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哼笑一声:“对,我就是他夫人,不知道公主叫我夫君来有什么事啊?”
说着,她坐在了沈夜清身边,身子还靠在了他怀里。
明目张胆跟她抢男人?她真是不知道二十一世纪的女性有多豪放暴力。
元熙当做没看见她的动作,依旧吃着核桃仁儿,说道:“不过就是让他出来陪陪我罢了,怎么,夫人不愿意?”
她是挺不愿意的。
“没什么,不过就是这男人向来不懂女人,尤其是像侯爷这样不解风情的。公主若是想找人陪,倒不如找我了。女人跟女人才更有话题不是么?”
沈夜清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副护犊子的模样,浑身的刺儿都立起来了。没想到她吃起醋来竟然这么有意思,改日一定多刺激刺激她。
风残雪无意间对上他带笑的眸子,就知道他心里没想好事儿,暗中掐了他一把。
把你那些龌龊的想法收回去!
你是侯夫人,我这样不算龌龊吧?
不纯洁的思想就是龌龊,与身份和关系无关!
好吧,你是老婆你最大。
两个眼神,沈夜清就被顺平了毛儿。
对面的元熙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出来他们在用眼神交流,嫉妒地把核桃仁儿都捏成了渣,撒了一裙子。
能用眼神交流,这是互相了解到一定程度才行的,看来他们两个这段日子经历了不少。
搞定了沈夜清,风残雪转头笑着问元熙:“公主累了吗?要不我和夫君送你回去吧?”
元熙也算是看出来沈夜清的心不在她身上,便知趣的站起来说:“那就回去吧。”
这种事不能急于一时,总要循序渐进潜移默化从长计议的。
送了元熙回宫,一上马车风残雪就将他扣在两臂之间,车咚他:“说,你是不是要纳妾了?”
他皱眉,摸摸她的额头,半晌嫌弃道:“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了?”
这个女人,就算他想娶,荆无棘也得敢让他娶啊,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不会不懂。
她自然知道荆无棘不会让他娶元熙,但如果荆绾真的去找皇上了呢?结果怎么样可就不一定了。
思及此,她便将今日听到的事情告诉了沈夜清,他听完也觉得不可思议。
“你确定是荆绾和宋瑟秋?”
“只要荆无棘没有第三个女儿,只要荆缦没有出宫,那就是荆绾。至于另一个是不是宋瑟秋,我真的不能确定。女子只说了一句‘别让丞相发现了’,不知道是什么关系,但女人的第六感向来很准。”
“这种事情能靠直觉吗?”他把她拽下来放到腿上坐着,吩咐车夫驾车。
“我会去查的,你好好呆在府里。放心,侯夫人的位置没有人能抢了去。”
“谁稀罕。”她撇撇嘴,手却抓牢了他的衣领。
北羌国随元熙公主而来的还有一个位高权重的王爷,工于心计,算起来跟沈夜清还是战场上的“老朋友”了。
北羌诚心结盟,来者是客,第二日荆无棘下旨赐宴万贺楼,要求文武百官务必到齐。
送走捎信儿的,风残雪往椅子上一躺,脚搭在桌子上打了个哈欠:“皇上这是准备给元熙公主找婆家了吧?”
“两国和亲,与我这个臣子可没什么关系。”他抿了一口茶道:“只是不知道两个王爷谁能抱得美人归。”
“若是没有宋瑟秋和荆绾,我倒是相信你的话。她一个女人隐藏的这么深,两个王爷没有一个发现她的存在和威胁,就这一点就能看出来这个女人不简单。”
如果她当真跟皇上说了什么,明天怎么个结果还真就不一定了。
她想了想,怎么都不放心,把腿放下来干脆的道:“要不你明天别去了吧。”
他倒是确实想这么做。但是仔细一想,还是摇头:“不行。那个北羌王爷人狡诈的很,我若是不去,怕他会惹是生非。”
北羌与齐宁一战双方没讨着什么好,不然两边就不会停战了。齐宁跟承天算是有旧仇的,当初沈穆年三败齐宁差点没把齐宁荡平,不然北羌也不会来找承天了。
虽然这两国小打小闹也没断过,但比起齐宁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而且沈夜清这几年是对北羌追的挺紧,耶律郗是北羌第一大将,还不是死在他手里。但是他与沈穆年不同的是他不会赶尽杀绝,也就留下了今天北羌会来找承天联盟的原因。
他摸摸她的头:“放心吧,大不了就是抗旨。”
“抗旨就要造反啊。”她抬头满怀担忧的看着他:“你现在兵权被收回了三分之一,有胜算吗?”
他只是笑笑,“这个不用你操心。”
第二日,风残雪坐在床上想了半天,下定决心对梦蝶说:“给本夫人化个最艳丽最端庄的!”
说什么也不能被元熙比下去!
