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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该硬气的时候得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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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沛虽然走了,但走着走着又转道去了自己的正院,没去侧妃那里。

他满脑子里都是临走时王妃的眼神,突然想回去,可又拉不下面子。

王妃,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似乎跟一开始的样子不同了。如今的她没有那么冷那么不在乎了?

正想着冷静思索的他却被皇帝传召去了立政殿。

而那边侧妃院里,陈尔嫣本在歇息,却来了位不速之客,从未进院拜访过的丹王妃杜婷容。

陈尔嫣是已故五皇子妃相交甚欢的好友,虽晓得她有位堂妹但只见过一次罢了,因此跟这位丹王妃并不相熟。不晓得对方来此有何目的……

谨慎之中带了几分客套,“丹王妃安好。不知王妃前来可有什么事?”

“陈姐姐不必多礼。你跟我堂姐是手帕交,我是她堂妹,你又是宁王侧妃,理合情合理都该称呼你一声姐姐。”

可陈尔嫣却不这样想,“宁王侧妃亦在丹王妃之下,嫡庶尊卑有别,君臣先后,在皇城里这些都不能错了章程。”她在宫里也不少日子了,渐渐摸透了宫规礼数,“王妃还是叫我陈侧妃便可。不知王妃前来可有什么事?”

杜婷容索性表明来意,“我是跟侧妃说一件事的。”

陈尔嫣清退宫人们,“丹王妃请讲。”

杜婷容神秘兮兮的压着嗓子说了一句,“我堂姐的死很不寻常。”

陈尔嫣其实早已猜出了不正常,这死因里透着诡秘,每回在王爷跟前提及已故五皇子妃时候王爷都会岔开去,她总也逮不住机会好好询问,越是这样,她越觉得里面有不为人知的猫腻。可这宫里该谨言慎行才能保全自身,她早已明了宫里生活的法则,该说的少说不该说的坚决不说,“丹王妃察觉了什么?”

“你家王妃肯定晓得缘故!”杜婷容一下子提及宁王妃,“你想法子在宁王院里查个一二呗。”

陈尔嫣无奈微微摇头,之前大闹的事她亦听王爷提及过,看样子眼前的丹王妃依旧还是我行我素,当这宫里是她杜家吗?“王妃哪容我去调查……”

“可你那么得宁王宠爱……”

“我再得王爷宠亦不敢在王妃跟前逾越分毫,宫里的人都要谨守本分。”何况陈尔嫣自己根本没把所谓的恩宠放在眼里,她根本不在乎。

杜婷容晓得她是委婉回绝的意思,一下子生气了,“你好歹跟我堂姐有几分交情,果然人走茶凉,你真是丝毫情意都不念。”

“宫里都说,宁王的女人都一个样,冷血冷情,真是一点都没错。你是这样,宁王妃也是这样,难怪你们两不成天敌反成朋友!”

这事不比其它。陈尔嫣是说什么都不会答应的,讳莫如深的宫闱即便真是另有隐情又如何,它日史书工笔如何写依旧是权利者的意思,“丹王妃请回罢,我不可能去查这种永远没有结果的东西。”转过身背对她,朝外头喊了一声,“青栀,送丹王妃。”

杜婷容气愤离去,又一次无功而返。她好歹也是一个王妃,岂容一个侧妃如此嚣张……转道就闯去了王妃院。

汪静姝尚在休息,青柳拦着不让她进去,“丹王妃,我家主子正休息,您不能进内,不能进去!您不能进去!主子在休息!”

可杜婷容不相信,非要硬闯进内,“本王妃要见你家王妃,凭什么不让我进……她到底偷偷摸摸在做什么?”大步流星的往里闯。

青柳到底是宫人实在没法子太过阻拦,边退后边阻拦,急得都快哭了,“我家主子在休息,没干别的。没有主子的意思您不能闯进去。不能闯进去!”

“闯?”杜婷容被折腾火了,硬是要进去,“我倒要看看,你们主子敢不敢定我擅闯内室之罪!”

突然内室门一开,穿戴齐整的汪静姝慵懒的斜倚门边,掩绣帕打了呵欠,“我自然不敢,可五弟妹也该有个分寸!”

