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夫人第一次参加顾西城的邀请,特别高兴,无奈钟先生和儿子都临时有事,而不能参加,钟先生一再叮嘱,要与如今在商界独树一帜的顾西城当面致个谢,并邀请他去钟宅坐了坐,不自觉地紧跟着顾西城的背影来到大厅的一个走道。
钟夫人快要走近顾西城时,一个全身黑衣人毕恭毕敬的走了过来,低头对顾西城耳语了一番,顾西城便快步走向一个侧门口。
这一切,恰好被秦瑶捕足到了。
钟夫人不远不近的,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跟着顾西城,顾西城走近一个房间,钟夫人好奇的推开一条门缝。
起先是日本语,钟夫人根本听不懂,正要离开时,顾西城的中国话令她一惊。
“任何反对我的人,都得死,哪怕他是我今晚请来的宾客!”顾西城字字句句吐出的话,一改刚刚在宴会厅上的儒雅风范,冰冷残酷的话语令钟夫人一愣,心怦怦直跳,吓得不敢挪得脚步。
“顾董,你允许秦小姐去探望他,可是秦小姐也太胆大了,竟然给他放了。”那位也随后说着汉语。
“那个流氓恶棍也敢跑,直接杀掉太可惜,还不如交给我的同学,去做化学试验,测试一下他在新型化学烟雾下,能存活多久?哼,他以为他能跑掉?”
“那秦小姐怎么办?她可触犯了您的底线。”那个人问道。
“留着吧,给她一次机会,这样的女人于我,也只是一个垃圾,脑残的女人,不过这次饶了她,下次,她还会犯同样的错误,那时就不会有人再饶了她的。”顾西城的声音很冷漠,让人有触摸到钢铁似的,冰凉,硬质。
秦小姐,是秦小姐!钟夫人大气不敢出轻移着脚步,走到大厅时,靠近沙发时,一下子就瘫软在沙发上,这一幕秦瑶看得一清二楚。
秦瑶若无其事的端着酒杯来到钟夫人的面前,问道,“钟夫人,好像你有点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钟夫人脸色惨白,用一双绝望的眼睛,并带着揣测的目光望向秦瑶,一双涂满腥红的双唇,欲言又止,似乎有话想说,可是又不敢说。
秦瑶猜到钟夫人听到不该听到的东西。
“钟夫人,我已猜了大概了,你听到不该听到的东西,所以,你一定要镇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然会引火烧身,你看你这个样子,你很容易令人怀疑的。”
“你不害怕吗?”钟夫人胆怯的问着。
“我怕什么?我又没有听到。”
秦瑶坚定的回答令钟夫人感到意外。
钟夫人把秦瑶拉进洗手间,对着她耳语了一番。
秦瑶一听,浑身震颤!伫立着,一言不发!
她知道说的是秦雪吟,可是她怎么会探望阿多,又是为什么要放他跑?自持得到顾西城情有独钟,而毫无头脑。
秦瑶随即恢复常态,淡淡的说,“说的不是我,你放心吧。”
钟夫人观察到秦瑶虽然说不是她,可是之后,她一直闷闷不乐,似乎心事重重。
她看见秦瑶好似经过思量后,走向顾西城。
“顾先生,我得先走了,这里有懂几国语言的外交官,就拜托他们吧!”秦瑶明显有了倦意,一袭华美的白绵缎旗袍更令她有些苍白倦怠。
“稍等一下,我委托日本驻华领事全权负责一下今晚的狂欢,我再送你回家。”顾西城的语调很亲和。
“不,我想逛街去。”秦瑶推脱着。
“不是想逛街吧,怕是想回到你那个朋友家中吧,那个恶棍越狱了,可能回去要找你的那个朋友,或者说去挟持她,你这一去,不是明显送入虎口嘛。”
顾西城的话音一落,秦瑶诧异地望向这个风流倜傥的他,他的双眼很平和,用一种近乎温柔的眼神望着她。
他是怎么知道她的心思的?这令秦瑶感到很惊诧。
“没有,我只是想逛街。”秦瑶一口否认着。
“那我告诉你吧,昨晚挟持你的恶棍跑了,身无分文的他,可能去你的朋友家,我已派人埋伏了,这样还会伤害到你,我不许任何人能伤害到你。所以,格杀匆论!如果活着的话,会送到我的同学那里进行化学试验。”顾西城的话说得很轻松。
秦瑶望着他,连连摇头说,“不,他也不至于死吧!”
