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酒楼的包间里,风残沫眉头紧皱,问对面站着的一个男人:“你确定你看清楚听清楚了?”
男人点头,“我确定。那个小姐杀人的时候眼神狠绝,后来有一个男人出现,杀了其他两个人灭口。那男人的手下武功高强,我没敢多留,所以后面发生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风残沫的眉头是越皱越紧了。
秋月是跟她最长的婢女,可以说是她最信赖的人,但却被风归念杀死了。她知道自己对付不了风归念,所以才想找人对付风残雪以泄愤的。但没想到仇没报了,反而发现了了不得的事情。依照他刚刚所言的经过,这个风残雪似乎并不是她印象里那般痴傻,难道是他们找错人了?
“你确定他们找的是我要找的人?”
男人拿出一个画像,上面赫然画着风残雪的肖像,“我们确实是照着这个画像找的,不会有差错。那……小姐,我们可是损失了三个人,这笔钱怎么算?”
本来就脑子一团乱的风残沫更加生气了,“还怎么算?我让你们办的事情呢?办成了吗?还来找我要钱,我还没让你们赔罪呢!”
那男人似也有些生气,“小姐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拿钱办事,尽力而为,可没有保证一定成功!而且你找我们的时候也没说对方身边有如此强大的人!”
说起这个,她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问:“你说后来来了一个厉害的角儿,什么样子?”
他回忆了一下,“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衣,虽然没有动手但武功绝对不低。出手的是一个红衣男人,长得很妖艳,用的是一把铁扇。那个黑衣服的好像是主子,跟那个女人关系很好的样子,杀人时还把她抱在怀里,不让她看。”
风残沫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行了,价钱我给双倍,行规可别忘了!”
“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这件事的雇主的。但我们死了三个人,却只给两倍的价钱……未免说不过去吧?”男人面色冷峻的看着她。
她站起来,脸色也不怎么好看,“那你还想要多少?我再多加五十两,再多了没有!她的身份你是不知道,你若是知道,怕你还得反过来给我退钱呢!这个人我们可都得罪不起,最好还是选择息事宁人。”
男人的眼睛转了转,似有所悟,随后大惊失色,“难道是……”
风残沫冷笑一声,“你知道就好。”
风归念可是护妹狂魔,如果被他知道是谁要对风残雪不利,只怕他们两个一个都活不了。
男人深呼吸一下,郑重的点点头,“这次真是倒霉,幸亏没办成!”
风残沫走后,另一个男人进了包间,低声问:“堂主,听刚才的谈话,那位背景很大?”
被称为堂主的男人面色沉重,“你可听说过江湖上有一个手指铁扇,一身红衣的妖艳杀手?与其说是杀手,不如说是暗卫。相传他极其喜欢杀戮,一身红衣象征的便是鲜血。”
男人瞪大了眼睛,仅是想想便觉得冷汗连连,眼神惊恐的仿佛看见了地狱之门,“是流云……地狱修罗沈夜清的两大暗卫之一!她雇佣我们欺凌的,竟然是沈夜清的女人?”
天啊,这要是被沈夜清知道了,他们整个白虎堂还不都得灭的干净的不能再干净?
在那天之后一个来月,风残雪都再没有见过沈夜清了,只是风归念除了上朝下朝就一直呆在府里,把她带在身边,就连去军营都要让她跟在身边。
但是军营不允许带女眷,所以他就会把她安置在军营最高点那个楼阁正对着的一个茶楼里,他就在楼阁里办公,一抬头就能看见她。
可是这天,风归念去上朝,不知道为什么很晚了也没有回来。
外面的天色黑了,梦蝶点了屋子里的灯。
天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她坐在窗边,一只手撑着腮,呆呆的望着窗外。
她被沈夜清带回去时,看见风归念浑身的戾气,眼神阴暗的能杀死人,却在看见她时渐渐清明起来。
“小雪!”他跑过来,把她拉到近前,眼神满是担忧,“你去哪了?有没有事?”
她笑着摇头,“解手而已,哥哥以为我丢了吗?”
风归念忽的笑了,“是啊,哥哥差点就以为你丢了。”
她觉得,风归念已经不仅是以前那个风残雪的哥哥了,他对自己的关心和呵护她都看在眼里。
果然,老天是平等的。风残雪虽然痴傻,但却有这样一个爱她入骨的哥哥,也是给她的弥补吧。
安静的院子里响起一阵脚步声,风残雪侧眸时风归念刚好推门进来。
以往他总是笑着的,今天却板着脸。
“哥哥。”
他揉揉她的头,绽开一个笑容,“下雨了,害怕了?”
她本想摇头,但最后却点了头。
风归念笑了,声音如沐春风,“乖,哥哥在这呢。”
他温柔起来,真的能融化冰川,笑容里都带着阳光。
他一身的气质本来就是温润儒雅的,沈夜清形容的很贴切,他适合做一个文人或者浪迹天涯的诗人,而不是一个武将。
“哥哥,你能不能以后不打架了?尤其是群架。”她仰着头,十分认真的说。
风归念笑道:“那些坏人要抢哥哥的东西,你难道想让他们抢走哥哥的东西吗?”
他的东西?国家吗?
她摇摇头,“不希望。”
所以,他还是要在战场上搏斗,永远不能做他最适合的事情。
风归念发现她今天有点不对劲,“怎么了?府里难道有人欺负你?”说着,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她踮脚在他的额头一阵划拉,“哥哥不要这个样子!哥哥这个样子不好看!哥哥的眉头起褶了!”
却见风归念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她摇摇头,“没有啊。你不要皱眉,”她突然灵机一动,朝外面大喊:“梦蝶,梦蝶!拿熨斗来!”
风归念拉住她,“拿熨斗干什么?”
“给哥哥把褶了的眉头烫平啊!”她说的很认真。
风归念哈哈大笑,“你真的是我的活宝。”
风残雪也跟着笑。
外面轰隆隆的打起雷了,一道道闪电划破云层。
风归念本能的抱住了她,“不怕,我在。”他拍着她的背,“去睡吧,我在床边陪你。”
风残雪躺在床上,风归念就坐在床边,哼着她听不懂却很优美的曲子。
她闭上了眼睛。
却不知道这一夜,是她与风归念离别的前夕。后来风归念几经生死,险些弃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