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工？”一直没说话的矮个子贼笑，“我们的分工就是猴子上，老大下，我在后！”

风残雪怎么会听不懂？她这会儿是真的怕了。

她冷下了脸，表情沉寂的让三个混混都住了手。

她突然动了，唇角轻轻勾起，眼神里带着魅惑，一步步走向了那个所谓的老大。

她轻轻的靠在他的怀里。

拐角处匆忙的露出半只鞋，但只停顿了一下，就又收回去了。

她在他耳边吹风似的轻声说：“你知道吗？我不是一个喜欢血的人。”

肥头大耳还在惊诧于她的举动，没反应过来此时人已经在他怀里了，等他反应过来想搂紧时，突然觉得脖子上一凉，传来一阵痛感。

风残雪离开他的怀抱，看着他顺着脖子往下流的血。簪子几乎尽根没入，蝴蝶簪花握在她的手里。

她眼神冷漠的没有一丝温度，“你们最好老实点，不然我就把簪子拔出来，让你流血而死。”

其实他死不了，因为旁边还有两个活人，她要的是威慑。

果然，三个人都被她吓住了。

不远处忽然传来笑声，“今日见了这样的风小姐，我才知道什么叫做真人不露相！”沈夜清从拐角处走出来，“风小姐，这回，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他笑吟吟的看着她，还有些得意。

看吧，不管你怎么伪装，还是在我这露馅了！

风残雪有一瞬间的慌乱，“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来的？”

沈夜清抬头望望天，“没来多久，刚好看个头看个尾罢了。”

看个头看个尾……那不就是全看完了吗！

“你竟然见死不救！”她气得要哭，眼睛都红了。

沈夜清一步步走向她，就如她刚刚一步步走到那个混混身前，“你需要我救吗？”他将她拉过来，从袖子里拿出一块黑色的手帕擦干她手上的血，“一个女人，能有这种胆量，真是让本侯刮目相看。”

他迎上她的目光时，有一瞬失神。

风残雪仰头看着他，眼神里有埋怨有恐惧有心有余悸。

她的身子有些颤抖，眼泪突然间哗哗的往下掉，那样子惨极了。

沈夜清有点惊慌失措。

“你要杀他们，灭口？”风残雪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很坚定，不像是询问，更像是结论。

沈夜清有些僵硬的环住了她的双肩，在她看不见的后方对角落里的一抹红使了个眼色。

几声刀鸣过后，空地上只剩下风残雪和沈夜清两个人，还有地上的鲜艳血迹。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有。

风残雪闭了眼，下巴重重的落在他的肩膀上，低笑，“你的人果然都是高手，一刀毙命，切断喉咙，连声音都没有。”

沈夜清的声音也很低沉，“不，他不用刀，他用的是铁扇。”

风残雪破涕为笑。她竟然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安慰和温柔，真是中邪！

她想从他怀里挣脱开，却被他按住，“等会儿。”

一阵悉悉率率的声音过后，他才放开她。

她回头一看，地上竟然没有血迹，刚刚的一切好像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收拾这么干净，你是怕别人知道你杀人了？”

沈夜清不知道为什么脸色有点黑，“本侯杀的人还少么？”

“那为什么收拾这么干净？”

沈夜清的脸彻底黑了，声音都带了怒气，“因为本侯也不喜欢血！”

她这才想起来，刚刚她好像说过她不喜欢血，他竟然也听见了？

这么细心啊……

她有点脸红了。

“谢谢。”

他的脸色这才好了些，“怎么，不打算解释解释，再辩驳一下了？为什么装傻？”

风残雪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先反问：“你就没有想过我或许不是风残雪？”

沈夜清却摇头，肯定的说：“不会。风归念对什么都可能不在乎唯独对你不会。如果你不是风残雪，他不可能没发现。”

逻辑真够紧密的。

她垂眸思索了一下，低了头，“你知道我的母亲么？”

沈夜清点点头，“知道。她本是正房夫人，却在你出生时就难产而死了。”

原来如此！她的眼睛微微一亮。

“是啊，所以从小到大，我都是与哥哥相依为命。”她靠在墙上，努力回忆着她看过的那些小说，“娘死了，陈玉珠当上了正房，她不喜欢我，经常不给我吃饭。”

本来她只是按着看过的小说编瞎话，却没想到在说出来后，风残雪记忆最深处竟然确实有这种影像，之所以藏的那么深，可能也是往昔凄惨不堪回首吧。她甚至怀疑过，风残雪是不是本来不傻，只是她的遭遇让她不得不变傻，对一切表现的无所谓。

“哥哥那时也还小，没有反抗的余地，加之父亲不喜欢我们，所以我们只能被府里人冷眼相待。她经常不给我们饭吃，我饿极了就去偷，被发现就要挨打，但为了活着我不得不一直这样。哥哥那时就说我傻。”

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刚刚说的那一幕幕，都在她的脑海回放，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哥哥十岁时就出去闯荡了，我一个人在府里，陈玉珠那些人更加变本加厉了。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如果我真的是个傻子，那该多好？有人欺负我，我就欺负回去，他们再欺负我，我也无所谓，因为我傻啊。因为傻，我可以做很多身为正常人做不了的事，比如在宴席上拆陈玉珠的台，让风家丢脸。我不怕，因为我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是风家的人。所以陈玉珠从来不让我参加宴会。

后来哥哥立了功，升了官，就连父亲都要高看一眼。他终于可以保护我了。但我已经装傻十八年，我习惯了一个傻子的生活。如果我是一个正常人，害怕打雷时就不能跟哥哥睡一张床；如果我是一个正常人，陈玉珠就会想办法除掉我。但好在我是一个傻子，对她没有任何威胁，所以她尽管会折磨我，却不能把我怎么样。”

沈夜清听完，总觉得哪里不对，“现在你已经安全了，也脱离了风家，就没有想过告诉你哥哥真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