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出来,可就从两个女人骂架上升到了外交。
水里的两个女人顿时僵住了,白瀚青闻言吓得心惊胆战,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臣有罪!臣没有管好贱内和小女,让她们为我国蒙羞了!臣有罪!”
“我承天还是第一次这么丢人现眼,这两个女人还真是胆大包天。”
白瀚青赶紧道:“是臣管教无方!臣回去一定重罚!”
“罚?”他皱眉,有些不耐烦了,“这样的人留在府里,你不嫌给白家丢人?你好歹是中过状元的,白家也是出国皇后的,竟然有这样的当家主母,我沈夜清也算是开了眼界了!”言罢,甩袖离开。
他黑色的背影透露出一股刚毅和不容侵犯的威严,白瀚青额头布满了汗珠,忍痛道:“白木氏失德,有伤国体,不配为臣妻。臣回府,会送上休书一封,连同其女白诺儿,送回木家,永不召回!”
对于这件事,大家众说纷纭。
有人说是沈夜清为了收买风归念的人心,也有人说沈夜清是真的单纯为兄弟出头,但还有人说沈夜清可能是为了风残雪。当然,这部分人大多是女人,而且都是听过沈夜清抱风残雪回房的谣言的。
她们异常不服啊!
那傻女人有什么好的?怎么就让沈夜清死心塌地了?
陈原哲在路上堵住沈夜清,笑的八卦,“没想到万年铁树也会开花,为了一个女人出头。”
“你最好看住自己的侄女,别让她惹事,不然我不介意给你清理门户。”
陈原哲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侄女?我就陈玉珠那一个侄女,但是自从她死乞白赖要嫁给风惊羽开始,她就再不是我陈家的人了。不知道侯爷指的是谁?”
他看着他老奸巨滑的样子冷笑,“别试图蒙蔽本侯的眼睛,你那些小动作本侯只是懒得管。本侯这棵树开不开花的也没用你浇水,少来瞧热闹。”
说完,直接往前走。
路很窄,他毫不犹豫的走过来,陈原哲只能侧身给他让路。
望着他嚣张的背影,他咬的牙吱呀呀响。
“竟然在我身边安插眼线?!”
沈夜清,你等着,我陈原哲早晚把你拉下马!
自从沈夜清知道了雇佣白虎堂杀风残雪的人是一个女人后,他第一个就把目光放在了陈玉珠身上。陈玉珠从小就对风归念兄妹不好,而且他本来与风残月有婚约的,黄了没多久就跟风残雪传出了绯闻,陈玉珠有足够的动机动手。
所以回来后他就让衍风去盯着陈玉珠了,没想到竟然真的撞见她跟陈原哲秘密见面。
当初风惊羽还是四品小官,陈玉珠要死要活的要嫁给他,连做妾都不嫌弃。陈家就是那个时候把她逐出家门的,但毕竟嫁嫡女,还是帮着把风惊羽提到了三品。估计后来风归念母亲难产而死,陈玉珠上位,也跟陈家脱不了关系。
但后来陈家家主死了,陈家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人物,就一个陈原哲发达了,陈家渐渐落入陈原哲之手,陈玉珠彻底不算是陈家人也是从这时开始的。
所以说起来陈原哲是旁支掌管了整个家族,跟陈玉珠不可能有太多交集,他们两个突然凑到一起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这才有了刚才沈夜清警告陈原哲的事情。
想摆脱他的控制?简直是痴心妄想!
“本侯想控制的人,还没有能逃得掉的。”
荷塘的闹剧也结束了,在白木氏抓上来五条鱼时。但风残雪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又将鱼放了回去,脸打的啪啪响。
靳缘恩自从猎场认识她后,对她的印象一直不错,拉着她走远些问:“这是怎么回事?”
她以为她问的是为什么白木氏会受到惩罚,便说:“她们两个出言不逊,我没忍住就打了她们……”
靳缘恩打断她,“我不是问这个,我问的是沈夜清为什么给你出头?”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惊讶的捂住嘴,“难道你们的传言是真的?”
没想到她看起来冷冰冰的,内心这么八卦!
她一派正经的甩开她的手,“我跟他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你别听别人瞎胡说。”
她狐疑的退后两步,“我怎么那么不信呢?他护你哥的短我知道,但是你哥都替你出头了,他完全没那必要。”
“我怎么知道他抽什么风?倒是你,”她眯了眯眼,邪恶的看着她,“你跟他好像很熟啊?说说,怎么回事?”
