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说是对他恨的入骨也不为过,怎么可能亲自给他倒茶喝?还好自己行军多年,谨小慎微,不然今日当真让她害了!
他指着她手里的瓶子,“这个喝了你就好了。”
风残雪怒的一个挺身坐起来,“你有解药?你怎么现在才送来?”
他站起来拍拍手,“总要让小姐吃点苦头,才能记住本侯不是好糊弄的人!”
他嘴角带笑的看她一眼,转身走向房门。
被他如此羞辱了一番的风残雪气得嘴唇都要咬破了,窜下来从他身后伸出一只脚,想着把他绊倒,也让他知道本姑娘也不是善茬!
由于她来的太突然,沈夜清竟然当真被她绊住了,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倒下去了。
要死也拉个垫背的!
他胳膊一伸就把风残雪拽了过来垫在身子底下,两个人咣当一声摔在地上。
沈夜清的手扶住了她的后脑勺,只觉后背一阵钝痛,头脑倒还算是清醒。
“沈夜清你奶奶……”刚要骂一通的话突然堵在了嗓子眼里。近在咫尺的人有一对长长的睫毛,正对着她的眼睛。
她是个毛控。
不由自主的伸手抚上了那浓密的睫毛,“我靠,比种植的还好看!”
女人身上独有的香气随着她开口闭口的瞬间释放的更加浓烈,沈夜清的喉咙滚动了一下,嗓音低沉而沙哑,“摸够了么?”
感受到他声音里的愠怒,风残雪赶紧把自己的爪子拿下来,并且将他一把推开。
沈夜清倒是难得的没有为难她,走到门口时又顿住,“哦对了,我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那两个跟班已经发现了你的异常,这段时间你最好老实点。”
她小声嘟囔,“还不都怪你?让我看一眼能死啊?”
沈夜清转过身看着她,事不关己的说:“你想看的你都已经看过了,看不懂就碍不着我的事儿了。”
看过了?她怔愣一瞬,才想起来霄汉楼暗格里的二十几张纸,难道那个就是古书的内容?
“你想的不错,那些字符就是古书的后半部分。前半部分讲述了郁尘古国的兴起和衰败,如果你是对这个历史感兴趣,我倒是可以让人抄一份给你。”
算了吧,郁尘国跟她有什么关系?
沈夜清自是知道她看中的不是郁尘国的历史,倒也并不拆穿她,推门走了。
风残雪必须要坐下来好好的想一想,该怎么给他一个能让他信服的理由,因为她没有太多时间周旋,而且目前来看,她只有这一个线索,无论如何都要拿到古书的。
而且报复不了沈夜清,那也得报复一下秦若无!
东宛沙漠上,两军打的正酣。
风归念率领的玄甲队与所谓的“流寇”打的难舍难分,决不出个胜负。
眼看就要日落,将士们愈发着急了。
玄甲军与流寇的战斗力不相上下,这场持久战已经打了三个时辰,如果再这样下去,两边都会有大损失。但风归念不愿就这样收兵,因为这已经是第三次打平手了,将士们士气已经有些低靡了,再经不起失败。
正苦恼时,忽然听见“轰隆隆”的声音。
难道要下雨?风归念眉头紧锁,敌人的血溅在脸上,让他看起来分外狰狞。
天要亡我……
他挥手夺下一人性命,想着要不要收兵,因为下雨天能见到以及行动都会不方便,伤亡会更多。
正想着,却不见雨落下来,倒是雷声更大。
他猛然瞪大眼睛!
这不是雷!是马蹄声!是成群的马蹄声,足有上千匹!
他伸着脖子朝声音传来的方向遥望。
难道是沈夜清搬的援兵来了?
远方的人马渐渐显出轮廓。
马背上的人编着一头辫子,穿着兽皮制的衣服,头上戴着羽毛帽。
是查瑞部落军队!他们的援兵来了!
风归念顿时哈哈大笑,“北羌!齐宁!陈原哲!东宛的将士们!给我冲!”
这一声底气十足的呼喊支撑起那些已经渐渐体力不支的人,他们再次拿起刀枪刺向了敌人的胸膛……
午后,风残雪闭着眼睛耷拉着脑袋,随着马车的晃动一下一下垂着头。
不知道这个沈夜清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带她去赴什么宴会?好好的一个午觉被他从床上拎到了马车上,这瞌睡连天的,他还有没有点同情心?
“又在腹诽本侯?”沈夜清的眼睛落在手里的一把匕首上,“也是,这回带你出来本来就没什么好事。”
听这话,怎么好像气氛不对?难道是……
她大惊失色:“你该不会这就要把我卖了吧?我现在可还不值钱!”
他的目光依旧还留在匕首上,薄唇起伏极小,几乎看不出来他在说话,但声音却是清清楚楚的,带着一丝自傲,“值不值钱不仅要看货色,还要看卖家的一张嘴。”
她越发觉得他话里有话了,却不明白那“话”是什么。
他好像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对她说:“今天你可是个角色,注意安全。”
她是个角色?她就是一个傻子能是什么角色?难道这里还有精神病院?
想了想,她问了一个她觉得无关紧要的问题:“我们赴的是谁的宴?”
他微微抬了一下眼皮,“和安王,荆肆语。”
“苍啷”一声,匕首归鞘。
风残雪的心忽然抖了一下,他身上那种杀气若有若无的散发出来,她隐约觉得会发生什么。
他将匕首递给她,“好看么?”
那是一把极其漂亮的匕首,从刀刃到刀柄再到刀鞘,都是由玄铁制成的,上面刻着流云暗纹。
其色乌黑,隐隐透出些暗红。深沉内敛,却不缺杀伐之气,很有不出鞘则风和日丽,一出鞘则电闪雷鸣的感觉。但却比这更深沉,因为那隐隐透出的暗红昭告着即便不出鞘,杀气也是氤氲四周,不容忽视。
倒是很像沈夜清。
“送你了,防身吧。”
他说的轻松,风残雪倒是惊讶,“这东西看起来价值不菲,就这么送给我了?”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又掉沟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