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嬿婉知道德妃让人来寻她入宫是为了什么,摆了摆手道,“你回去告诉德妃,她想说什么我都明了,让她不必心急,我自会去办的。今日我就不进宫了,改日寻了空再去与她闲话家常。”
那管事太监面露几分为难,正要说些什么,宁嬿婉已经拉着云子归上了马车,马车骨碌碌地离开了将军府门前,回王府去了。
刚到府上,下人就来报,说是有客来访。
这话刚落,水月听见这边的声响就跑过来了。
“小两口上哪里潇洒去啦,这会子才回来,让姑奶奶我可是好等啊。”
宁嬿婉有些头疼,怎么是这小祖宗啊。“水月公主,需要我提醒你一句吗?”
“什么?”水月一副悉听教诲的模样。
“我的姑奶奶已经仙去许久了,一培黄土覆身,你确定还要做我的姑奶奶吗?”
若她敢应是,那你是不是就敢把她活埋了呀?
见水月脸色青了一青,云子归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本王的姑奶奶似乎也仙去许久了,可见这称呼当真不好。”他还没玩过活埋人的戏码呢。
水月狠狠打了个寒颤,看着这两人就像是见了鬼一般,这俩都是什么人啊,不就是在口头上占了一句便宜吗,需要这样口口声声想将她活埋吗?就是想能不能请你们表达的委婉一点啊喂!
“开,开个玩笑而已嘛,别那么当真哈哈。”水月干笑两声,见两人一本正经,自己也快要笑不下去了。“好吧,这一点也不好笑。”
“既然知道不好笑,以后公主还是收敛一点吧。”
“是,晋南王殿下。”水月咬牙切齿。
三人入了玉槿苑。
此时正是玉槿开得正盛的时候,绿绿葱葱的枝叶间是遮都遮不住的雪白簇拥,花瓣飞舞,洋洋洒洒落下。
“好像雪啊。”水月一进门,就将宁嬿婉和云子归丢在一旁了,飞奔过去,在树下转了几个圈儿,紫色的衣裙飞扬,花瓣落在她的裙裾间。
宁嬿婉见水月一脸的欢喜,忍不住无语,“你又不是没有来过玉槿苑。”
“可这是我第一次大白天的过来。”自然是第一次见到这些玉槿花。
水月这样一说,宁嬿婉倒是想起来了,好像水月每次过来确实都是夜里来的,据说是翘了大皇子的看守,每次待了一会大皇子随后就会杀到了。
这样想着,宁嬿婉就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宁嬿婉,你看什么呢?”水月一脸的郁闷,“我今天可是光明正大地从大皇子府里走出来的,才不是偷跑呢。”所以不用看了,大皇子是不会跑了逮她的。
“哦。”
“哦?哦是什么意思啊。”水月炸毛。
“就是哦啊。”宁嬿婉斜了她一眼,分明就是在说你不会吧,连这个都不懂。
水月一噎,指着宁嬿婉对一旁悠闲喝茶的云子归道,“喂,你就不能管管你的王妃吗?”
云子归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媳妇是拿来疼的。”不是拿来管的。
“……”水月气闷,嘟囔了一句,“护妻狂魔。”
云子归听言可乐了,“这话好。”
“……”怎么会有人这样不要脸?她可以说她不认识吗?
最后水月是在晋南王府用过晚膳之后才走的。
“看来水月跟大哥相处得不错。”至少水月现在伤好了,大哥没有再将她赶出来,水月也识相的不再去挑衅大哥。
转头,见宁嬿婉坐在梳妆台前发呆,手放在发髻上,固发用的珠钗将抽未抽。
云子归摇了摇头,走到她的身后,帮她将珠钗抽出来放在桌上,一头青丝洒下,乌黑亮泽,“还在想姨娘的事?”
