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沣听见苏千荷离开的声音,一个人坐在大厅里默默发了许久的呆,无数往事在脑海中盘旋而过,那些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时刻,和在朝堂之上面对李昼的猜忌与为难的时刻,突然像两座无形的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自从恢复记忆以来,他一直避免想起任何有关李昼的往事,但今夜白状元的事,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当年对李昼抛头颅洒热血的赤胆忠心根本就不值得。
微叹了一口气,他起身离开大厅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展沣刚合上眼眯了一小会儿,就被敲门声给吵醒了。
姜离在门外一脸紧张的搓着手,敲了一会又赶紧停下,见屋里还是没有动静,正抬手要继续敲时,门开了。
“王爷……”姜离的手僵在半空中,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怎么了?”
“王妃让我过来问问白状元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姜离有些忐忑,担心王爷会因为这件事生气。
没想到展沣一笑置之,说道:“你去告诉王妃,让她不必担心,参谋先生在朝中的好友会帮他度过这次难关。”
姜离答应着就要走人,又被展沣叫住。只听展沣说道:“你告诉过王妃之后,去苏家将王妃那几位亲戚请过来。”
“啊?”姜离吃了一大惊,忍不住失声问道:“王爷,叫他们来做什么啊?”
展沣不悦的皱了皱眉头,道:“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话。”
姜离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去了。
姜离离开以后,展沣转身看向苏千荷的房间,一想到自己的王妃可能昨夜一直担心着别的男人,他心里就非常不痛快。
“王爷,大冷天您穿的这么单薄怎么在这风口上站着呐?”万管家捧着一叠喜服,脸上喜气洋洋。
展沣回头见是万管家送喜服过来,刚才那点不愉快立刻云消雾散,笑道:“你先把王妃的送过去叫她看看可还中意。”
“哎!”万管家乐呵呵答应了一声,走起路来都带风。
苏千荷看着万管家送过来的喜服,丫鬟小螺在后面不停的撺掇着:“王妃,奴婢服侍您穿上试试吧。”
“试什么试,我让你找的簪子找到了吗?”苏千荷佯装不悦。
小螺忙翻匣子去找那只莲花玳瑁簪。没了人在自己眼前晃悠,苏千荷这才上前用手细细摩挲着喜服,光滑的质地,摸起来十分舒服,唇边悄然绽放一抹笑意。
姜离跑的满头汗水,见到王爷仿佛见到了救星:“王爷!人我给您带来了,可,可他们……”
“说。”展沣沉声道。
“他们在门口死活不肯进来……”
听了姜离的话,展沣略一思索,转向姜离说道:“算了,你先去忙别的事吧,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姜离巴不得远离难缠的苏鹏一家,也就王爷能治得住他们,听见这话就要走人,又被展沣叫住:“本王去把人带进来,他们的住处也早已命人安排下了,可以后他们的一举一动你得给盯牢了,别让他们在王妃面前晃悠,免得惹王妃心烦。”
“是,王爷放心。”姜离忙应道。
展沣吩咐完这一切便往大门走去,苏鹏一家都畏手畏脚缩在墙根处窃窃私语,看见展沣,吓得脸色都变了,苏鹏硬着头皮上前问候:“不知道王爷叫我们来做什么?”
