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捕头,不知来我们齐家有何吩咐?”
看着衙门王捕头带着两个衙役一大清早到齐家,齐向天的右眼又和前几日一样不停的跳着。
“齐大少爷,有个事可能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王捕头对着齐向天说,可是那一双眼睛里却似乎隐藏着些其他的东西。
见这阵势,齐向天估摸着可能真的需要跟着去一趟衙门,可是自己却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能够落在衙门里,齐家茶庄规规矩矩做生意,齐家别院亦是规规矩矩敞开门。
“王捕头,能够告诉我一下是什么事吗?”齐向天见周舟端茶和点心过来,客气的对着坐在客位上的王捕头说着。
“这……”王捕头的眼中微微露出迟疑的神色。
一旁的墨心云见状,立马起身,拿起之前就暗自准备在手中的一锭银子移步到王捕头跟前,端着桌上的点心就递在王捕头面前,道:“王捕头辛苦,这一大早就到了我们齐家,想来也没吃东西,这点心是我们厨子最拿手的点心,可要好好尝尝。”
王捕头眼神瞟过那点心盘下的手,心里暗自道了句识时务,便伸手接过那点心盘,藏在墨心云手心的银子也跟着落在王捕头的手里。
“王捕头,您身后两个小兄弟估摸着也是饿着,要不,我让丫头领着两个小兄弟去厨房那些这糕点,带着回衙门吃,也算是我们齐家孝敬衙门兄弟们的。”墨心云见王捕头收下银子,心下也是一安,也不等王捕头点头,转身就吩咐周舟领着往厨房去。
两个衙役原本早上就没吃,走了这一段路,更是饿着,听得墨心云这么一说,见王捕头也默认,便笑跟着周舟去了厨房。
“王捕头,说句心里话,我们齐家可是规规矩矩的正经商人,这突然说要去一趟衙门,却不知道为了何事?”见两个衙役离开,正厅上只有自己,墨心云还有王捕头,齐向天这才又一次问道。
王捕头这才叹了口气说道:“昨儿个有人将你们告了,说是纵火和行窃。”
“纵火和行窃?”
齐向天和墨心云对望一眼,同时在脑子里窜出一个念头,莫不是那陈孟二家?
“可是陈记茶庄和孟记茶庄的陈老爷和孟老爷?”墨心云压着心中的疑惑和震惊,将自己所想的可能的人说了出来。
王捕头不再言语,只是点头。
“不管如何,还是辛苦王捕头走这一趟。”齐向天起身,对着王捕头作了个揖,转身对着墨心云道:“二娘和向秋那里,你去说说,我们行得正坐得直,就算是去了衙门也能说的清楚。”
看着这模样,墨心云心里一样也知道,这一趟衙门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好。”墨心云只能点头。
等那两个衙役谈笑着从厨房回来,手上却已经提着满满两篮子点心。
齐向天跟着王捕头一边说话一边出了齐家大门,两个衙役则是跟在他们身后附和着几句。
墨心云见几人走远,立马转身回内堂和齐夫人齐向天说上几句之后,便领着周舟想要往那衙门去。不料还没走出齐家大门,便见孙掌柜急匆匆的跑来,两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大少爷呢?”孙伯来不及喘气,便开口问道。
“向天去衙门去了。”
“什么?大少爷也去衙门了?”听到墨心云的话,孙掌柜震惊之余甚至多出一份焦虑。
“孙伯,怎么了?”墨心云看着原本一直笑嘻嘻的孙掌柜此刻神情也是格外的急切,不由的心中有些慌乱,难道茶庄也出事了?
知道现在齐家可能只有这个大少夫人能够做些主,孙掌柜也顾不得是在齐家大门口,便将早上在齐家茶庄的事一五一十的讲给墨心云听。
原来一大早刚下板子开门,就又几个衙役在茶庄里叫唤,让孙掌柜的喊了全部的伙计,询问前些日子陈家着火,孟家遭贼时伙计们的去向,伙计们一五一十的回答了,可是却因为有三个伙计因为都是单独一人,没有人证,旋即被扣拿去了衙门,临走时还从齐家茶庄带走了一套伙计的衣服和齐家伙计挂在腰间的木牌,说是要那去做个比对。
听到此处,墨心云心中顿时翻起水浪,不知怎地就想到一种可能性,难道这是个局,可是陈家起火,库房没了,陈家遭贼,茶具没了,齐家此刻却又身陷囹圄,这局中获利的人会是谁?
