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嘛,都是图财,我们表面杀人放火,是个强盗,而你们表面普渡众生,却领着一帮道貌岸然的强盗,掠夺众生的财富,可是终究,你们有用不完的钱,而我们过一天是一天,过着吃着上顿没有下顿的日子。今天,我替天行道,你只要拿钱,我们就放人,我们无非也就是图点财,有钱人拿钱消灾,图个平安,双方互利,不然,我的刀可不认人。”身后的声音粗燥的冷冷响起,他是阿多的同伙阿昌。
阿昌的帮凶摸出顾西城身上的两把手枪,一把仍给身边的同伙,另一把阿昌拿着,洋洋得意在手中把玩着。
“说得有理,但是你得让我看到我的朋友吧。”顾西城出奇的镇静。
“你的朋友,那个漂亮的秦小姐,当然会安然无恙。”
“我说的不是一个。”顾西城只是试探的问一下。
“噢,还有章一念,你不需要关心,没有她作引子,我们也钓不到你们这条大鱼!”阿昌说完,一阵狂妄的嬉笑声。
顾西城一愣,果然如他所料,他镇定的回道,“开个价吧!”
“五千万吧,反正你们有的是钱。”阿昌十分嚣张的回道。
“好吧,我只要先看到人。我可以立马开出支票。”
顾西城的腰部和颈脖部都抵着硬物,腰部抵的是枪,颈脖处是一把分分钟都能割喉的匕首。
他们推桑着顾西城来到二楼,楼梯口的一个堆满杂物的房间,阿晶猛地踢推开门,门吱呀一响,房间里漆黑一片,阿昌拿着手电筒照了一下,秦瑶双手被反扣着,嘴上塞上脏的毛巾,坐在杂物上,嘴唇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睛里全是惊恐的神色。
顾西城对她眨了下或眼,示意了一下。
顾西城退出来,整个人身子一倾斜,差点跌倒,那把匕首将他的颈脖扼出了血汁。
慢慢退出门口,顾西城的腿不着痕迹的碰开另一道门,章一念惊觉抬起头,一碰触到顾西城的视线,她低下头,双手扭着衣角,局促不安。
“阿昌,说好不要伤害到秦小姐的。”章一念愁容满面,一副愧疚无脸见人的悔恨。
“伤害不伤害秦小姐,不是你我说了算,而是这位多管闲事的先生,肯出多少救助金赎回秦小姐,不然,我的刀子可不认识人的。”流里流气的阿昌,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拿笔来!”顾西城沉静的说着。
阿昌示意了一下,帮凶命了一支自来水笔。
“我的支票在内衣口袋里,要不,我伸手拿,要不,你伸手拿。”
阿昌可放不放心顾西城在内衣口袋里拿支票,正伸手,洋洋自意,忘乎所以的那一秒间。
顾西城头微微一斜,脱离匕首的威胁,头部用力,礼帽飞了起来,眨眼间,手若灵巧的燕子一般,抽着礼帽藏住的迷你手枪,以对方根本来不及防范的速度,向他们射去,一枪一个准,巨烈的枪响声,震响寂静的诊所,被捆在一角的医生和护士发出绝望的尖叫声。
五发子弹,五个人倒下。
枪声过后,是一片出奇的寂静,顾西城心却狂欢至胸口,他好怕,关在黑暗的秦瑶有什么意外,他推开杂物间的门,凭着感觉走了过去,在黑暗中,伸出双手抱住了正发抖的秦瑶。
“没有事了,我们都安全了。”
秦瑶脸色苍白,虽然被顾西城搂着,可依然浑身颤抖着,就好像随时都要倒下似的。
秦瑶走出杂物间时,章一念一脸的愧疚,低着头,直直的走向秦瑶,一声不吭地,扑咚一下跪在秦瑶的面前。
“瑶瑶,我是被逼了,我以为只是引你们离开,没有想到他们早有预谋,竟然使出那么卑鄙的手段。”
“瑶瑶,我根本不是有意的,瑶瑶,对不起。”章一念抽泣着说道。
秦瑶冷漠看了她一眼,一句责备话也不想说,也不想多看她一眼,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她觉得一些意外的事肯定会发生,没有想到那么可怜的章一念竟然这样令人意外,令她大失所望。
曾经美好的幼时的记忆,一下子消失了,也好,她以后再也不用牵挂章一念了。
回到车内,秦瑶才略为平静一些,才有一丝安全感,她侧目望了一下顾西城,在她眼里,她很讨厌的顾西城每次都出手相救她,置自己的生死于不顾,这次,她感慨万千,暗叹道,顾西城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顾西城车子在一家夜吃的小摊子停下来。
顾西城摇下车窗,秦瑶立即闻到一种久违的小时的味道,空气里全是甜甜的,香香的味道。
甜酒汤圆,是她最爱吃的甜品,苍白的脸色暖和了一些。
一碗甜酒趋了寒意,也趋走了那份惊恐。
甜酒的浓香味,糯米汤圆的芝麻香味,揉合在一起,令她大朵快颐。
顾西城看到秦瑶的双眼平和了许多,不像刚才那双眼就像一个受惊的小免子,无助的绝望令人心痛。
车子缓缓的启动时,秦瑶侧目望了一眼顾西城,轻轻的说,“谢谢你!”
