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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你的眼里只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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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静姝伺候了朱沛一上午,好多事都给耽误了,等她起床已是晌午过后,白日淫喧真叫她丢死人。

卉芬嬷嬷边收拾边偷着乐,又小觑着王妃脸色,见她脸上没有不愉,故意说上一句,“方才,王爷走的时候,说晚上还来!”

正重新梳妆的汪静姝顿时红了脸照在铜镜上,羞得仓惶的低了头寻首饰,随手拿了个赤金臂钏就往手里套,又佯装没听到,“等会子,要去太后那里请安呢。记得带上那一个锦盒,装着一本开过光的佛经。”

“叫青柳陪您去吗?”

汪静姝原是这般打算,转眼又改了主意,“那丫头还得筹算皇后的厚礼呢。还是叫青云跟去罢。”

“对了,还得带上赠与东宫的礼物,等会子从宁徽殿出来转道就去东宫罢。”

卉芬嬷嬷一一称是。

里头主子正嘱咐的得劲,而院子里青柳却在树下悄悄抹眼泪,通和刚进院就看到这么一幕,“哎哟,青柳姑娘这是怎么了?好妹妹,你怎么哭了?”

原是通和以前逗她笑的话。可今儿青柳非但不笑还恼了起来,嗔怒一句,“滚开,哪个是你妹妹。我烦着呢,少来我跟前寻开心!”

通和却不走,反倒凑近了几分,“哎哟,那姑娘这是怎么了?宁王院里有人欺负姑娘了?”

“什么怎么了?”

通和到底是个太监,终究摸不透人家姑娘的心思,“没怎么,你哭什么呀?”

青柳擦了把眼泪,端起了地上的脸盆,直接往通和那边泼了一盆子热水,通和吓得退后好几步依旧被波及,“哎哟我说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你!”

话音刚落,青柳就拿了脸盆转道往后头去了。

通和摸不准,明明在哭的青柳姑娘为何突然这般?恰巧一袭红衣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定睛一看是孙良娣搭了青漾的手缓缓而来。

孙芳蔼张口就是一句问责,“这地上怎么全是热水?滑了人可怎么了得?若是滑了主子小心你们的脑袋!”

通和作揖请安,又解释一通,“方才是青柳未端稳脸盆不小心将热水泼在了地上,您仔细脚下。小的立刻叫人处理干净。”

方才孙芳蔼就已经听到他们的话,说是青柳哭了,转念又在她跟前说了不小心。于是她反问,“是吗?”

仅两个字就叫通和吓得出了一身汗。通和知道方才的是假话。

“太监就是太监,嘴里没一句真的!也不知道王妃主子重用你做甚……”孙芳蔼扶着发髻边一根素银簪子,冷笑两声,不再追究他的假话,倒将青柳哭的事记在了心里。“行了,快进去通禀,就说孙良娣求见主子。”

通和不辩解立刻恭敬的进内通禀,汪静姝却不大愿意见,这会子来定没什么好事。原本她的事就已经够多了,一桩桩一件件的,哪样不得她亲自过问。跟王爷在床上厮混了半天,混耽误功夫。

“嬷嬷,你出去问问有什么要紧事?若不是大事,烦她明日再来,或者禀告侧妃叫侧妃做主即可。”

卉芬嬷嬷立刻出去回禀孙良娣,果然她也没什么大事,说了两三句就回去了。

良娣一走,汪静姝就倚靠在门边,询问了一句,“她可说,有什么事?”

卉芬嬷嬷简单说了一句,“是康良娣下了帖子午后请她们都过去坐坐。”

汪静姝立刻心下了然,“她们不想去,然后,想着让我帮忙?”

“听她说,侧妃直接拒绝了。其他的……不敢应承亦不敢拒绝。”

“这个侧妃还跟以前那样我行我素,”汪静姝笑着微微摇头,庆幸这样的性子的人是侧妃,要是个末等奉仪,可怎么处理得了那后宅大院里的人情世故,“看样子康良娣盛情难却,这种忙我可帮不了,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可见康良娣下帖子给她们,摆明是要立威,否则为何不邀请她……虽邀请了比她自己高一级的侧妃,可人家陈家毕竟非官宦人家。按家室背景,侧妃哪里比得过人家?只是胜在一个书香世家。因此她敢下帖子也敢立威,可惜人家侧妃压根不打算接招。

