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告诉他了，魏子蘅自己也不知道还有这码子事，每次她师兄带她出去，不是风月场所，就是那家女子的后院，她总是被看上她师兄的女子盯的浑身骷髅，哪里来的青年才俊追求她！

这两个人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师兄，你就别跟他开玩笑了”。

“我哪里跟他开玩笑了，我说的都是事实，你还记得以前蝴蝶谷外有一个小村庄，村里的陈二经常往咱们谷里送吃的，你以为他是为了我？傻丫头，他那是为了你”。

魏子蘅依稀记得，不过那个时候她小，就单纯的和陈二玩的好，根本没往那一茬想，再说了那不就之后陈二就和同村的一个小姑娘成亲了。

不过那之后她还挺纳闷的，为什么没有吃的再送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人家现在孩子估计都快和齐瑶差不多了”。

“这说明你小时候就有魅力，有些人却不知道好好珍惜”。

钟离誉脸色越来越难看。

“谁说我没有好好珍惜了？”

“我没指名道姓，是你自己往自己的头上戴这顶帽子”。

“言路，别以为你是我师伯我就怕了你”。

言路双手报怀，挑衅道，“想跟我动手，先问过你师父”。

“你！”

“别闹了”。

言路看着他们两人有些好笑，往外面走去，“小初，我在外面等你”。

“你还真要去”。

“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还怕师兄把我拐走了不成？”

“谁知道呢”，钟离誉认真道，“你很依赖他”。

“这你也吃醋？你又不是没看见他女儿齐瑶都快赶上你的年纪了”。

“你看他刚才明显是故意的”。

“你以前没有这么爱生气”。

“谁让他比我还了解你”。

“这倒是，师父常说我这脾气多少随了师兄”。

“这么晚了我困了，你也别去了，等明天我好一些，我倒想看看他想干什么”。

魏子蘅没搭理她，别人也就算了，对于她师兄，他也不知道吃的哪门子醋。

“我去去就回”。

“我身上真的痛”。

“别装了，刚才怎么没听你叫唤”。

“忽然就有感觉了”。

魏子蘅望了一眼正好路过的齐瑶，“齐瑶，你现在有事要忙？”

“没有，师叔有何吩咐？”

“能帮我给他看看吗？”

“啊？哦”。

“多谢”。

钟离誉无奈的看着魏子蘅离去的背影，“我没事了，你出去吧”。

齐瑶打量着，“你还真是装的？”

钟离誉见她没有要走的趋势，“有事？”

“其实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原来你跟我是一个辈分的！不过你居然娶了你师父，厉害！”

“听墙角这事你跟你爹学的？”

“你少污蔑我爹，不过我是真的觉得你挺厉害的，居然能让我爹那么温柔的人针对你……”

“温柔？哼，你该让他好好给你看看眼睛”。

“你能不能别总说话带刺，难怪你师父也不帮你？”

钟离誉马着脸，“我对付不了你爹，难道还对付不了你？”

齐瑶知道他伤的重，根本起不来，一点也不把他的威胁放下心上，“你要是敢动我，我爹第一个不放过你，我爹一生气，你师父肯定也要找你麻烦，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你，我看师叔那脾气可不好哄，到时候不是你撒两句娇就能完事的”。

钟离誉眼皮抽抽的跳，“你跟你爹真是一个德行！”

“被我说中了吧，其实你稍微退一步，说不定师叔还会护着你”。

“我何时需要你来教训！”

“我这是为了你好，太招人烦的人谁也不喜欢”。

钟离誉不喜欢跟女人计较，但是此时他真的觉得齐瑶叽叽喳喳吵死了，很想把她的嘴巴给封起来。

“你有时间学的这么伶牙俐齿，还不如把你的医术好好练练，别坏了你爹神医的名头”。

“我才不像你，我有自知之明，我在医术这块也就这样了，不过我爹的名头有我师姐继承，用不着我操心”。

“宋鸾的医术确实可以甩你几条街”。

“你别以为你是师叔的徒弟，我就会对你客气！”

“你不客气还能怎么办？坐在地上哭？”

“我才不会像你那么小气”。

“……”

这句话居然也被她给听去了，“这话她能说，你不能说！”

