蘅冷笑,“这就是帝王,表面给我们了一个交代,我们这才走多久,白陵敬就像没事人一样被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