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有这种闲情逸致,以前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现在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我自己都不知道”。
“你小时候的脾气可比他臭多了,不过现在却会包容人,真的长大了”。
“师兄,长大了这样的词不适合形容我,你应该说我已经老了”。
“我都还不承认自己老,你哪有资格”。
“师兄,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待会儿回去晚了,说不定他要爬起来找你麻烦”。
“既然见着了,我也不能让你就这么回去”。
魏子蘅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别漏出这幅表情,我又不把你绑在这里,你身体的情况宋鸾跟我说了,你还记得小时候师父给你治病的法子?”
“记得”。
他们的师父医术卓绝,小时候为了救她,想了很多办法,其中有一个法子很是凑效。
每次师父给她治疗之后,她身体轻盈,看起来比常人都要健康。
只是后来那个法子里有一味药材绝迹了,所以那个方法也没有再使用。
师父曾经说过如果用那个法子一直治疗下去的话,她痊愈的可能性很大。
魏子蘅道,“我也问过宋鸾,那味药她也没有见过,再难找到”。
“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终于让我发现另外一种与它药性极为相似的药,名叫百晓,只有这种山里面有。或许对你有所帮助”。
“你一直在找?”
“我还能放着你不管?这法子一时半会儿也起不了什么效果,我告诉了宋鸾,这药你也拿着,只要坚持下去,总会见效”。
魏子蘅也只是应着,“好”。
齐瑶跌跌撞撞跑来,慌慌张张,“不好了不好了”。
言路一只手指抵着她的额头,“别慌,慢慢说,什么不好了”。
对于他们来说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白晋的人找到这里来了,不过言路并没有察觉到异常。
魏子蘅也在旁边,齐瑶万不敢再在她面前开这个口,“爹,你先跟我来”。
“到底怎么了”。
“你别管”,齐瑶拉着他往外面走,“跟我走就是了,人命关天”。
“你是不是又惹祸了?”
“大祸,师叔你别管我们,我们处理一点私事,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钟离誉找到宋鸾在的房间。
宋鸾皱着眉头看着他,“师叔不在我这里”。
“我不找她,我找你!”
“找我?”
钟离誉开门见山,直说了他的来意。
听得宋鸾面色越来越难看,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那个孩子在哪里?”
“不知道”。
钟离誉上前一步掐着她的脖子,他的眼神已经不能单用可怕来形容,眸中的墨色似乎能把人吞噬。
“我没心情跟你绕弯子,孩子在哪!”
宋鸾因为呼吸不顺畅,面色发红,“我真的不知道,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知道,一年前我跟他们失去了联系”。
“他们?”
“以前宋家的一个侍卫,我把你们的孩子交给了他,宋家没了之后,他带着孩子走了”。
“那……孩子呢!”
“我不知道,之前他好好地,之后……我一直在找他们”。
钟离誉顺手把宋鸾扔在了地上,她脖子上清晰可见的手掌印。
“宋鸾,我当真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
宋鸾被掐的上气不接下气,咳嗽了许久,“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师叔本来不该受这个罪”。
钟离誉步步逼近,“你想报复我,我随时奉陪,为什么要带走那个孩子!”
“看你现在的表情我就知道,这是对你最好的报复”。
宋鸾的笑彻底激怒了钟离誉。
他再次掐上她的脖子,“你做了最不可饶恕的事情,要是那个孩子有个万一,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我这些过得一样生不如死”。
“那我就让你再痛上百倍!”
“师叔他们就在外面,你想好了怎么跟他们交代?”
“我不用跟任何人交代!”。
就算钟离誉受伤了,宋鸾同样不是他的动手,只能死死的掰着他的手,她才得以喘息。
“杀了我,你永远找不到那个孩子”。
“你现在不也是不知道!那留你何用?”
“住手!”
齐瑶一个飞奔赶过来推开了钟离誉,他身上的伤重,经她这么一推,伤口又裂开了一些。
宋鸾还有呼吸,齐瑶拍着胸口,“还好还好,你也太过分了,就算师姐有什么不对,你也不该下此狠手”。
言路紧随其后,来的路上他都听齐瑶说了。
他把宋鸾扶起来,拍着她的后背,“瑶儿,不可无礼,你师兄身上有伤,还不赶快把他扶起来”。
齐瑶想扶他,但是被钟离誉拒绝了,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盯着言路,“你也知道!”