“那他不死,你就会死的。”
顾西城的话显而易见,可是秦瑶不会相信,秦雪吟放他出来干嘛,是纵容他还是有什么其它的原因,秦瑶自是不会相信,身为大小姐的秦雪吟早就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我不知道我家的大小姐为什么要去看那个阿多,你为什么又允许她去见他?你这样明智的人,怎么不会问个理由?而且大小姐放他走,一定得到你的暗示,不然她不敢。”秦瑶无法理解大小姐为什么要去见那个与她毫无瓜葛的阿多。
“大小姐为什么见他,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大小姐对你这个妹妹很不友好,因为她没有问一句关心你的话。我会暗示她放他走,有理由吗?如果没有理由,你就不要瞎猜。”顾西城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一时倒令秦瑶语塞了。
“那你,送我去东城区吧迈尔路的里弄吧,我的那个朋友是幼时的玩伴,她以前也是权贵人家的尊贵的小姐,家道中落,才沦落于此,所以我想去看看她。”
“你与她差距太大,你确定你们还能成为朋友吗?两个不同阶层的成为朋友,必定会一道你们都看不见的障碍挡在你们,你们永远都会有距离的。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不要强求还同以前一样了,朋友也是边玩边散的。”顾西城此刻就像一个大哥一般,关心着秦瑶,一时令秦瑶产生错觉,他是那个心狠手辣的顾西城吗?
秦瑶微抬起头,望着顾西城,一时无语。
走到很有历史感的里弄,路旁只有几盏油灯微亮着,将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他们的脚步声清脆而又悠长,安静得有点诡异,秦瑶感到一丝害怕,这才庆幸,幸好有顾西城陪同,还真有点碜人。
来到二楼,轻敲章一念的房门,一遍遍的亲呼着,“一念,我是瑶瑶。”
没有回音,秦瑶抬起手,想再次扣门时,手感到有点粘稠的感觉,十指沾了几许,一看,竟是血汁。
“顾先生,这是怎么回事?”秦瑶抻出沾出血汁的手指问道。
顾西城用随身的刀片,撬开了门,推门而望,章一念倒在地上,手上沾满了血。
“救我!”章一念发出微弱的求救声。
“一念,我是瑶瑶,你别怕,你到底是怎么了?”秦瑶担心的问道。
“送我去医院。”声音虚弱的令人担扰。
两个不暇思索将章一念扶到楼下。
顾西城驾车飞快将章一念送进就近一家私人诊所,一送到,他叮嘱着秦瑶照看好章一念,说一会儿就来。
很快,顾西城又回到了章一念二楼的住所。
夜深人静,章一念的房间有翻厢倒柜的声音,顾西城驻足在门口,停了几秒钟,用力推开了门。
“一个男人竟然指使女人使用苦肉计,人渣!”顾西城依然温和,就像说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一般。
阿多一愣,手拿着一叠钞票愣住了。
“识相点,放下刀,还放下女人的钱。”顾西城的声音依然很平和。
“我凭什么听你的?我做什么,与你毫不相干,你一次次的挡阻我发财,今天就跟你来个了结,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我就赌一把,你敢吗?反正我命贱!”阿多晃了晃手中的锃亮的刀,因为愤恨,他的脸容扭曲成一个怪异的样子。
“我想,我根本不需要动手的。”顾西城低下头,根本懒得看着阿多,而是轻轻转动着手中的指环,一副闲情逸致的样子。
话音一落,门外走进三个黑衣人,他们手中拿的可不是刀,而是一把锃亮锃亮的枪。
“跟我玩,你还愣生了一点。”顾西城鄙薄了一眼。
阿多贼眉贼眼的快速扫视着,手中的刀掷向顾西城,一把明晃的刀直刺向顾西城的眼睛部位,就在刀要与顾西城的眼睛碰触的那一秒,顾西城的右手一把捏住了,手缝间,鲜血直流。
“哼!”阿多发出冷哼声,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一丝不祥之感,袭上顾西城的心头。
“带走,直接送到化学毒品研究室。”
顾西城的一句话吓得阿多是双腿打颤。
“爷,亲爷,饶了我吧,自古都有将功恕罪之说,我也愿意,你行行好,爷,我下次再也不会惹您这爷了!”阿多刚刚嚣张样子消失,现在吓得屁滚尿流的。
“大爷,饶了我,任打,任骂都行,就别拿我试验了,秦小姐在诊所,怕是凶多吉少,那个阿昌的可是心恨手辣,你快去吧,我这也算是将功恕罪吧。”
顾西城一听,转身,跑下楼,跑过弄堂,驾着车飞驰着,心脏巨烈的跳动着,这个秦瑶就是心肠太好,给自己招惹了一次次的杀生之祸,而她一念不忘的幼时玩伴的章一念极有可能是同伙。
推开病房门时,顾西城完全傻眼了,病床是空的,章一念人不在,秦瑶也不在。
整个诊所,静悄悄!
只觉得脑后壳一阵刺痛,顾西城一愣,他心里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