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马上就去。”宋三妮小腿飞快,端起一盘菜就去了屋里。
一边把菜放下,一边自顾自的说着话。
“这是红烧肉,我最爱的吃的,姐姐的拿手好菜之一哦,少侠你今天有口福咯,哎呀,姐姐怎么才点了一盏灯,显得我们家太寒酸了,我再去多点几盏。”
翘着桌子上昏暗的油灯,宋三妮不禁觉得姐姐有些太节俭了,家里有客人呢,自然要好好招待的,她要借着光好好看看,公子和少侠到底哪个更好,更适合姐姐。
被自己机智到了,宋三妮偷偷地捂着嘴巴笑,不时瞄了一两眼白郢。
哇,瞧这样貌和气度,姐姐的眼光果真不错啊,这个少侠比之公子毫不逊色呢。
“三妮,过来把菜端上去。”那边宋盼娣又吆喝了一声,宋三妮赶紧屁颠屁颠地过去了。
“这是冬瓜炖排骨,小心烫啊,等会把小炉子点上煨着。”宋盼娣温声的叮嘱着。
转身自己把锅盖掀开,米饭的香气扑面而来,这古代的米生长的环境好,纯天然无公害,品质和卖相都是一流的,光是白米饭就闻着香喷喷的。
手指触到碗边,宋盼娣被烫的吹了吹手指,然后小心翼翼的拿着方巾,把灶台里的米饭一碗一碗地端了三碗出来,用托盘盛着,端到了屋里。
所有的菜都被三妮摆到桌子上去了,宋盼娣数了数一共八个菜,七菜一汤,听着不好听,又去地窖里里盛了一盘腌白菜,凑成了八菜一汤。
米饭和碗筷都备好了,白郢也收了运气,坐到了桌子旁边。
他本来是不想留在此处吃饭的,吃惯了山珍海味,用的是金杯玉盏,回首来看,竟还是思念从前和师父在山林中的日子。
看着面前这满满一桌子的菜,他还记得,从前每逢过年的时候,师父也是这样,明明人不多,却却还执意准备那么多的菜。
他年年都佯装责备师父,可师父总是笑着说,吃不吃得下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讨个好彩头。
这些菜都用白瓷盘装的,旁边被人擦得很干净,想来做菜的人,不仅把功夫下在味道和菜色上,还注重了这些小的细节。
很好,白郢在心里说道。
“今天是这年的最后一天了,少侠,相聚即是缘,我这里没有美酒相待,你且凑合着吃菜吧。”
宋盼娣平日也不饮酒,家里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准备的,这倒是让她觉得自己准备的不周全了,以后万一来了客人,也是缺了点什么。
“无妨。”
白郢淡淡的开口道,拾起筷子,夹了一块鱼送入口中,入口醇香,酱汁的味道混着鱼肉的鲜美,缠绕在唇齿间,没有华贵的点缀,这就是最纯朴的味道。
“瞧着少侠好像很爱吃鱼的样子,第一次的时候你也是只吃鱼呢。”宋盼娣笑了笑,说道。
“还好。”
白郢持筷子的姿势不变,又夹了一筷子的红烧肉,他向来不把自己的喜好展露出来。
第一次吃红烧肉,肉入口即化,肥而不腻,不爱吃肉的他也是难得多吃了几块,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道菜叫什么名字,以前怎么没吃过。”
“我刚刚说过了呀这是红烧肉,我姐姐的拿手菜。”
三妮说罢就夹了一筷子红烧肉,迫不及待地吃了进去,以前饿怕了,还是喜欢吃肥一些的肉,不知道姐姐为啥喜欢吃瘦肉,她对瘦肉可是无感。
宋盼娣仔细地介绍了一下桌子上的菜,尤其是醋溜土豆丝和糖醋排骨,她觉得饶是白郢这么不凡的人一定也是没吃过的。
宋盼娣介绍一道,他就尝一口,一边吃一边微微点头,算是对她最大的认可了。
就这么吃了一圈下来,碗里的饭也是渐渐到了底,宋盼娣见状热情的问道。
“少侠要不要再来一碗?”
白郢默默的吃完最后一口饭,摇了摇头,表示不用了。
这让宋盼娣很诧异,男的不都是很能吃的吗?难道是她做的不好吃?
