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有些发烫,拍开他的手,“哥走了,你新接那个活儿是不是要忙了?”
他点头,“过几天,我要去趟宁城,你跟我一起去吧。”
她点头,“好啊,总在这一亩三分地呆着,我也闷了。”
他想了想,道:“让秦若无多去你房里待会儿,等你去宁城时就可以不用装傻了。”
于是,从那天开始,秦若无每天都要在她屋子里呆一个时辰,要么睡觉要么睡觉要么睡觉,睡到闭不上眼睛。
风残雪困的哈欠连天,拿走沈夜清手里的书,“咱能不能别怎么瘫?”
秦若无下巴搭在倒扣的茶杯上,“好无聊……”
她摸着下巴想了想,眼睛一亮,“有了!咱们斗地主吧!”
沈夜清一听她说出这么掉价的话,微怒道:“斗地主?你一个侯夫人用得着斗地主?”他是养不起她吗?
她扶额,无奈叹息,“把你改造成新世纪人类果然是一个伟大而艰巨的任务。”
她让衍风找来几个木片,手工磨平,然后在上面画图案。
秦若无抻着脖子看她画稀奇古怪的图案,“这都是什么?”
“这叫阿拉伯数字,”她指着“2”说:“这个就是贰。”
“写的这么不伦不类。”他拿起其他三张,问:“为什么做四个不一样的?”
她懒得回答这些智障问题,“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沈夜清看着她折腾的不亦乐乎,就知道肯定又是她那个世界的东西了。
她生活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又是烤串又是汉堡,这会儿又玩木牌,都这么稀奇古怪。
忙了一个时辰,她终于做好了五十多张牌,开始教他们斗地主。
沈夜清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屑一顾,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过来围观。
一刻钟后……
“哈哈哈,秦若无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三个尖居然拆开用?我三个k占了一q!”
“喂喂喂,小沈子你什么时候抓了个炸啊?!”
“手气好。”
她苦了脸,“千算万算没算到你有两个王!”
本来她看沈夜清手里就剩两张牌,想着自己三带一能占一q的,剩个小三儿出手就赢了,没想到他居然憋着一对王炸!
秦若无“啧啧啧”的说:“太有心机了!小雪雪,咱们走!”
他作势就要拉她走,她甩开,撸起袖子,“奶奶我玩儿了五六年,还就不信玩不过你了!咱赌点啥!”
沈夜清仔细想了想,“赌钱吧。一局一两银子。”
“一局一两?两千块钱啊,赌的有点大吧?”
他想了想,“那就半两吧。”
半两也不少!但咬咬牙,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赌!
“我今天一定让你倾家荡产!”
三个人一直斗到了日落西山,衍风敲门道:“爷,晚饭好了。”
“不吃!”风残雪正来气,怎么十把输了七把?
她抓住沈夜清衣领子,眼神质疑:“你到底是不是封建社会的人?”
他赢了一多半!
秦若无把牌一扔,“不玩了,憋气!就你们小两口赢,我净输钱了。明天出诊去,都赔光了。”
沈夜清把她满脸的纸条一个一个摘下来,一边摘一边数:“半两,一两,一两半……十二两半,十三两。”
她朝他翻白眼,“欠着。”
“没钱还敢赌,拿什么抵债?”
她想了想,实在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可怜巴巴道:“要不我以身相许吧?”
秦若无立马站起来拍拍屁股,“我先告退。”
沈夜清的食指抬起她的下巴,“以身相许?长得丑了点,身材矬了点,性格泼辣了点,说话不太招人喜欢了点……”
她拨开他的手,“得了得了,你就说你不要不就完了。”
“你已经是我夫人了,还怎么以身相许?做我侍女?”
她一听,来了兴趣,“一个月多少工资?侯爷的侍女一个月怎么也得十五两吧?”还能赞二两!
他摇头,“一个月五两。”
“五两?”她站了起来,“那岂不是两个半月?”她要伺候他两个半月?开什么玩笑!就他这性格,她看都不想看见他。
他施施然站起来,“正好去宁城的这段日子,你就照顾我饮食起居吧。做的好,涨工资也不一定。”
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拉着他袖子巴巴的问:“侯夫人没有月俸吗?”
“一个月二十两,”
二十两,那十三两还叫事儿么?她瞪大了眼睛,“这不就……”
“但是你现在还没做够一个月。”他说完了后半句。
她张着嘴砸吧两下,想到一个妙计,“我预支行不?”