“少夫人,此刻我们怎么办?”孙掌柜见墨心云不吭声,急问道。
墨心云定定神,旋即道:“周舟,你去让二少爷去茶庄守着,今日茶庄照样开门营业,等喊完了,你再到衙门口去找我和孙掌柜。”
周舟连忙点头,转身就跑回齐家。
墨心云迈开步子,让孙掌柜跟上,两人一路疾步追着齐向天的步子就往衙门去。
等二人走到衙门口,确实里三圈外三圈围了一堆人。
墨心云和孙掌柜挤着缝隙钻到最里面,却已经看到了最不想看的一幕。
齐向天,陈世德,孟哲三人跪在衙门的公堂上,齐家的几个伙计亦是跪在齐向天的身后。两件齐家伙计的衣物还有一个木牌整整齐齐在齐向天的跟前,其中的一件衣物衣摆下已然破碎。
知府马大人一身官衣坐在那大堂之上,晦涩的眼神在三人中间来回的转着。
“马大人,这块衣料是我家下人从那纵火之人身上扯下的,这木牌亦是在打扫库房之时发现的。虽然纵火之人并未找到,但是这却与齐家脱不了干系。烦请大人为我陈家做主,此次库房一烧不但毁了我陈家半数茶叶,更是让我们今年参加斗茶大会难上加难。”
“对呀,大人,另外一块衣料亦是我家下人从行窃之人身上扯下的,而且更有打更之人看到那人从我家后门出去,往齐家茶庄方向逃跑,那一套茶具可是名家之作,更是我们斗茶大会上的比赛茶具,齐家如此用心,想要在斗茶大会之前就去掉我们陈孟二家,用心阴险,望大人明察。”
陈世德和孟哲双双往地上一叩首,将那破碎的衣料和烧焦的木牌双双放在跟前。
待得衙役将证据和放在齐向天跟前的衣物木牌端上呈给马大人,齐向天这才转头看向一直未曾起身的陈家和孟家老爷。
“陈老爷,孟老爷可要说清楚,怎的凭着这衣料和木牌就能断定是我齐家人所为。”
“是否为齐家所谓,自由马大人定夺。”孟哲抬起那一双眼睛,双手却对着堂上马大人拱手。
马大人对比万两块木牌,又将那两块衣料和衣物放在一起,那撕裂开来的纹路确实如此的贴切,又将这证据交由身边的账簿先生和捕头看过后,转头抓起堂上的惊堂木就是一拍。
“威武……”两旁衙役跟着就是一整威严的合声。
“带打更人。”
一旁衙役听得马大人说话,便将那打更人传到堂前。
马大人细细的问清楚打更人那日夜里的事,却发现真的如同打更人所说,确实那人往齐家茶庄方向而去。
齐向天依旧不信。
可是当两块大小不一的衣料合着衣服加上被烧去一半的木牌放在齐向天面前时,齐向天也无话可说,因为这件衣服的衣料却是齐家茶庄托烟云布庄同一批定做的伙计的衣服,木牌上还保存着的半个齐字更是辨认的清清楚楚。
陈世德和孟哲二人和马大人对上一眼之后,马大人随即便一拍定案,将齐向天打入牢房,待得找到更确切的证据或是找到那人之后再行上堂。
一时间墨心云和孙掌柜在衙门外只能干着急。
围着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该说和不该说的话,听得人心下更加的乱。
“孙掌柜,这衙门里头可有熟悉的人,能否托人打听打听这到底怎么回事。”等的围着的人都散了,墨心云这才压低几分声音和孙掌柜耳语。
孙掌柜此刻脑子里是转的飞快,脑子里也是闪过几个熟悉的人,有齐家的主顾,也有自己的朋友,可是其中最有可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便只有一人,只是不知那人会否看在同乡的份上帮上一帮。
“少夫人别着急。”孙掌柜望了望衙门大堂内,问道:“我去找找人。”
墨心云和孙掌柜两人连忙回了齐家茶庄,从账房支了些许银子出来放在身上,怕等会找人时可能需要打点一二。
一时间二人兵分二路,孙掌柜赶去找那同乡,询问事情原委,而墨心云赶回去别院,告诉齐夫人这事。
等墨心云赶回家中,齐夫人早已经望眼欲穿的站在正厅门口。
“怎样怎样?”齐夫人见墨心云回来,一把拉住墨心云便问,整个人急得坐都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