齐瑶做了一个鬼脸，“谁管你，只是可怜了师叔，天天面对你这么气人的人，难怪病一直好不了”。

“你说什么？”

“我爹说……”齐瑶忽然捂住了嘴巴，意识到这话好像不能说。

钟离誉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我爹说师叔的病需要好好养着，你别老是气着她”。

“你爹真是这么说的？”

齐瑶使劲的点头，“恩”。

“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齐瑶欲言又止，“你是不是跟师姐有什么过节？”

“为什么这么说？”

齐瑶发誓，她真的不是刻意听墙角，只是昨天晚上她爹和宋鸾说话的时候声音太大了。

加上她爹很生气的样子，她很少将她爹生气，所以忍不出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想到这一听还真不得了，知道了那么大的一个秘密。

今天上午的时候她拐弯抹角的问了魏子蘅，才知道他们两个没有孩子，那一刻齐瑶忽然觉得他们挺可怜的，明明有个孩子却不知道。

她一开始以为宋鸾是那种心思歹毒的人，可是经过这两天相处，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所以今天一整天她一直在纠结。

刚才来也是为了看看是不是因为钟离誉太可恶了，所以她师姐才会那么做。

现在看来他除了嘴巴坏了一些，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恶，至少他对师叔是真的好。

“喂！”

“啊？什么？”

“你发什么呆，我问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看师姐好像挺不待见你的”。

“我也不见得待见她”。

齐瑶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你有孩子吗？”

“有两个”。

“恩？可是师叔说她没有？”

钟离誉声音沙哑，“不是她的”。

齐瑶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事，“你居然还有其他的女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跟你有何关系”。

齐瑶喃喃自语，“我只是为师叔不值，自己的孩子下落不明，居然还要陪你养别人的孩子，她这个正室一定当的很不容易，负心汉！”

齐瑶的声音虽然小，却一字不落的落在了钟离誉的耳中。

钟离誉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她说……他们的孩子下落不明？

齐瑶还在为魏子蘅抱不平的时候，忽然感觉面上一黑，钟离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齐瑶心里直打鼓，她爹不是说他这两天站不起来吗？

“你你你……你怎么站起来了”。

“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我说了什么？”

“谁的孩子下落不明？！”

齐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这个自言自语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你一定是听错了，我什么时候说孩子了！对，生病的人总是会出现幻听，这在医术上叫做……”

刚才还靠在魏子蘅怀里‘弱不禁风’的钟离誉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提着齐瑶的衣领，语如寒冰。

“你说的对，我不是什么好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就算你现在叫也没人救得了你”。

“你别乱来，我爹和你师父就在不远处，你敢动我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

“如果被他们知道你刚才说的事，他们会帮你吗？”

齐瑶咽了口水，先不说魏子蘅，她爹要是知道了肯定第一个不放过她。

“你放过我吧，要是他们知道了，我同样逃不了，而且知道这事对你们未必有好处”。

“有没有好处，我自己会判断，你说她的孩子下落不明？究竟是何意？她的哪个孩子”。

其实钟离誉心中有数，她怀孕三次，第一次那个孩子没保住，第三次是他亲手把她腹中的孩子扼杀，唯有第二次，那个孩子生了下来，那时他不在，回去的时候只听说他夭折了……

但是钟离誉必须亲口听她说出来。

齐瑶死不开口，“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

钟离誉眼底的暮色渐渐沉寂，“这件事是不是跟宋鸾有关？”

否则齐瑶怎会无缘无故提起他和宋鸾，还有孩子……

齐瑶认识他们不过几日，怎么对他们之间的事了解的那么清楚，又怎么会知道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当年魏子蘅生那个孩子的时候……宋鸾恰好在身边。

钟离誉捂着伤口，步伐沉重走出门外。

齐瑶深知自己闯了祸，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别去，你的伤还没好，不能动手，再说了师姐她……”

“果然是她！滚开！”

齐瑶拦在他面前，“我不，除非你冷静点”。

钟离誉抬手点在她的脖子上，齐瑶浑身一麻，倒在了地上。

魏子蘅走到言路身边，“师兄，你何苦跟他说那些话，他听了又得生闷气”。

魏子蘅笑了，“不过也只有你能把他气成这样，还能全身而退”。

“那是因为他知道你肯定会向着我这个师兄”。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故意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