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项辰气得跳脚,看见身旁一脸无措的秦和时突然就笑了,一手揽过她,一点也不掩饰的暧昧,“竟然如此,那本太子还是去陪我的亲亲秦和吧。秦和宝贝,爷带你去玩好玩的。”
听清楚了北项辰话里的调笑,秦和本来不想回答的,但奈何北项辰故意做出的暧昧动作,还在不经意捏了一下她腰间的软肉。
她虽是青楼女子,可到底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轻薄过,面上早已经通红,“太、太子殿下——”
“乖,宝贝,告诉我高兴不?”北项辰附在她耳边,声音几乎是没有的,“回答我,否则我不介意在你心上人面前吻你哟!”
知道北项辰从来说到做到的,秦和身子僵了一僵,偷偷看了眼因为北项辰的话而停下脚步朝这边看来还大皇子,只好咬唇点了点头。
北项辰自认好心,只要大皇子看见秦和的点头而脸色变化他就知足了,也不欺人太甚,大笑着揽着秦和就走了。
“那个病秧子有什么好看的,本太子还是跟我的秦和花前月下去吧。”
宁嬿婉都快觉得大皇子周身的雨水都凝成冰珠了,想着真是世事无常,情不由人,堂堂大皇子,南国最尊贵的几个皇子之一,竟然真的情付一个花楼女子。
也不是她有等级观念瞧不起花楼女子,只是觉得大皇子是那种自尊超强的大男子主义才对,会喜欢上秦和当真是出人意料。
不过这是旁人的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大皇兄,里面请吧。”
大皇子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失常,赶紧收敛了浑身气息,随宁嬿婉去了后院。
云子归已经醒了,正靠坐在床头看着话本子,听见声音抬头,正好看见宁嬿婉进来,“回来啦。”
“才刚醒,看什么话本子。”宁嬿婉皱眉,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话本子,嗔怒道。
没了话本子,云子归也不强求,只是道,“听彩云说三皇子妃来了,你去了前头,闲着无聊就拿来看了。怎么来的是大哥吗?”
“不乐意见我么?”大皇子挑眉,难得开了句玩笑。
云子归摇摇头,“想着我和水月都出了事,大哥这会应该忙。”
“确实忙。”虽然查案的差事落到了京兆尹头上但是水月出事在他府前,云子归又是过府探望水月之后才出事的,都与他脱不了关系,他如何能坐视不理。
大皇子那样忙还过来看云子归,那必定是有要事找他。宁嬿婉也是有眼力见的,借口去为云子归看看粥好了没有,领着彩云就出去了。
“怎么了?”见大皇子脸色不好看,云子归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
大皇子沉默了半刻,才道,“还记得月前下江南治理水患的户部侍郎江大人吗?”
云子归微怔,点了点头,月前大皇子还在流荒,江大人下江南的事还是他写信告诉大皇子的。
大皇子走到窗边,窗户没有阖上,风卷着雨水飘进来,有些湿了他的衣角,他却浑不在意的样子,只看着院子里新移植过来的玉瑾。
玉瑾花被大雨打落,一瓣一瓣的花瓣落在水洼里,轻轻荡着,像极了一艘艘的小船。
“他死了。”
云子归猛地抬头,看向大皇子。
大皇子看着窗外,面部表情森冷。
“什么时候的事?”
“今早。你和水月遇刺的事刚传入宫,线报也同时入了御书房。”
“谁去处理了?”云子归想着大皇子既然在这里,这些年皇帝又分外的看重三皇子,“三皇兄?”
大皇子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但看他的表情,云子归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大哥在担心什么?这事交给三皇兄也算合理。”如今这京中,得重用的皇子,也就这么几个了。
“只是觉得蹊跷而已。”怎么水月和子归先后遇刺,户部侍郎就死在了回京的路上?这三人之间能有什么牵扯?硬要说有的话,那也不过是三人都知道彼此的存在罢了。“昨晚那些死士,可有查到什么?”
大皇子离京多年,在京的根基人脉还不如云子归来得深,毕竟云子归还可以通过舒世七和岱侯府那边的耳目查找线索。
“让隐裳去查了,还没有消息回来。”昨夜他还没到府就发了病,知道的东西也不比他大哥多多少。“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我瞧着那些死士,都是经过特殊训练出来的,做事最是冷绝,又是一夜大雨,就是有什么,也被这雨冲刷没了。”
“下手的人好手段。”天时地利人和,几乎都被占据了。
“这样的敌人才可怕。”手段高明,为人谨慎,他们又对对方一无所知。“大哥这些日子也要小心。”
“这话该是我对你说的。”毕竟被刺杀未遂的人可是云子归,“我瞧你这府中防卫也是低,不如从我府中调些人过来?”