宁嬿婉没有应声,但云子归知道就是了。“不用担心,京兆尹不顶事,还有大哥呢。今日大哥告诉我,世七也插手这事了,想必很快就有结果。”
“你去京兆尹了?”想起水月缠着她说事的时候,云子归确实是出府了一趟。只是没想到他是去了京兆尹。是因为她吧,否则这件事云子归也该置身事外的。“谢谢,啊。”
宁嬿婉捂着被掐疼的脸颊,泪眼汪汪地瞪着云子归。“掐我做什么?”好痛啊,肯定红了。
云子归拿来宁嬿婉捂着的手,认命地给她揉揉,嘴上的讨伐还是要的,“下次再敢跟我说谢谢,我可不饶你。”
原来这突然的肉疼是因为这句谢谢啊。宁嬿婉无语,她难得说一句谢谢,竟然还挨罚了。“你这次也没有饶我啊。”脸上还疼着呢。
云子归将她嗔怪,小嘴撅着,感觉都可以挂东西了。可他却觉得莫名的可爱,心里痒痒的,一把将她抱起,惹得她一声惊呼,“我不介意在罚你一次的。”
后背抵上绵软的丝被,宁嬿婉心上一跳,抬眸看见他的眼里,往日温润的眼眸此时变得深邃,黑幽幽的,就像是两个深深的漩涡,要将她整个人吸进去一样。八壹中文網
宁嬿婉下意识地抬手遮住他的眼睛,心里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才轻了一些。她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声音有点抖,“今、今晚不可以……”
云子归似乎叹了一声,也没有继续的打算,只是抱着她,脑袋在她的脖颈间蹭蹭,“我知道。”沈姨娘的墓被挖,尸身被盗,他就是有再多的旖旎心思也不想勉强她的。
宁嬿婉松了一口气,云子归却突然在她的脖间喷洒热气,惊得她身子一僵,“不过下次,我可没有这样好说话了。”
云子归松开宁嬿婉,从她的身上翻下,躺在她的身侧,左手抬起遮住眼睛,呼吸有些难平。
许久,宁嬿婉侧头去看他,如玉的容颜半掩在手臂造成的暗影下,瞧着却是愈发的剔透。
突然就起了玩心,侧躺着身子在他旁边,伸出食指在他半露的脸颊上一点。
唔,软软的冰冰的,手感好好哦。
一直是知道云子归的那身皮囊比女人还要白皙冰滑的,如今真的碰到了,让身为女人的她也忍不住要羡慕嫉妒恨了。
一个男人要这样好的皮囊做什么?
虽然她承认这样好看的一个人是她的丈夫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啦,但若是连最值得女人骄傲的皮囊都输光了,似乎就没什么看头了。
光顾着神游的宁嬿婉没有注意到云子归已经移开的手,双眸微眯,颇有几分危险的味道。见她如葱一般的手指近在咫尺,似乎很可口的样子。
这样想着,云子归眸子微亮,张口就是一下。
口齿轻合,舌尖划过她的指腹,温热湿滑的感觉让宁嬿婉唬了一跳,差点没有叫出声来。
低头一见云子归隐隐带着笑意的眸子,微恼的控诉还没有出口,就见云子归眉头一皱,“不给我吃就算了,媳妇你竟然还挑逗我。”
控诉的声音低低的,再加上他的表情,好不委屈的样子。
宁嬿婉觉得自己好无辜,被咬的手指还有些麻麻的,齿印清晰可见。所以这还是怪她咯?
突然怒起,宁嬿婉一脚就踹向云子归,“睡软榻上去。”
云子归非但没闪,还抱住了她的玉脚,小巧白皙的脚拿捏在他的手掌间,就像是在把玩什么珍贵的陶瓷玉器一样,“媳妇的脚好小哦。”比划了一下,比他的手掌还要小啊。
宁嬿婉挣扎着要摆脱他的手,可谁知道云子归分明没有用力的样子,可任她如何挣扎,就是摆脱不了。
红云飞上脸颊,宁嬿婉是觉得又羞又恼,“你到底放不放开!”
听见宁嬿婉真的要生气,云子归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
只见她一得了自由,立马一个鲤鱼打挺,翻身拽过垫在屁股下的丝被裹在身上,滚进了床榻里面。
云子归见她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警惕地瞧着他,突然觉得好笑,“媳妇,你包得这样严实,只会让我更想要欺负你而已。”
云子归刻意加重了欺负两个字,最后得到两记宁嬿婉牌眼刀。
“好啦。你怕热,别裹得这样严,小心的痱子。”云子归不再逗她,拍了拍包裹着她曼妙身体的丝被,“我不闹你就是了,早些休息。”
“你去哪?”见云子归起身要走,宁嬿婉赶紧喊住他,不会真的要去睡软榻吧,“我刚说着玩的,你睡床上吧。”她可没忘记云子归病刚好一些,要是因为睡软榻病又重了怎么办。
见宁嬿婉就要下床,云子归拦着她,“我还是去睡软榻吧。”
“可是……”
玩笑的眸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顺势拉过她的手覆在自己身上,“我怕我会忍不住。”
宁嬿婉撤回手,将被子拉过重新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脸上更是滚烫,“你流氓!”
云子归挑眉,他发现好像每次他对媳妇起了感觉的时候,媳妇都会说这两个字耶,难不成是他想的那个意思?“那媳妇还要不要我上床啊?”
“滚!”混蛋,说得那么招人误会做什么,她分明什么意思都没有的。
看着已经变成鸵鸟的宁嬿婉,虽然没有吃到肉,但他还是莫名的好心情,哈哈大笑两声,接住宁嬿婉朝他脑袋砸来的枕头,躺倒在软榻上。
房外路过的下人们面面相觑,王爷这是有什么喜事吗?还有王妃的那声滚,说的是王爷?
唉,主子们的世界,真是搞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