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怕了？”

刚刚不是还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咳咳咳，谁，谁怕了，我就担心……那个，郡主一时冲动……”

苏素脸憋得通红，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怕了的。

但是她很想知道，为什么这年头的人，个个都视人命如同草芥？

“你也知道郡主性格冲动啊。”

司焱煦无奈地拍了拍苏素的脑袋，又不忍心继续恐吓她：

“你与其担心郡主，还不如担心太子妃。”

“太子妃又怎么了？”

太子妃看起来不是挺正常的吗？

高贵端庄，眼高于顶，根本不屑于为难她这个小婢女。

苏素可没想过，太子妃也会对她做什么。

“要不要本王提醒你，若云为什么会进厉王府？”

这毫无防备心的女人……

司焱煦直摇头，好心好意地提醒苏素。

若云？

司焱煦并不喜爱聊八卦，所以直接把满脸懵懂的苏素推给了夏至。

经过夏至一番解释，苏素才了解了若云的苦逼故事。

若云本来就是个无辜的小宫女，在太子妃宫中做些粗杂活计，因为某一天被太子见到了，并称赞她是小家碧玉，就被太子妃给记恨上了。

恰逢皇上帮司焱煦选美人，太子妃立刻把若云给选了上去。

以厉王当时的名声，不要说什么大家闺秀了，就连宫女也不愿意被送去厉王府。

若云去求太子妃，反被太子妃用她的家人做要挟，要她在厉王府好好听话，伺机为太子传递消息等等。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因为太子请来的刺客被若云发现了，就做了刀下冤魂。

“就因为太子夸了一句？”

太子妃这妒意也太强了一些吧。

“也不光是如此，太子本就希望在厉王府中安插眼线，太子妃这一举动，也算是为太子做贡献，讨好了太子。”

“凭什么呀！”

苏素差点没蹦起来，拿别人去做奉献，得了好处的倒成了太子妃？

“……苏姑娘，奴仆婢女，本就是主子的私产。”

夏至摇头，要是当初苏姑娘带着她走了，那她以后的主子就是苏素了。

这还有王法吗？

不对，王法可能就是这么规定的。

苏素一下无奈地躺到了床榻上，没人性啊没人性。

若云就这样丢了性命，可太子估计连她是哪个都不记得了，更不会知道，自己随便夸了别人一下，就害了若云的一生。

“太子虽然看起来‘直率’了一些，可太子妃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夏至苦口婆心地警告苏素。

原来司焱煦叫她小心提防太子妃是这个缘由。

“那太子妃和太子感情如何？”

苏素坐起来，宫斗剧她也不是没看过。

不知道这太子妃是跟太子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还是与天斗与地斗与太子斗？

“太子妃是太子殿下的原配发妻，当然是……相敬如宾了。太子还有一侧妃，姓苏。”

夏至意味深长。

“又姓苏？”

莫非这苏是京中大姓吗，哪来那么多姓苏的？

“不错，太子侧妃姓苏，是定国大将军苏锐的庶女，闺名苏堇年。”

等等等下，她听到了什么？

苏素晃了晃脑袋，定国大将军苏锐？

这不是传说中她这个原身的亲爹吗？

原来他有那么多个女儿，难怪对自己这个女儿丢了不闻不问。

而且……

苏锐还把女儿送给太子做侧妃，果然跟太子是一党的吧。

“那她们两个……”

面对苏素旺盛的求知欲，夏至很有耐心地为她科普起太子家的八卦二三事：

“太子妃出身两江大族江氏，育有一女现年五岁，太子侧妃，刚刚已经说过了，出身苏氏，有一子七岁。”

这可太有意思了，太子妃没有儿子，妾室倒有儿子，而且这个儿子还比太子妃的女儿大。

苏素嗅出其中满满的狗血味道。

“太子妃知情识趣，又常能体察太子殿下的意思，所以太子殿下对她这个原配还是颇为满意的。”

看到苏素满脸兴奋和跃跃欲试，夏至补充道。

再满意有什么用？

要是太子一旦以后上位了，再娶七八九十个老婆，那太子妃这个原配得往哪站？

苏素已浑然忘了司焱煦让她打听太子妃有多阴险的事情，转而关注起太子后院的八点档来。

不过，太子家的绯闻八卦，远没有皇帝对厉王府的影响大。

第二天一早，苏素便听闻，司焱煦被皇上传进宫去。

皇上该不会这么快就想对司焱煦下手吧？

……

“皇伯父召侄儿前来，不知有何圣意？”

司焱煦依旧保持着一脸的恭敬。

“嗨，朕与你自家人叙话，哪里来的圣意？朕不过是想问问你，你今年也已有二十了吧。”

皇上笑吟吟地命人给司焱煦赐座。

只是他的笑意让司焱煦觉得浑身不舒服。

“劳皇伯父关心了，侄儿今年确已二十。”

“那就对了！”

皇上从龙座上走下来，拍了拍司焱煦的肩膀：

“朕那日见了你的婢女，才想起来，这么多年来，煦儿身旁连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都没有。此前虽也赐给你几个美人，但到底难登大雅之堂，少不得失了体贴。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又逢你回京之后，身体日渐好转，朕便想着，趁这个机会，给你寻一个王妃，也好冲冲喜。”

皇上这一番说辞密不透风，说得司焱煦心头一阵沉重。

皇伯父还有一句没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的父母已经不在了，自然是由天下之主和伯父来做主。

他便是有万般理由，却也难逃出这些规矩的规定。

“皇舅舅，那便让嘉儿来当这个王妃好了！”

还没等司焱煦开口拒绝，李柔嘉已是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

一旁还跟着手足无措，阻拦郡主未果的卫公公。

皇上的脸成功地变成了黑色：

“嘉儿，你在胡闹什么？见了朕也不行礼，这就是你母亲教你的规矩么？”

“嘉儿见过皇上，皇舅舅，嘉儿想……”

李柔嘉赶紧行了个礼，继续求道。

“你闭嘴！”

皇上被不分轻重不知好歹的郡主气得头顶冒烟：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过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