她干笑两声,“这个……不说也罢。”说着,转身就要走。
“你躲什么?”她一把拉住她,越发觉得这两个人有秘密,“你们该不会是……”
看着她那猥琐的表情她就知道风残雪又胡思乱想了,赶紧打住她,“我说!五年前我被绑架过一次,是他救了我,那几天我一直跟他在一起,所以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跟传言里不能说一点不符合,但绝对不是那么残忍暴戾的人。那段时间跟他在江湖上行走,才知道他也有闯江湖的癖好的。”
她跟沈夜清一起走过江湖?不对啊……
“你既然跟他走过江湖,为什么没传出来你们两个的流言蜚语?”
她耸耸肩,有些遗憾的说:“因为他一直带我走偏僻的地方,一路上相安无事把我送回家。我连他那时要干什么都不知道。直到后来武当被洗劫的事情出来,我才知道他干了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她听完瘪嘴,“把你保护的还挺好。”
怎么轮到她这就是她出去当靶子了啊?她有跟他对着干过吗?没有啊。怎么同样是女人,态度差别就这么大!
“狼心狗肺!”
靳缘恩疑惑:“你骂谁呢?”
白木氏的事情发生的从头到尾,皇室都没有出来一个人说话,任由沈夜清把事情做了,而且大家都笃定,明天白瀚青还会亲自去将军府送礼,给风残雪赔罪。
这就是沈夜清。
苏槿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凑到风残雪身边问她:“你跟那位侯爷很熟?我看他挺护着你的。”
“你别瞎说。”她压低声音:“他那是做样子给别人看的,他要是不护短,谁还投奔他?”
“你这样说他真的好么?”靳缘恩为他鸣不平,“人家好歹替你出气。”
“我用不着。”她转身离开。
苏槿问靳缘恩:“你也知道她是在装傻吗?”
她诧异,“你也知道?”
苏槿歪头,“这是个秘密么?”
风残雪如果听见他们这段对话,一定会气哭的。好歹也是个学演员的,结果演个傻子都演不好!沈夜清发现了,风残沫发现了,华年梦蝶发现了,靳缘恩发现了,就连苏槿都发现了!
哎……
恍恍惚惚走到一处地界,竟然是一片桃林。
远处好像有人影,她仔细一看,一个白袍男人,一个紫裙女人。
离得太远她听不见两个人在说什么,但那个白袍男人她认出来了,是宋瑟秋。
八卦心大起,她提起裙角蹑手蹑脚的往前走了十几米,躲在一棵树后,刚好能听见两个人说话。
紫色裙子的女子说:“听说前些日子总督那边出了些不大不小的事情,宋爱卿处理的怎么样?”
宋爱卿?听这女子对他的称呼就知道这女子不一般,“爱卿”,她是……淑仪公主荆绾!
她忽然想起来之前沈夜清带她进宫时被荆缦找过麻烦,当时这个荆绾还来给自己赔罪来着。她们两个怎么在一起?
宋瑟秋微微低头表示尊敬,“有各位大臣帮忙,一切顺利。劳公主殿下关心了。”
荆绾淡笑,“宋公子说的哪里话。当年若不是你救了我,我恐怕早已经死了。劳烦什么的,疏远了……”
连“爱卿”都不叫了,直接叫“公子”,这是什么关系?这八卦味儿怎么越来越浓了?
“微臣只是尽了微臣的本分而已。”他后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微垂着头,做出下属该有的样子,“身为人臣,保护主子是职责,公主言重。”
“瑟秋,你为何总是躲着我?”荆绾有些支撑不住,语气难免的失落和无奈,“就因为丞相辅佐的是四哥?”
和安王荆肆语排行老四。
风残雪觉得自己可能不经意间听见了什么大新闻。
他面色没有异常,“公主殿下,如果没事微臣告退了。”言罢,转身欲走。
荆绾朝他背影大喊:“宋瑟秋!你当真不知……不知我意?”后半句有些难以启齿,但她问了,哪怕声音有些小,可眼角已经挂上了泪。
他身形蓦地一顿,没有开口,快步离开,有些仓皇失措的样子。
风残雪赶紧贴住树干,躲开他。
本以为荆绾会哭,起码是抽泣,但她呆了一会儿并没有听见。偷偷一看,荆绾只是静静的伫立在那,不久后离开了。她赶紧也离开,在大家聚集的湖边遇到她时,她正与一个小姐说话,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仿佛没事人一样。
不远处的宋瑟秋与一个男子交谈,但他的眼神游离不定,一看便是有心事。
“这两个人……”她能笃定,是桃色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