杜婷容被吓了一跳,怔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汪静姝。青柳福身一礼,“主子,婢子拦不住丹王妃。她硬要……”

汪静姝晓得宫人们肯定拦不住主子,“晓得了,”大手一挥,心里恼火脸上沉静,“你下去沏杯茶,再弄几样糕点,我睡得有些饿了。”她愣是不说请丹王妃享用的话。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总有些人非要叫她不痛快,她亦不会软弱可欺,能软的时候该软,能硬的时候该硬。

青柳应声退下。

汪静姝这才引了杜婷容上座,“来了即是客,丹王妃请上座。”

一身墨绿迤地长裙衬得杜婷容容颜娇丽,可满脸戾气又与这衣衫不搭。“你们宁王院的主子一个个的都嚣张跋扈,你宁王妃倒还有闲情逸致睡觉?”

嚣张跋扈……似乎康良娣已经出宫去了。这院里还有谁敢对堂堂王妃嚣张跋扈……汪静姝想不通会是谁惹到丹王妃生气?佯装烦躁,轻叹一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杜婷容一句话定结论,“陈侧妃对我不敬!嚣张跋扈,气焰高傲。”

陈侧妃……汪静姝还记得上回丹王妃在院门口说在这之前就见过陈侧妃的,还请她跟王爷一块用膳。这会子不到十天又来告状,“陈侧妃的为人我还是略知一二的,她绝对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丹王妃是不是弄错了?”

杜婷容挑起眉,冷了眸子,“怎么,我连是侧妃还是良娣都弄不清楚嘛……”

有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汪静姝不想起争执,而她亦着实瞧不上丹王妃的所思所想,怎么就跟宁王院里的人过不去,“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侧妃的为人绝不是你说的那样。”

杜婷容呵笑两声,“那她该什么样?宁王妃你,就这么清楚了人心、人性?”

汪静姝听她这个态度这个语气,当即就沉了脸,“我是弄不清楚人心人性,所以才对丹王妃一再宽纵,是不是?我们妯娌平起平坐,可你这样的态度,是想着直接撕破脸吗?上回的教训,还不够吗?上回的事是看在五弟的份上不想撕破脸弄得彼此难堪。可我告诉你,丹王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也不会客气的。”

“你这样的态度,那不好意思,我们之间,无话可说!”

旋即她朝外喊,“青柳!送客!”八壹中文網

宁王妃同样下了逐客令,真是气坏了杜婷容,面对青柳好言相请,她偏偏不走,“宁王妃是不怕我把你跟侧妃告到皇后太后那里。”

该硬气的时候得硬气,汪静姝倏尔起身,当即再下逐客令,“哪怕你去告御状,我想父皇也很想知道,为何丹王妃不管好丹王院自己的事非要僭越管我们宁王院的事?为何非要越俎代庖呢?在这个皇城里,能管宁王院的事只有父皇母后皇祖母!我想父皇也很想知道,丹王妃为何一而再三跟我们宁王院作对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杜婷容怕是脸皮再厚,亦不能再留着了,转道就离开。

——好你个宁王妃,我看你怎么向父皇母后交代呢?

汪静姝见她愤恨离去的背影,一下子倒在榻上,方才她大胆了,旋即又重重叹一声,“真是冤孽。”

想起杜氏就一阵感叹,这只是堂姐妹,相差怎么那么大。

青柳问:“这丹王妃,会不会真去告御状?”

汪静姝想着,“应是不会。”但凭着杜婷容那易冲动的脑子也许真会。

果然不出她所料,不到一个时辰,帝后在凤仪殿急召宁王妃汪氏和宁王侧妃陈氏,当帝旨传进宁王院,真是惊讶了,她真的没想到丹王妃的胆子竟大到这种地步,原以为可以镇住她,没想到她真的将这事闹大。

来传旨的是总管太监吴四海,他悄悄给宁王妃卖个好,“丹王妃说陈侧妃不敬她,也说主子您对她很不客气。皇上听了有些生气,您可要仔细应对呀,我瞧着丹王妃可不是好相与的主。她可是如今唯一一个跟妯娌有了矛盾直接告御状的王妃呀。”