“有隐裳在,足矣。”
见云子归拒绝,大皇子也不多劝,兄弟俩再多说了两句,大皇子就走了。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从昨夜到现在一直没停,门前的小水沟里已经积了不少的水,一圈一圈向外荡着涟漪。
宁嬿婉从外头进来,绘着几枝红梅的油纸伞被她随手放在廊上。“大皇兄走了?”
瞧见云子归又在看那本话本子,宁嬿婉登时无语了,“是有多好看,让你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了。”
“也不是好看。”偷看被抓了包,云子归还是一副轻缓温和的模样,将话本子压在枕头底下,伸手去接宁嬿婉手里的粥。
宁嬿婉把粥给他,伸手要去拿那本话本子,却被云子归阻止了。
“还是我不能看的?”宁嬿婉轻扬眉。
“也不是。”云子归拿着她的手在掌间把玩,“待我看完了,再给媳妇说。”
宁嬿婉微微一怔,看着云子归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好笑,所以不给她看是为了给她说话本子吗?
心里一荡,宁嬿婉知道该拒绝的,但张口还是说了句好。
云子归立时笑了,笑得灿烂若阳,一脸的满足。
看着云子归这样的笑,宁嬿婉心里涨涨鼓鼓的,她知道自己也是满足的。“我等着你给我说书,多久都等。”所以你可以慢慢看,不必急。
宁嬿婉看见云子归深邃的乌眸一亮,她说不上是凤眸还是桃花眸的眸里流光婉转璀璨。
“媳妇。”云子归随手放下那碗粥,双手扣着她的肩,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深深的,凉薄的唇碰上她温热的额,像是把这一吻也印在了她的心上一般。“媳妇,叫我的名。”
“云子归。”
“不是这个。”
“……子归?”宁嬿婉试探着问。
“媳妇……”果然是忘了啊,“木兮,叫我木兮。”
“木兮?”是了,云山庙会那夜,云子归也曾让她这样叫过他的。
“嗯。”云子归忽略掉宁嬿婉疑问的语气,勉强算是满意了,凉薄轻浅的吻从她的额上一点点向下,直到含上唇上的那抹殷红,这才控制着自己停下,“真是糟糕。”怎么就在这个时候生了病呢?
宁嬿婉自然没有错过他的呢喃,看他一脸懊恼的样子,忍不住好笑。
云子归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见她不但不收敛,反而笑得更开心了,心里也是郁闷非常,“媳妇……”他现在可是病人,能有点良心吗?
好吧,宁嬿婉收了笑意。只是唇角还勾着,“粥快冷了。”
“你喂我。”
“……手呢。”自己没手吗?
“残了。”
“……”宁嬿婉真是不知道该好笑还是该生气了,这样的话说出来也不害臊。可是没办法,谁让他的病人,病人最大。
宁嬿婉端起粥碗,因为这一耽搁,粥已经变得温热温热可以直接入口了,她便一勺子一勺子地喂他。
“云子归……”
“木兮!”云子归躲过宁嬿婉喂过来的粥。
“口误口误,”她只是习惯了而已,“木兮,是哪两个字啊?”
云子归是何等人,自然听得懂宁嬿婉问的问题,“山有木兮木有枝的木兮。”
心悦君兮君不知。
宁嬿婉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在心里接了这几句话,抬头看向云子归。
云子归感觉到她的视线,也抬眸看她,“怎么了?”
“没什么。”宁嬿婉搅了搅粥,“快喝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这样的名字,取的究竟是什么人呢,是云子归的母亲吗?若是,她心悦之人,可是皇上?
云子归这病一养就足足养了半月有余,就连水月都不甘寂寞地从大皇子府里跑出来溜达几回了,只是死士一事到现在一点眉目也没有。
户部侍郎的尸首已经被运回了京城,因为天气炎热,棺木不能就放,仵作一取完证,就早早地下葬了。
“看来这件事情要不了了之了。”送到了京兆尹,宁嬿婉搬来小炉在廊下,准备烹茶。
“只是可怜了户部侍郎,白白搭上了一条性命。”看来这些死士的最终目标还是户部侍郎咯?那云子归和水月只是障眼法?
云子归让彩云采了几朵玉槿过来,丢进宁嬿婉烹茶的茶盏里,霎时茶香混着花香溢出来,甘甜透着清香。
隐裳不知从何处而来,也不避讳着宁嬿婉,“王爷,户部侍郎尸首被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