“你们既然是王妃的亲人,明日就是本王和王妃的大喜日子,本王请你们来自然是做见证人的了。”
苏鹏和李荷对视了一眼,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展沣继续道:“婚事圆满结束以后,我会给你们一百两银子作为谢礼,以前你们是怎么样对王妃的我可以既往不咎,从此以后这世上只有西南王妃,跟你们再无瓜葛,你们要是再来我西南王府吵闹,那到时候新仇旧恨,本王要一笔一笔和你们算个清楚。”
“王爷说的是,草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苏家一家老小齐齐低头认错,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们也再不敢放肆了,更别提还有一百两银子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又甜蜜又煎熬。
送入洞房的时候,苏千荷正襟危坐在床边,身子不由得绷得直直的,虽然有些疲累,可挡不住心里的甜蜜,还有那么一丝丝紧张与期待。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啊。
展沣一步一步踱过来挨蹭在苏千荷身边坐下。两个人几乎能听到对方砰砰的心跳声。苏千荷有些好笑:没想到堂堂西南王也会紧张,看来你平日里那轻狂样子都是装出来的。
红盖头在这一刻被毫无防备的揭开,苏千荷抬头,展沣那一张俊美无双的容颜正闯入她的眼帘,心跳没来由的漏了半拍。
“你笑什么?”展沣笑的意味深长,却来问苏千荷笑些什么。
苏千荷故意板起脸,嘴硬道:“我没笑。”
“还说没笑。”展沣看她低着头,露出那一段雪白的脖颈,俏脸在烛光的掩映下多了一份妩媚,心跳的更快了。
展沣把红盖头一抛丢到一边,一勾头吻住了苏千荷的唇。她的唇是那样温暖柔软。搭在她肩上的手也在不知不觉一点一点滑了下去,最终停留在她的背后。
苏千荷被他吻的全身软绵绵的毫无抵抗之力,只得任由他不安分的手在自己的后背游移摸索。疾风骤雨般的吻持续好长一段时间,苏千荷觉得自己的嘴现在一定肿的像香肠,这个坏家伙!苏千荷还没来得及发声找展沣算账,展沣在那之前再次扑了上来。
这次就没那么简单了,苏千荷这才发现两个人的衣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都已经卸除了,她愣愣看着展沣那结实精壮的胸膛,脸红的像滴血,还没来得及避开脸去下一秒就被展沣翻身压倒在身下。
他附在她耳旁,声音里带着满足与欢喜:“苏苏,从现在起你永远是我的人了。”
苏千荷动弹不得,在心底哀嚎一声,看来自己今晚只有被吃干抹净的份了。
第二天。
苏千荷将自己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展沣心满意足的坐在床边看着她,忍住笑道:“王妃,咱们那么多天没见,昨天夜里又黑看不真切,你快出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你快走!”
展沣伸手去掀被子,笑道:“快出来吧,别把人闷坏了。”
苏千荷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气呼呼向展沣吼道:“大坏蛋,我现在腰酸背痛,动一动全身都是疼的,脖子上那些东西,还有我的嘴都肿了!你让我怎么出去见人!你快走!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
展沣又是心疼又是自责:“苏苏听话,快出来让我看看是不是真不小心把你弄伤了。”
“你还说!”苏千荷又羞又痛,气的大叫:“不许提昨天夜里的事!”
展沣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俯下身,隔着被子摸着苏千荷的小脑袋,柔声道:“是为夫不好,为夫以后一定会很温柔,再也不……”
“你还说你还说!”苏千荷气的在被子底下直打滚。
展沣赶紧举起双手易逝投降:“好好好,我不说了,那你快出来,让我看看你怎么样了。”
被窝里好半天都没动静,展沣无法,伸手去扯被子。一看,果然一张樱桃小口又红又肿,忍不住心疼揽她入怀:“乖,忍着点,我马上叫人拿药过来。”
“我不要,太丢人了……”
“那怎么行?”
“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苏千荷使起小性子。
“好好好,都听你的。”展沣揉着她的头发,语气无比宠溺。
苏千荷看着展沣憋着笑的样子,更是抓狂:“我现在全身都痛,你还笑!”
她伸出爪子袭向展沣,展沣笑着钳住她两手,道:“王妃哪里痛,我给你揉揉。”八壹中文網
“臭流—氓!”
一声尖叫紧接着传出新房。
与此同时,京城的房大人已提笔写完了答复参谋先生的信。
昨天深夜他收到参谋先生的信以后就立刻召人暗中调查白状元的案子。派去的探子今早上从赵大人的手下撬出了些蛛丝马迹,他抓住对方口中的漏洞,各种威逼利诱,对方经受不住,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赵大人当日如何遣人溜进状元府如何将金银财宝运入后院挖坑埋进去如何伪造书信混入白状元的信札之中和盘托出。
“那人现在何处?”
“属下已经把他抓回来了,就关在府里。”
听完探子的话,房大人端坐在椅子上良久也没有起身,心里却已经做了决定,他要在上早朝之时向皇上禀明一切,定要还白状元一个清白。
“辛苦你了,把这封信送出去就下去休息吧。”房大人说完起身,有下人上来服侍他换上官服。
探子双手接过信答了一声‘是’行礼毕即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