不知为何,汪静姝突然想笑,确实是唯一一个告御状的王妃,可惜也是个脑子不清楚的。皇帝管着天下,哪有功夫管儿媳间的矛盾,只是一时雅兴管管罢了,很快就会丢给皇后处理了。

可既然吴总管卖了她好,她自是要殷勤两分,“多谢总管提点,多谢多谢。”从袖子里掏出几片金瓜子亲自恩赏给吴四海。

吴四海一得金瓜子,如得稀世珍品般欢喜。

按说汪静姝手头里有的一大把金瓜子,还是当年先帝恩赏给汪府的,她出嫁时汪达将一部分金瓜子作为了她的陪嫁品。她等闲也不拿出来赏人。金瓜子是皇帝恩赐御用之物,是‘皇恩’的显示,臣子要靠忠诚效忠勤恳为国为天下操劳大半辈子才能得这么一把金瓜子,异常珍贵之物。

吴四海从小就跟着皇帝,到如今拢共也没有得过几片金瓜子。这会子宁王妃恩赏金瓜子,可不就跟稀世奇珍般欢喜……虽未必有底下臣子孝敬的东西值钱,可这是一种荣耀,显得面上颇为有光。

对着宁王妃更殷勤了几分,而他亦是聪明人,对身后跟着的陈侧妃也没太冷淡。做太监做到他这个位子上,很得皇帝重用,既有幸运成分,也有他自己的聪慧劲儿。

几人一路走到凤仪殿,吴四海先进去通禀,王妃跟侧妃候在外头。

陈尔嫣虽成侧妃不少日子,可这确是她第一次见皇帝,心里难免紧张。若搁平常皇帝日理万机哪里专门召见一个王侯侧妃,“王妃,这等会子……”她怕做不到惹怒皇帝事小,牵连家族事大。

“无妨,等会子你一五一十的说就是了。既然丹王妃已经告了御状,那你就讲真话,不必为她留半分面子。也叫旁人瞧瞧,宁王院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一路上汪静姝想了通透到底要不要替丹王妃遮掩一二,替她遮掩也就是替丹王遮掩,如果王爷真想得到丹王的支持那么这次是个机会,能卖个面子。可转念又一想,一个堂堂王侯连一个女人都约束不了,如何能成大事?丹王妃敢一而再再而三便是丹王的过错,连个后宅都不安稳。有这样不怕闹事的王妃在,丹王想要有好的前程只怕也是不能够了。索性就放弃这个机会罢。

有了王妃的话,陈尔嫣心里多了几分底气,满口答应,“好。”

——皇上传:宁王妃汪氏,宁王侧妃陈氏,入殿觐见。

两人一前一后进凤仪殿拜见帝后,一旁还站着告了御状的杜婷容,以及被皇帝硬拉来的宁王,原本他们父子正在商量政事,突然听得丹王妃要告御状,告得还是宁王的妻妾,如此皇帝就拉了宁王来了凤仪殿。

“给父皇母后请安。”

陈尔嫣是第一次见皇帝,按规矩行了大礼,“给皇上皇后请安,愿皇上皇后万福永延。”

上首坐着的朱元明亦是第一回见这个四儿子最喜爱的陈氏,她礼数不错因此第一眼的印象尚可。索性大手一挥,“都免了。”

两人回礼,各自站定。

“朕听闻,你们对新嫁进皇室没多久的丹王妃不满呀。这到底怎么回事,妯娌间有矛盾要闹得告御状这么严重?”

汪静姝回答,“回父皇,并无不满。”她即使真的不满,也不敢随意乱说。

朱元明疑惑一句,“那这到底怎么回事?朕今儿心情不错,也断断家事。别说这是皇室,即便在平民百姓家妯娌间有矛盾也是常事。”他觉得宁王妃也不是多闹事的主。

汪静姝看了眼杜婷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丹王妃屡次恶意对待儿臣,儿臣今日实在忍无可忍,才下了逐客令。”

“恶意?”皇后蒋氏正襟危坐,一听她这样说,一下子来了想要听下去的欲望,“这是怎么了?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瞥了一眼这个不怎么安分的丹王妃,“难道是丹王妃所为?”

朱元明这才发现宁王妃衣领处隐隐有伤痕,“这是怎么回事?”

行刺王妃是大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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