“你有时候看我的眼神很坏,可是实际上我是一个大好人,你现在无法理解,也许你有一天会知道的。”
顾西城的话令秦瑶语塞,不知说什么,才能打破这尴尬。
一路上,两人无语,秦瑶回想第一次见到顾西城被他帅呆的样子而着迷,看他着日本家族和服而诧异,更被他惊骇的言论和他的野心而产生巨烈的讨厌感,看起来,他是那么的可怕,那么的令人生厌,可是此刻,却又那么的温柔,令秦瑶想起他身上是不是俱有天使和魔鬼的特性。
女佣阿平听到声音,快速打开大门,一位男士着灰格子风衣,戴着同色的礼帽,高大的个子,英俊潇洒,他下车时,阿平看清他的面容,这不是那个与大小姐相互来电的顾先生么,怎么又送二小姐回家了。
阿平呆呆的望着顾先生扶着秦瑶下了车,又在她身边轻轻耳语着,一副亲热的样子,到是令阿平看傻了,这位顾先生确实有魅力啊,令秦氏两位千金都被他迷上了。
难怪这两天,大小姐动不动发脾气,无数次诅咒着二小姐,这要是又看到这位先生送二小姐回家,不知又怎么诅咒了?
秦瑶推开家门,抬头一望,站在二楼栏杆的大小姐正望着她,双目一碰,各有所思所想。
秦雪吟很意外,她以为今天一定会听到秦瑶被人强暴的消息,没有想到她还那样安然无恙的回家了。她握住栏杆的手,紧紧的掐住,似乎听到骨节咯吱作响。
秦瑶则是无法理解,同父异母的大小姐秦雪吟冒出天大的胆子将阿多放走了?什么动机?又是什么目的?
秦瑶站定了一下,随即回复常态,轻轻问候一句,“晚安,大小姐!”
“这么晚才回家,有辱秦氏的家门,幸亏我替你瞒着嗲地了,你再这样下去,哪家贵族会敢娶一个深夜归来的女人!”
“那我谢谢你总是念道着我,不过,女人嫁什么人,看各人的造化与福份了,现在好像并不是深夜,倒是你怎么睡不着,是不是心思重?”秦瑶话里有话。
秦雪吟鼻孔发出冷哼声。
看到秦瑶平安回来,秦雪吟还真的七上八下,不知哪里出了什么差错。
太疲倦的秦瑶洗洗睡了。倒是秦雪吟在自己的房内踱来踱去,自己借了高利贷,就是想利用阿多的手毁了秦瑶,没有想到她竟然平安回来,这钱是白白的打了水瞟了。
忍不住给张立远打了电话。
“你这个臭小子,你怎么办事的?这钱可是打了水瞟了?”秦雪吟强压着自己的怒火,压低着声音责问着张立远。
“大小姐,那几个人全逮住了,我找人办事,也是有风险的,这钱打水瞟是小事,这小子不供出我来,才是大事,不然,我为了你的几个赏钱,可要入狱了。”
“什么,你说什么!人给逮住了?”
“大小姐,我说你惹毛什么人不好惹,偏偏惹日本人,那个日本人枪法特别准,特别机灵,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打听了一下,他的名字叫顾西城,也就是赫赫有名的假笑面人藤原秀树,上海阿混听到他的名字都闻风丧胆,大小姐,你怎么惹毛了他?”
顾西城?怎么又是顾西城与二小姐在一起了。
“我不是要阿多在章一念的房内守着吗?”秦雪吟疑惑道。
“是守着,不知怎么就出差错了,大小姐,要是逮着我,可怎么办啊?”张立远在电话那端一副委屈样。
“死鬼,去乡下避一下风头,还是老旅店,等我的电话后,你才可以回来,钱嘛,我差人送给你便是了。”秦雪吟恶狠狠的说着。
摞下电话,秦雪吟是窝了一肚子气,明明策划得精确无误,怎么半路上又闯出顾西城,秦瑶再次装可怜,一副惹人怜香惜玉!又一次赢得顾西城的怜爱了!
秦雪吟想想都是跺脚的后悔!
秦雪吟气得咬牙切齿!
秦瑶在家里家外都那么光彩夺目,嗲地逢人就拿出国的大少爷二小姐作开场白,全然不顾秦雪吟的情绪,如果不是秦瑶,哪一次,不是嗲地把她当作心肝宝贝。
秦雪吟暗下决心,自己一定不能让秦瑶装可怜获得顾西城的好感,她要出手而击!
秦雪吟又来到偏屋,一把揪住阿平的耳朵,“你给我起床!”
“大小姐,这可深更半夜,你叫我起床,我能做什么啊?”阿平睡意浓浓,连打几个哈欠。
“我想问你,二小姐今晚是坐什么车回家的?”秦雪吟双眼泛着血色,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
“轿车啊,怎么了啊!大小姐,我好困啊!”
“什么样的轿车?”秦雪吟继续追问道。
“嗯,就是你在桌上写满他的名字的顾西城先生的车。”
“什么,你居然偷看我写的日记。”秦雪吟更是恼火似,心里的秘密竟被一个下人偷看了,一股火,莫名的向她冲来,她扬起头,狠狠的掌了过去。
“难怪顾先生喜欢二小姐,是有道理的,你的日记本是敞开的,你不记得锁在书屉里,还怪我!大小姐,我明天还要一早跟着夫人去早市,不然,起不来,我可告诉夫人,你半夜打我了。”阿平也威胁道。
秦雪吟气呼呼的离开了阿平的房间。
“二小姐,你居然装可怜,还叫顾西城送你回家,明明是我的,你凭什么同我抢啊,是依仗着你出过国,会洋文么?”
一晚上,秦雪吟都暗暗的骂着秦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