卉芬嬷嬷立刻叫上青云,让青云带上锦盒,跟着主子往宁徽殿而去。

一路走到了宁徽殿,太后尚在小佛堂里礼佛,没有功夫接见宁王妃。只叫罗女官出来回禀,“快到先帝祭日,这些日子太后主子正在为先帝礼佛抄经,没有时间与王妃见面。王妃有事,可与微臣说,微臣再细细禀告太后。”

“还请女官大人回禀皇祖母,孙媳在宫里住了半年多得蒙皇祖母关照,孙媳感激不尽,抄了本佛经请大师开了光孝敬皇祖母,以表诚意。”

汪静姝命青云递上锦盒,青云上前递了锦盒又悄悄塞给罗颖葶一个荷包,低语一句,“荷包是送给罗女官的,我家主子即将远赴封地,送您留个念想。”

罗颖葶一直是宁徽殿里太后跟前伺候的收过内外命妇的礼物亦有不少,所以有些眼高于顶,青云早已知晓她喜爱苏绣,汪静姝就投其所好为她寻来别具一格的苏绣荷包,罗颖葶只瞄一眼就立刻变得恭敬起来,她看出了这个荷包的别致。

“太后真是在礼佛,等会子我会将锦盒呈给太后。若王妃想在去封地之前见太后一面,就请十六再来,太后喜爱王妃,想必她亦所有交代。”

什么交代?汪静姝猜不透,“噢?”

“太后的外祖家在祟城,若王妃路过祟城于府,可以去瞧瞧,太后甚是惦念。”

这位罗女官颇得太后信任,太后心里在想什么她自然都知道。汪静姝只用了一个苏绣的荷包投其所好就套出了太后的心思,忽然觉得不能用像这种太过贪心的宫人,否则只要利益至上,主子照样可以出卖。但这种宫人又特别容易掌控,亦非一点益处没有的。

心里免不了鄙夷罗女官,可脸上笑的更绚烂,“多谢女官大人相告。”

“我还有要紧事,就先回了。改明儿再来拜访太后娘娘。”

汪静姝转身离去,青云立刻跟上。转道去了东宫。

太子及太子妃皆在。

只是太子有公务在身,太子妃依旧在休息,她只命钟侧妃招待堂堂宁王妃。

汪静姝顿时亦不想多久留,“钟侧妃,这是赠与太子妃的,我即将远赴封地,不知何时回来,今儿特意前来感谢太子妃这些日子的照顾。愿太子妃一举得男江山后继有望。”

可惜这话钟诗晴是不会听着高兴起来的,一举得男江山后继有望……那是属于太子及太子妃的欢喜,这不是她钟诗晴的。

心里很不高兴,可脸上丝毫不显,“多谢宁王妃贺意,我定将这份贺意转达给太子太子妃。”转念叫人添了茶水果糕点,“许久未见宁王妃,想着多与王妃亲近,不知进来可好?院里添了不少妾侍,再加上远赴封地,必定忙乱得紧罢。我瞧着王妃不如以往丰腴了,清瘦了。”

钟诗晴哪是真关心,无非是暗自得意,如今太子妃有了身孕,这位钟侧妃倒常常得太子宠幸,一应人情世故往来皆是她在打理,亦是风光无限,与太子妃有过之而无不及。她风光,自然显得宁王妃落寞,“才半年多,宁王院就添了好几位新妹妹,王妃的日子不好过罢?不过也没事。就像那些宫人私底下议论的,冷面冷心的宁王妃哪会在乎恩眷哪会在乎长夜漫漫的寂寥呢……”

旋即她又佯装着捂了嘴,“哎呀,我真是说错了说漏了。不好叫王妃伤了心。”

汪静姝面上平静依旧挂着笑,可心里总是有些难过的。

原来宫人们私下都是这般说的。明明想让她晓得,故意如此,何必呢?何必再说假意的话。

“那些妾侍不大好吧?”

钟侧妃的再问,汪静姝已心下了然,她必是不舒服方才的话,转念却说:“那么,侧妃自己好吗?”