梦蝶已经听说了这件事,点头道:“包在我身上!”
一个时辰后,沈夜清套好了马车在府门前来回踱步,不安的问衍风:“她怎么还不出来?”
“听说梦蝶在给夫人上妆。”
“上妆要这么长时间?”他不禁有点紧张。
这么大张旗鼓的,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爷,人来了!”衍风指着院子里说。
沈夜清回身,见远处行来一树桃花……哦不,是一个穿着粉色印桃花绯子长裙的女人。
往上看,艳红的唇,深邃的眼,浓密的睫毛深沉的眉,两侧腮红嫣嫣,精致的锁骨露在外面。迎上他的目光,她抛了个媚眼,佯装害羞了微微垂眸,露出一个假笑,还微微耸耸肩,摆出一副小女人的姿态。——今日走的是成熟女人路线。
他愣了一瞬,随后快步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脱下外袍,劈头盖脸扔在她身上,挡住她那张艳丽脱俗的脸。
外面传来他愠怒的声音:“化成这个样子,见鬼吗?”
她把衣服扒下来,看着他黑如煤炭的脸不高兴道:“我化的不好看吗?衣服穿的不对吗?给你丢脸了吗?”
虽然妆是浓了点,但并不过分好吗?虽然衣服在他们这个朝代非主流了点,但并不失身份也不逾矩好吗?就凭这演员的脸明星的气质丝毫不给他丢脸好吗?瞅他那嫌弃样,嫌弃个啥!
他除了长得好看了点有钱了点权力大了点还有什么?她还没嫌弃他呢。
他语气冷硬,命令道:“衣服可以不换,把妆给我卸了!”
她撅嘴还在负隅顽抗:“我就不!花了一个时辰擦擦洗洗画好的,凭什么洗了?”
“不洗就别去。”
“我……”她跺脚,转身往回走,走两步还回头不忿的道:“要不是看在你又帅又多金我又喜欢的份儿上,我肯定不洗!”
小半个时辰后,一个清丽佳人不情不愿的上了马车,一路上撅着嘴耷拉着脸,嘴里碎碎念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伸手要去拉她的手,她躲开。
如此两次,他也不再动作,闭目养神。
见他不动了,她又不高兴,冷哼一声扭头看车外。
由于这一来一回的,他们成功的迟到了。到万贺楼的时候,宴席已经摆开了。
“永胜侯携侯夫人到!”
众臣纷纷起身行礼,沈夜清微微颔首致意,然后对着高座的皇上和皇后跪拜行礼。
风残雪跟着他的动作,皇上没有责怪他迟到,寒暄两句便让他入席了。
沈夜清是最后一个到场的,他到了,一切也该开始了。
中央舞池音乐声起,五个舞姬手执孔雀羽扇呈开花之形,众星拱月般拖出中间一名彩衣舞姬,头上插着五彩斑斓的羽毛,恍若一个大凤凰。仔细一看,竟然是元熙公主。
呵,这哪是接风洗尘啊?明明是相亲大会嘛。
元熙的舞技是真的不赖,比起风残雪也是不落下风的。一支《孔雀朝凤》跳得淋漓尽致,看的皇后连连拍手。
朝凤嘛,已经算是对承天低头了。
定格在最后一个动作,元熙话也说的漂亮:“祝承天国繁荣富强,万代永昌!”
荆无棘带头站起来鼓掌,众人也纷纷随之附和,什么赞美之词都用上了,可把元熙捧到了天上。
等叫好声落下,元熙走到风残雪面前,笑的不怀好意:“夫人竟然能坐上侯夫人的位置,想必也是身怀绝技吧?不如让我开开眼?”
她太了解她了,她倒要看看她都有什么本事。
风残雪尴尬地笑笑,就知道她要挑事。
她侧眸看向沈夜清,却见后者一副事不关己还有点看好戏的模样,心里暗骂他不靠谱。
其实他只是有些想念她的舞姿了而已,毕竟鸳鸯湖上她真的是惊艳到他了。
她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我舞艺不精,就不献丑了。”
他想看,她偏不让他看。
元熙嘲讽的笑了一声:“怎么,身为承天国战神的夫人,竟然身无所长吗?”
“当然不是。”她站了起来,抖抖裙摆,“跳舞不会,我却会些别的。”
她走向舞池,在琴师手里抱了一把琴上来,摆在舞池的黄金比例处。
比跳舞,她恐怕真的未必能胜她。她算是跳的好的,但绝对不是最好的,如果不出奇制胜,要比过她真的没有把握,而没有把握的事情她一向不做。
但弹琴就不一样了,从小学补习班到专科本科表演系,她从来都是第一!她古琴的水平已经不是十级能诠释的了。
沈夜清嘴角露出一个笑来,眼神带着欣赏的看着舞池中央的人,那眼神,看的旁边的钦天监天命一愣一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