“那尝尝我做的冬瓜排骨汤吧,一直在用小炉子煨着,这会儿吃应该刚刚好。”
不容拒绝,宋盼娣就又拿了个新碗帮他盛了大半碗汤,放到他的面前。
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能一口气吃完,也能是对她厨艺的肯定。
再好吃的菜,白郢也不会夹上第三筷,就是珍馐盛宴,也入不得他的眼。
今天他亦是破例多次了。
练武之人,五感都较普通人更灵敏,他闻一闻这汤的味道,就能知道好不好吃了。
味道好像不错。
白郢把碗里的一块冬瓜和一块排骨给吃掉了,也把汤都喝完了。
这一举动让宋盼娣很是满意,看着客人吃好了,她才专心吃自己的。
嗯,今天发挥的很好,虽然天冷有点冻手,难免有些手抖,但是味道还是很赞的。
这个糖醋排骨跟她老爸做的味道相差无几,曾经也是她最喜欢的一道菜,老爸每次都是有求必应。
眸子里闪过一丝黯淡,这么喜庆的日子,怎么又想起了不开心的事。
……
吃完了饭,白郢就告辞了,宋盼娣看着外面黑乎乎的,是想留一留的,但是想着她家实在是小,根本没有地方留宿人家。
再说人家是少侠,武功高强,大晚上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你的玉佩,什么时候拿走呢,我还保管着呢。”
宋盼娣突然想起来了他还留在这里的东西,把自己颈上戴着的玉佩取了下来。
白郢看着那块玉佩意味不明,半响,突然逼近了她。
外面冷,宋盼娣没让三妮出来,是她独自送她的,这就在自家的门口。
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她一跳,连忙道:“你,你怎么了?”
盯着宋盼娣手中的玉佩,玉佩仿佛有灵性一般闪了一下,发出莹莹的光,被白郢看在眼里。
缓缓的开口,好看的唇一张一合,“它可有什么异样?”
“没,能有什么异样,你给我的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啊,我保管的好好的呢,一点都没磕着碰着。”随身空间都用过了,宋盼娣话说的也有点心虚,眼睛躲闪地看着地,脚尖一下没一下的踢着雪。
“那你继续保管着吧,某天,我会来取走它的。”
拿起宋盼娣手上的玉佩,白郢抬手把它重新系在她的颈上。
因为靠的太近,宋盼娣甚至都能感受到他薄薄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说不出来的紧张感让她手脚都动弹不得。
耳边传来一丝异样感,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或者,它有什么异样了,来找我即可,切记不要声张,不然……”
宋盼娣觉得有人离这么近说话,真的不自在也不舒服,突然颈上一凉,一股窒息感传来。
她的脖子被他捏住了。
好疼!这个人是魔鬼吗?怎么突然掐她,不知道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吗。
被白郢捏着脖子,脚也一点点的离地了,在死亡的胁迫下,这一刻,宋盼娣心里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恐惧,他想杀了她。
剧烈的挣扎着,双手拍打着他的肩膀和胸前,试图让他放手,含糊不清地说道:“唔,魂蛋,方,放手,咳咳。”
她跌坐在冰冷的雪地里,捂着红肿的脖子,大口地喘着粗气,看着白郢,满脸的惊恐和不可置信。
白郢眼里除了一片冰寒,什么都没有。
“那个掉下去的地方,以后离远一点,别再笨手笨脚的掉进去了。”
其他什么解释也没有,白郢就直接走了。
看着那一片玄色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宋盼娣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刚刚她没感觉错,他真是想杀了她,明明就是一使劲儿的瞬间,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动手呢。
但是,他肯定是在威胁她,不让她把玉佩的事情透露给别人,尤其是发现这玉佩的异样时。
难道是指随身空间吗。宋盼娣直觉是这个原因,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呢,这个男人,翻脸不认人的本事好得很,一会儿救了她,很好相处样子,一会儿又差点掐死她。
脖子上的疼痛牵扯了她的思绪,唉,这种危险的人以后还是少接触的好,美丽的毒物这话说的真不错。
她还是老老实实做她的农女,赚赚小钱,做富婆好了,其他的什么都不操心。
火辣辣的脖子,不用想肯定是肿了,真是的,让她等会回去也不好跟三妮交待。
宋盼娣赶紧拉高了领子,尽量把脖子都遮住,虽然吓个半死又气的直跺脚,还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去了。
白郢一个人又回了山上,到了宋三妮掉进去的那个“雪窝子”,在旁边静静的站着。
只见他朝身后招了招手,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里的人像是凭空出现般,半跪在白郢身后,低下头恭敬地说道,“主子,有何吩咐。”
“魇,这个暗口不需要了,让它消失的自然点。”清冷的声音悠悠地响起。
“那些人,绞尽脑汁地送了我整整一座盐矿,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说罢,纵身一跃,跳下了那个“雪窝子”。
身后的人闪了闪,也在原地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