自己都是个妾侍,倒一口一个提别人。佯装盈盈笑意,“听闻侧妃好本事,不仅得太子喜爱,还得太子妃重用。如今太子妃有孕,你真是一把好手,会替太子妃分忧料理东宫事务,太子妃很是慧眼识珠,这样她便轻松多了。不像我那侧妃妹妹,只会哄大家开心罢了。”

一则说她跟陈侧妃关系和睦,二则说宁王院里妻妾和睦,三则又提及太子妃有孕,便让她料理东宫事务。

人在屋檐下,这亦算最有力的还击了。

果然钟诗晴的脸沉了又沉,话亦变得冰冷,“宁王妃请注意措辞,这里是东宫,不是你的宁王院。”

汪静姝眨了眨眼,看上去无辜,“妾晓得是东宫,可东宫还轮不到一个侧妃做主罢。方才我的话并无错漏,难道不是太子妃赏识你让你料理事务的吗?”

钟诗晴打从姑娘的时候就厌恶眼前这个汪静姝,如今身份有别,汪氏还是在她跟前伶牙俐齿,那她可就丝毫不让了,附耳过去一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妃又如何,有朝一日还是得跪拜我这个侧妃!”

汪静姝平静的看着她的眼,“谁晓得,谁会先没了‘有朝一日’呢。侧妃与其在乎‘有朝一日’,不如在乎在乎眼前,更好!”

钟诗晴明显愣住。

“还忙。钟侧妃,我先告辞了!”

汪静姝转身就离去,不愿再多停留一刻。

可刚走出殿,就遇上太子,他身后还跟着汪达,她的父亲。“太子爷好。”

太子朱沅谦逊有礼,“四弟媳好。怎么不多呆一会儿,急着要走?可是我们招待不周?”

太子爷一向客气的对她,许是看在自己父亲的面子上。她不过是跟着沾光,“没有没有。东宫的人一向对我客气,只是宁王院里还有事务需料理,要去封地了,样样都得安排妥当,不打扰太子妃休息了。”

“告退!”

朱沅却说,“四弟媳怎么急着走?要嘛,孤先去了,你跟汪傅父女说几句话。”

汪静姝原想拒绝,可转念又想着,要是拒绝不免叫人起疑。尚未有所行动,太子就先走了,在空无一人的地方独留他们父女两,看似周边无人,可这是皇宫,得防着隔墙有耳。

“给宁王妃见礼,请王妃安。”

汪静姝淡淡一笑,“免,汪大人客气了。”八壹中文網

君臣之礼。

汪达有心关心可碍于君臣之别,有些话亦不可说出口,搜肠刮肚半晌,才从嘴边说出一句,“王妃近来可好?”

“一切如旧。”汪静姝反问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反正她知道有她父亲在,汪家定一切安好,哪怕是她不也跟着沾光吗?连太子都要给她几分薄面。“近来天气未转暖,父亲出门还是要加个里衣保暖。”

“多谢王妃挂心。”

王妃来王妃去,着实无趣。除了恪守王妃本分,其余的什么都不必说嘛?汪静姝顿时没了兴味,宫中生活着实乏味可陈。正欲离去,复又听他说了一句,“往后跟宁王去了平州,一切小心,勿要挂念家中。可以书信往来。”

“若有要紧事,可鸿雁传信。”

汪达愈发恭敬的上前一步,低语了一句,“做任何事前,都要以天下和平为念。”

鸿雁传信——

天下和平……

汪静姝顿时了然,往后宁王在平州离京都遥远,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若他有事可鸿雁传信可告密,若他有异心要以天下和平为念,她就是他们在宁王跟前的一双眼睛,也是他们手里的一枚棋子,替他们看着宁王,看着他是否有夺嫡之心……

突然她很想笑,很想大笑,她很想问问,如果她告密被宁王发现,京都这群人会不会救她?“父亲,你的眼里只有天下!”

没有父母亲眷,没有妻子妾室,亦没有子女,有的只是效忠皇上,有的只是尽臣子本分。

汪达一愣。

汪静姝眼眶里的泪死死忍住,轻声呢喃一句,“祖父母重病的时候你忙于公务未有一刻尽孝床前,我阿娘去世的时候最后一刻都没等到你从宫里出来见最后一眼。他们都带着遗憾离开人世,可依旧选择理解你。你步步高升,为官做宰,荣耀汪氏满门,可为什么我觉得你特别失败呢?”

“你的心里除了天下,还有没有半丝夫妻情父母情子女情呢?”

若换做平常,汪静姝断不敢言这些,这些很早之前就想说的话。可今儿不知怎的,全然说出了口。“可别说一切都是为了汪家。你可以为了天下牺牲所有,汪家的所有!”

而她跟他终究不同。她的心很小,只能装下她的情她在乎的一切,装不了整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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