言路让宋鸾坐下,“知道”。
“你们打算瞒着我们到什么时候!”
齐瑶看着宋鸾,一脸歉意,“赶上了,师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说漏嘴了,没想到他那么聪明被他给猜着了”。
宋鸾没心情搭理她,“此事全是我一人所为,跟师父他们没有关系,你别不分青红皂白牵连别人”。
“牵连?如果今天不是被我知道此事,你们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孩子没有找到,瞒着你们也是不得已”。
言路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她来了,难道你要把事情闹大!”
不一会儿,钟离誉就看见魏子蘅出现在门口。
“我听你们这边动静不小,出什么事了”。
屋内的几人全不说话,魏子蘅更加觉得奇怪,“你不好好养伤,怎么跑到宋鸾的房间里来了”。
钟离誉压住了心中的那口气,这事让他一人承担就够了,言路说得对,没有那个孩子的下落,她还是不知道为好。
他走到她面前,“路过,天黑了,我们回去吧”。
“等等……宋鸾,你的脖子……”
宋鸾脖子上的伤痕很明显,她怎么也遮不住。
“是你?”
钟离誉不想再提及,“我们走了”。
魏子蘅并没有跟他离去,“为什么?”
钟离誉看了一眼宋鸾,终是没有说话。
“你做事向来有条例,为何突然伤害宋鸾,给我一个理由”。
言路说,“只是一场误会,时候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
“宋鸾?”
“师叔,我无事,确实只是误会”。
“是吗”。
魏子蘅心中是不信的,他们明显有事瞒着她,看他们的面色,是打定主意不会说了。
“走吧”。
齐瑶推的那一下力道不轻,撕裂了他的伤口,有些血迹渗出来。
魏子蘅只是默默的与他重新包扎。
绑好绷带,她也不再问,“睡吧,别在冲动,要是伤口再裂开了,我可不会帮你”。
钟离誉拉着她的手,把她拥入怀中。
魏子蘅任由他抱着,“你以往不会这么冲动”。
“别再提这件事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你这话让我觉得不安”。
“一切都会好起来”。
“但愿……”
四天后,钟离誉好转了很多,言路也安排好了一切,给他们准备了马车。
宋鸾不慌不忙的收拾着东西,钟离誉看着她的眼神并不和善。
“你也要跟我们一起走?你好不容易找到你师父,难道不留在这里!”
自从那天之后,钟离誉对她的敌意一点也不掩饰,宋鸾已经见怪不怪。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那件事我不会告诉师叔”。
“我不希望你再留在她身边”。
“当初把我带进宫的也是你!”
“那是因为那时我没有看清你的真面目!”
“我是为了师叔”。
“你不在她身边便是最好”。
“是吗?除非你还能找到医术比我好的人,师父告诉了我,以往师祖医治师叔的法子,这样你也要赶我走?”
钟离誉挑眉,“要是被我知道你有其他的想法,别怪我不念同门之情”。
宋鸾冷笑一声,他何时念过!
魏子蘅跟言路他们道了别。
“小初,记得我说的话”。
魏子蘅默默点头,“师兄保重”。
一路上如言路所料,来往的人很多,他们稍微乔装打扮了一番,根本没有人注意他们。
马车上,钟离誉躺在魏子蘅腿上。
“再有两个时辰就到边境了,你先睡一会儿”。
“在床上躺了几日,睡不着,是你让宋鸾跟我们一起?”
“这是她自己做的选择”。
她以前做这个决定,魏子蘅不觉得奇怪,后来遇见了言路。
魏子蘅也以为她会留下来,最终她没有这么做,魏子蘅没有问她原因。
她说道,“你这几天好像特别注意她,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困了”。
“你们所有人都瞒着我,也就是说这件事跟我也有关系”。
钟离誉岔开话题,“我想吃梅子”。
“自己拿”。
“我是伤患,你忍心吗”。
“伤患可没有力气伤害别人”。
“哎哟,伤口又疼了,不信你看”。
“……”
荆默远在边境不远处接到了他们。
“上车”。
荆默远下了马,上了他们的马车。
“你似乎有话要跟我说”。
“白晋皇帝于昨日正式登基”。
“之前的皇帝死了,有人继承是正常事”。
“不过我们想错了,继承皇位的不是白陵敬,而是太子白陵彦”。
“哦?白陵敬精心策划了这么久的事,怎么会拱手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