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把自己养胖卖钱了还说智取?她是对自己太有自信还是太小看沈夜清?
风残雪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个回笼觉,朦胧中好像听见有人说话。
“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钦天监一死,东宛必定军心不稳,我们胜券在握。”
“可是爷,这样一来你就更加暴露了。”
“本侯难道还不够暴露么?”
风残雪睁开眼睛,见沈夜清正坐在书桌前不知道写什么,写完后从地上拿起一个放着鸽子的笼子,把鸽子拿出来取下它脚上的竹筒,将写的东西塞了进去。
衍风接过鸽子走到门外放飞了。
流云笑道:“这回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沈夜清似是笑了一下,挥手让两个人出去。
门关上,风残雪也知道他肯定已经发现自己醒了,索性睁开眼睛。
“风小姐找我有事?”
风残雪捋捋袖口,“也没什么事,就是……”
“就是想看古书一眼?”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风残雪眼神转了转,站起来殷勤的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因为沈夜清是在小堂里坐着,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风残雪刚好挡住他的视线。
她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把袖口里的药粉洒在了茶杯里,然后一脸谄媚的给他端过去。
“哥哥不在,还要多谢侯爷的收留,这杯茶我敬你!”
沈夜清接过来,送至嘴边时看见她的手紧紧攥着袖子,希冀的偷偷看着他。
他忽然把茶盏放下了,说:“风归念在前线受了将士们的排挤,但是东宛忽然有传言,说上头要杀他们灭口,因此又对你哥态度有所好转。”
传言?看样子就是他传的吧?但是这有什么用呢?就凭传言人家就会信吗?这可不是三人成虎,人家不会去问吗?
“但是他们毕竟还是不相信,所以写信去问上头,上头回信是子虚乌有,是敌人的离间计,叫他们放宽心。事成之后,许他们高枕无忧。”
风残雪这回有点听不明白了。难道传言不是他放的?如果是他放的,为什么还会回信说子虚乌有?
沈夜清摩挲着茶盏,见她思索不明白,又道:“但就在回信后七天,就在他们都以为这件事真的只是造谣时,他们阵营里的一个官员死了。原因,据说是阻止上头杀人灭口,所以被上头拿来立规矩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风残雪却听的惊涛骇浪。
刚刚她刚醒的时候,好像听见他说,钦天监死了。他还说,只要他死,就胜券在握。
所以这一切都是他的计谋?
似是为了证实她的猜想一样,沈夜清说:“不错,放谣言的是本侯,回信说子虚乌有的也是本侯,杀了人攻破他们心里防线的还是本侯!”
“钦天监……是陈原哲的人吗?”她问。
沈夜清挑眉,“当然是,戏总要半真半假才更可信。”
她不知道沈夜清是怎么弄死钦天监的,但是她知道这个钦天监必定死的无辜。
在一起生活这么久,她竟然忘记了第一次见他时他那沾满鲜血的脸,忘了他身上那浓浓的血腥味儿。
他把茶杯递给她,“喝口水,压压惊。”
她确实需要压惊。
一口喝完,她不自觉后退两步,呆呆的眼神终于有了些光芒,却是暗淡的几乎看不见,只能辨认出她不是瞎子。
她仰头望着端坐在虎皮大椅上的男人,他有着俊逸的容貌,硬朗的身姿。他有一双如深渊般不见底的眸子,有一种能摄住敌人的目光。他身上有一种强大的气场,即使收敛着也会让人觉得寒冷,一旦释放出来,能吓软人的腿。
这样的人,她竟然有时会觉得他也有温柔的一面,她竟然会觉得他只是腹黑不是狠辣。
她疯了吗?
回过神时,脸上竟然有两行泪,不知道是不是吓的。
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掩住眸中的冷漠,深深的福了一礼,“前两日,是我多有冒犯,”她深吸了口气,“谢侯爷宽宏大量,不杀……之恩。”
说完,转身离开了书房,头都未曾回过。
沈夜清琢磨着她临走时的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只是想告诉她自己不是好糊弄的,没想把她吓成这样啊!是不是有点过了?
他拿起空了的茶杯,咂咂嘴,“早知道你这么不禁吓,我就不给你喝了啊!”
风残雪回去的一路都呆愣愣的,走到半路忽然觉得肚子疼。
糟糕!沈夜清给她的茶不就是她给沈夜清下了药的茶吗?
“沈夜清你奶奶的!又算计老娘!”
显然此刻的气愤已经大过了刚刚的惊惧,她捂着肚子往就近的茅房奔去。
走到拐角的沈夜清顿住脚步,脸色有点青,“她到底是不是个女人?这么粗鲁!”
衍风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但是他觉得自己还要不要接话的好。
华年和梦蝶对了一下眼神,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信息——怀疑。
他们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沈夜清的眼睛。他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寻思起来……
风残雪拉了一天,夜晚时瘫在床上生无可恋。
她都不敢找大夫,府里有一个神医谁还敢来?更何况她这药就是秦若无那偷来的,她怎么敢找秦若无给她解?
她揉着肚子,感觉自己都虚脱了。
“这下好了,刚刚胖了几斤,一朝打回原形!”
沈夜清推门进来,让衍风守在门外。他看见躺在床上的风残雪,故作惊讶:“风小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这般憔悴?”
“怎么了?”她冷笑一声,“侯爷真是好手段!不过我倒是好奇,侯爷是如何发现茶有问题的?”
沈夜清笑笑,坐在床边将手里的一个小瓶子递给她,“我能发现什么?秦若无的药若是都能被发现,那我也没有养他的必要了。只是今天小姐居然给我倒茶,小生惶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