他果断摇头,打破她所有幻想,转身出门,“不行,我穷。”
“穷?穷个毛线!”他一个月有多少俸禄她都不敢想,那大手笔的聘礼她又不是没看见。
又匡了她一个月劳动力。
“下楼,吃饭了。”
坐在桌子前,他扫一眼菜色,“肉。”
她提起筷子正要吃饭,他又说一句:“肉。”
她疑惑道:“怎么了?”
他不语。
她似乎理解了,撂下筷子道:“这就使唤上了?”
“当然,一个月。”
她呵呵笑两声,强压怒火,“政府下的措施果然都是好措施,拒绝黄赌毒。”
“太肥,腻。”
“太瘦,咬不动。”
“一肥一瘦可以了吧!”她不等他说话,直接塞进了嘴里,差点没噎死他。
衍风默默退出去,对树杈上的流云道:“还是你有先见之明。”
流云摇着骨扇,“要不要哥给你找一个美女排遣寂寞?”
他摇头,“你找的人我怕无福消受。”
他这么媚,跟他混一起的能是善茬吗?
他耸肩,“那我去了。”
说罢,翻身下树他赶紧追上去,“别啊,带我溜溜也行啊,里面两个主子要齁死我了。”
晚上伺候两个主子睡下,梦蝶一出门就唉声叹气的。
华年问:“怎么了?”
她想了想,觉得告诉他也没什么,“夫人跟侯爷虽然天天睡在一起,但是却一直没有圆房。”
华年差点叫出声,顾视四周无人才低声问:“怎么会这样?”
她摇头,“我也想知道怎么会这样。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啊。”
他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侯爷不喜欢夫人还是夫人不喜欢侯爷?”
她寻思一下,总结道:“都不是,两个人都对对方有意思,但是夫人好像一直纠结于侯爷的性格,毕竟侯爷地狱修罗的名号不是盖的。况且侯爷为人也不主动,夫人自然也就……”
他想想沈夜清的作风,觉得这话不对,“侯爷虽然性格有些冷,但绝对不是很辣无情之人啊。有些手段为了自保不能不用,夫人现在只是无法理解。”
衍风回来了,刚好听见两个人说话,插了一句嘴,“爷魅力无边,早晚夫人能明白爷的良苦用心。爷对夫人怎么样我们都看在眼里,以后会好起来的。”
梦蝶道:“本来夫人对侯爷不是很反感,但自从知道了他油炸犯人等事之后,就整个人都不好了。看起来跟侯爷关系亲近,实则处处小心。”
“油炸人?”流云飘飘而下,扇着骨扇问:“你们在说我?”
华年道:“我们在说侯爷。他不是因为一点小事就把一个士兵油炸了吗?”
流云听罢,扑哧笑出来,“爷哪那么狠的心?那是我做的,为的就是给爷塑造狠辣暴虐的形象。”
梦蝶和华年一听就懵了。
这是为什么?把自己塑造成人见人怕的样子对他有什么好处?
流云就知道他们理解不了,合上扇子问:“你们说侯爷出身如何?”
华年想都不用想的回答:“将门后人,父亲高官,好门庭。”
“那身份呢?”
梦蝶想想,说:“现在是侯爷,承天国同龄人里官阶最高的。之前是骠骑大将军,一品官职,身份高高在上。”
“家底呢?”
华年一想到那聘礼嘴就抽,半天憋出两个字,“厚实。”
流云问了最后一个:“长相呢?”
梦蝶吸了口气,“无与伦比。”
“所以啊,”他说:“想嫁给侯爷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侯爷身份尴尬,位高权重功高震主,他哪敢随便娶亲?但那些女人纠缠的他太闹心,所以就搞出那么一出戏,纯属吓唬女人的。”
他笑着说完,梦蝶却听的又气又笑,“夫人知道了一定会生气。”
华年接话:“一定会跟侯爷吵一架。”
甜到齁的那种吵。
此番去宁城,沈夜清只带了衍风流云华年梦蝶加上秦若无,还有风残雪,一行七人。
秦若无要给风残雪“治病”,必须跟着。
批准的圣旨是第二天下来的,沈夜清已经提前准备好行李,圣旨一下来就动身了,将军府和侯府都交给了两个幕僚打理。
他看人最是清楚,交给他们绝对放心。
风残雪骑在马上,靠着沈夜清的胸膛有点感慨,“女人啊,嫁人一定要看好了。我嫁给你没几天就要跟着你奔波,真是命苦。”
他道:“你要是不怕再有人刺杀你就回去。”
她又道:“不过就当锻炼了嘛,好事儿,谢谢你带我出来。”
心里却腹诽:不就是想使唤我么?不就是惦记那十三两银子么?直说啊!装什么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