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不忍看他如此难受,含着泪,将自己那水蓝色的衣裙一件件脱了下来,声音哽咽又沙哑,“王爷,你怎么那么傻?中了那么猛烈的药还要忍着,王爷这又是何苦呢?万虫蚀骨之痛啊!怎么忍得了?我知道王爷是被逼的,所以就算你真的与那三名女子真的有什么,我也不会怪你的。”
王爷果然是个正人君子,若弦钦佩之余心底已经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他暗哑的声音沉沉响起,“但是我会怪我自己的,我自与你有了肌肤之亲那日起就发过誓,不再碰别的女子,今日,你若不来,我便是死也不会让那暗算我之人得逞,我……”
窗外旋过一阵清凉的晚风,将那红烛吹熄了过去,皎洁的月色悄然而至,笼罩着房中的两人……
而此刻离他们厢房不远处的回廊里,矗立着两个人影,男的面色铁青,气得唇角直抽,额上青筋暴出,薄汗满额。女的及其同情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个气得浑身发抖的男子身上,幽幽地叹了口气。
“公子,您这又是何苦呢?本来这计划万无一失的,没曾想那兰陵王的定力那么强,被下了那么猛的药都能控制的住,看来这兰陵王着实不简单,公子,您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看来是某人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宇文邕气得握紧的双拳上骨节分明,低吼了一声,“别说了!本想让若弦亲眼看到她心爱的男人与其他女子寻欢作乐的场面,让她彻彻底底死了心,从今往后便可以真心依附于我,没想到那兰陵王居然能强忍到若弦出现,气人,真是太气人了!今夜,我就要那兰陵王命丧黄泉!”
话音未落,他便一拳将身边的木栅栏砸了个粉碎,“轰”的一声木屑飞散了一地,吓得四周的宾可频频回望,面如死灰地绕道而行。他迈开腿便想要朝那扇紧闭的房门杀过去,将那兰陵王大卸八块。
看着被怒火攻心气得失去理智的宇文邕,拂柳慌忙上前抱住他的胳膊劝慰,“公子,公子莫要冲动,那房中之人可是被称为战神的兰陵王啊!他战无不胜武功高强,我们今日又没有带侍卫,不是他的对手啊!而且这里人多嘴杂,要是让某些人知道您的真实身份,恐怕又要被那宇文护抓住把柄,说您在烟花柳巷与人争风吃醋了。”
他宇文邕只是个善用心机的文人,哪是人家兰陵王的对手?而且他初登皇位,确实不想让宇文护抓住他的把柄说事。他如今只有站在门外气得牙根直痒痒的份。
“兰陵王,你给我等着,本王一定叫你生不如死!我这就回去召集侍卫,今天非将他乱刀砍死不可!”他咬牙切齿地说着转身朝楼下走去。
拂柳赶紧跟上,慌忙劝到:“公子莫要生气,您若真想得那若弦的心,便不宜在此时杀兰陵王,公子这样会让若弦记恨您一辈子的,您可以假借送兰陵王回北齐的路上再动手,而若弦那时候已经在您那里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情郎死在了半道上。”
虽然拂柳也不想多一个女子与她分享一个男人,但是此刻这个男人已经被若弦迷得七荤八素的了,若是帮他夺得若弦,她拂柳今后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可是水涨船高了。
被拂柳这样一提醒,宇文邕慢慢恢复了理智,想来她这话说得有道理,他慢慢放缓了脚步等那拂柳跟上,宇文邕揉了揉自己刚才砸碎木栅栏发麻的拳头,目光如炬,愤恨地说到:“好,你去给本王安排,明日便用药将兰陵王迷倒,然后给我送回北齐,在路上安排人手解决干净了,若弦给我关押起来,不准碰她分毫。”
“是,公子……”拂柳应声后便娇媚地挽着宇文邕的手臂,仪态万千地与他走出了聚香楼。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苍穹之上还挂着几颗稀稀落落的星子,一弯新月薄如蝉翼,摇摇欲坠地贴在深蓝色的天幕上。
若弦上小睡了片刻后,不得不挪开酸软的四肢,准备出门找那些恶人拿钥匙给王爷打开铁链的枷锁。
她一边艰难地给酸软的身体套上衣服,一边心里泛着嘀咕,“究竟是什么人给王爷下那么猛烈的药?而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这种事倒是很像齐国太子所为,但是为何从头到尾都不见那个太子出现?”
她穿好衣服后,简单地将头发在后脑扎了个马尾,从地上拾起王爷的衣服给他穿好后,她便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门外的回廊里空无一人,白天这聚香楼果然没什么客人,到了夜里便是夜夜笙歌。现在连那些个虾兵蟹将都不见了,估计此事就这样过去了,可她现在该找谁拿钥匙去?
“若弦,我怕那些人来打扰你两,便在这守了一宿。”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若弦身后传来,她回头一看,紫渊背靠着墙,坐在木地板上满脸倦容。难怪刚才环顾四周都没看到她,原来她坐在门口守了一夜。
“紫渊你,你怎么在这?昨夜你在门口坐了一宿?那你都,都听到了?”若弦诧异地瞪圆了眼睛,她小脸瞬间红到了耳根?我去!为毛这家伙会在这?她没脸见人了!
紫渊才懒得理她,不耐烦地睨了她一眼,“是是是,什么都听到了,叫得跟杀猪似的,难听死了!”
若弦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努了努嘴道:“你也太无聊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懂不懂?不害臊!”
“好了别说这些了,天快亮了,也不知道那那个给王爷下药的人会不会又闹什么幺蛾子。”紫渊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了若弦,继续说到:“好在昨夜那些人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拾,便放了我,我替你拿到了钥匙,我们赶紧带王爷回去吧!”